不对,我怎么会看到自己的影子?宋以安感到莫名其妙,我还在往冷宫走,为什么我的视线还留在原地?不对,我还在梦里,梦里的是谢斯南?那我现在是谁?她惊恐的想看自己的双手却发现一切自己身体的一切都空空如也。
“娘娘!娘娘!”幼宁急促的呼喊声将宋以安从梦境中拉了回来。她的手在梦中胡乱抓动,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幼宁吓坏了,焦急地在一旁轻拍她的肩头,试图唤醒她。
宋以安猛地睁开眼,额头布满了冷汗。她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床边的幼宁双眼红肿,显然是被吓得不轻。看到宋以安终于醒来,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娘娘,您可是做了噩梦?”幼宁轻声问道,声音中透着担忧。
宋以安缓了缓神,才意识到自己依旧身处这冰冷的冷宫之中。她心中五味杂陈,这并不是梦,自己依然是那位被贬的谢废妃。
为什么会是自己?为什么现代的美食家会变成古代的冷宫妃子?她想起梦中的一切,以及她在现代的身份,不禁感到一阵无力和困惑。
然而,这种困惑并没有持续太久。她深知,眼前的现实已无法改变,继续逃避只会让自己更加无力。渐渐地,她开始接受这个身份,接受自己就是谢斯南。
梳洗完毕后,宋以安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冷宫里的生活没有丝毫奢华可言,镜中的女子身着朴素的宫装,昨日噩梦出了一夜冷汗,谢斯南的旧丝绸衣服被幼宁拿去洗了,现在只能换上粗布麻衣,头上只插了一支简单的簪子,脸上虽无华美的妆容,却依旧清丽脱俗。镜中影像如一缕轻烟,恍惚间仿佛看见了昔日的自己,又仿佛看见了另一世的自己。
好,我就是谢斯南了吧,暂且如此!
早上,谢斯南还是像昨日一样来到灶房准备做饭。按照冷宫的排班,今天本应轮到张阿娘做饭。然而,张阿娘看到谢斯南来了,也不谦让,不过态度却是好了不少:“废妃娘娘,不是老妪懒惰,只是我这手艺那做出来的吃食必然是委屈了您,所以今日又烦劳您做饭了。”
谢斯南点点头,随即走向厨房,开始准备早饭。冷宫里的食材依旧简陋,只有糙米、白菜和白萝卜。她先将糙米淘洗干净,放入陶锅中煮粥。煮粥之际,她将白菜和白萝卜分别切成薄片,放入清水中焯烫,去掉苦涩味。待粥煮至黏糊时,再将白菜和白萝卜加入锅中,稍作炖煮,使蔬菜的清香融入粥中。
一碗简单的蔬菜粥,配上几片腌制的梅菜,便是她们的早饭。尽管食材简陋,宋以安却尽力将其做得精致美味,尽可能地让这冷宫生活多一丝温暖。
等刘婉娘收拾碗筷的时候。
“娘娘,你看我带什么来了?”张阿娘提着几条鲊鱼走进厨房,“老妪也不是白吃白喝的人,你看宫里的鲊鱼被吾顺来了几条。”
鲊鱼,作为南方传统腌制食品的代表,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秦汉时代,至今已有两千多年。在南北朝时期,鲊鱼的制作技术已经相对成熟,成为皇室和贵族餐桌上的珍馐。鲊鱼的独特魅力,源于其复杂而精妙的制作工艺,以及其背后蕴含的深厚文化底蕴。
鲊鱼的主要原料是新鲜的鱼类,尤其以鲤鱼为上佳选择。制作时需将新鲜的鱼去鳞、剖腹、切块,然后用盐、花椒等细心调味,将其腌制入味。随后,加入米糠、红曲等能够促进发酵的物质,将鱼肉和调料一同封入坛中,经过多日的发酵,鱼肉逐渐吸收了米糠的香气,口感也变得柔嫩细腻,形成独特的风味。
发酵后的鲊鱼不需火烹,依靠乳酸菌的自然作用,散发出别样的酸香。其味道鲜美,既有鱼肉的鲜嫩,又带有微微的酸意,让人回味无穷。鲊鱼不仅美味可口,而且保质期相对较长,在南北朝时期常作为远行路上的必备干粮,或是馈赠亲友的珍贵礼品。
可惜好的那些都被宫里人挑走了,张阿娘带到到冷宫的鲊鱼都是些个头小腥味大的,谢斯南哪里吃的下这个,动了一口就放下了。
张阿娘笑着解释,谢斯南并不计较,微微一笑说道:“没关系,这生鲜之物如果没有去腥的佐料蘸着吃,确实不够美味。嗯。。。暂且放着,让我想想办法。”
吃完饭后,谢斯南和幼宁在冷宫内闲逛。这座冷宫原为前朝刘宋的旧宫殿,院子颇为宽敞,但由于长期无人打理,显得有些荒芜。初秋的阳光洒在院中的石板路上,透过稀疏的树叶,投下斑驳的光影。
树木虽未完全凋落,但已有部分叶子开始泛黄,微风吹过,几片树叶悠然飘落,为这寂静的冷宫增添了几分秋意。墙角处,一些野草和耐寒的灌木自由生长,彰显着生命的顽强。
沿着石板路继续走,路边的花坛早已荒废,但其中却意外地长出了一些野花和杂草。忽然,谢斯南的目光被一片翠绿色的植物吸引了过去,那是一片山葵。
那山葵在初秋的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叶片翠绿,茎部粗壮,根部则呈现出淡绿色。山葵的叶子呈心形,边缘有细小的锯齿,表面光滑,显得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