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姐姐,皇额娘这会子可空着?”薛荔笑着问站在门外的素心。
素心笑盈盈的迎了上来:“格格怎么这会子来了,这会太阳正烈着呢。”
她引着薛荔走向殿内:“娘娘这会正看账册呢。”
“那便好。”薛荔跟着素心走向侧间,一眼便看到认认真真地看账册的富察皇后。
“给皇额娘请安!”薛荔轻声说道,然后顺着富察皇后的意思坐在了她的身边。
“怎么这会子过来了,这么热。”富察皇后抬起手轻轻的整理了下薛荔头上有些乱的发丝。
“皇额娘可还记得在冷宫的娴妃娘娘?”薛荔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记得,她已经进冷宫一段时间了,你怎么突然提起她了?”富察皇后唇角勾起一抹笑温声问道。
“女儿之前救了一个花房的小姑娘,这小姑娘有一个朋友是冷宫的侍卫。她今日去那侍卫的住所,从旁人口中打探到这侍卫之前在毒蛇口中救了娴妃主仆,这几日还被人打了。”
“不光是这个,她还看到娴妃身边的宫女给这个侍卫送伤药跟鞋垫。”薛荔拧着眉。
“鞋垫?”富察皇后匪夷所思地看向薛荔,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起来。这东西能称的上一句私相授受了!!
看着薛荔肯定的神色,富察皇后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素心,去给内务府总管说一声,把这个冷宫的侍卫”富察皇后看了一眼薛荔。
“他叫凌云彻。”薛荔会意连忙将人名说了出来。
“去把这个凌云彻送去汤泉行宫当值吧。”富察皇后淡淡的说道。
素心连忙去了内务府。
看着素心出去的背影,薛荔轻轻皱了皱眉。
“皇额娘,您知道这放蛇是怎么回事吗?”
“虽然我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我心中有数这事是谁做的。”富察皇后淡淡的说道,嘉贵人那一副挑拨离间还真当谁看不出来呢。
只不过嘉贵人就是跳上天去,她生的孩子也无缘大清的皇位,除非皇上的孩子都死绝了。所以富察皇后也乐得看着嘉贵人一个劲蹦跶。
“皇额娘不妨保一保娴妃娘娘。”薛荔轻声说道。
“为何?”富察皇后有些不解的看向薛荔。
“这娴妃娘娘在冷宫中越是受委屈,越是受伤害,皇阿玛越是会心疼她。说不定再被针对几次皇阿玛就忍不住将人放出来了。”
“还不如皇额娘将人的安全保住,别叫人去打扰娴妃娘娘呢。冷宫可最是磨人的地方。”薛荔淡淡的说道。
富察皇后闻言一愣,随即看向薛荔的目光中满是心疼:“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什么了吗?还是有人怠慢你了?”她护在手心里的孩子怎么会知道宫斗这种事情,定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什么事了。
薛荔看着面前满目慈爱担心的女子心中不由一软,她扑进女子怀中闷闷地说道:“我只是担心皇额娘。”
富察皇后轻轻顺着她的后背柔声回道:“皇额娘知道怎么做了,阿荔放心。”
接下来的日子里,宫中守卫越发森严,冷宫的看守越发的严了,每日除了送饭的人一律不许靠近冷宫。如懿过得也越发艰难起来。
九月初九,重阳宴。
宫中乐署排了新的歌舞,舞女在殿中像是不会累一般不停旋转着。乾隆看的有些无趣,年年都是这种舞蹈,他百般聊赖的坐在首座,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酒。
“如今是秋日,再舞《桃夭》有些不合时宜了。皇帝,不若咱们换一支歌舞吧。”太后笑着说道。
“但凭皇额娘做主。”乾隆朝着太后的方向遥遥举杯。
太后眼眸一深,嘴角扬起笑意,褔珈轻轻拍了两下手。
殿中丝竹之声响起,一个穿着淡黄色旗装的女子,缓步走来,她的嗓音柔缓念着李清照的《醉花阴》。
乾隆大悦,抚掌笑道:“这样美的舞姿,上前来叫朕看看。”
女子缓步走上前,乾隆注意被女子吸引过去,只见女子面容很有一番冷艳之色。
“这丫头是侍郎永绶之女,满洲镶黄旗人。”太后轻声说道。
“你姓什么?”乾隆目光如同春日的暖风,细细密密地扫过面前的女子。
“臣女姓叶赫那拉,名叫意欢,是心意欢沉之意。”意欢的眼眸如同星子一般亮起,定定的看向乾隆。
乾隆一怔。
嘉嫔“哎呀”一声,惊奇道:“叶赫那拉氏?可是被我建州女真所忘的叶赫那拉氏。”
“好了,嘉嫔。”富察皇后意味不明的扫过在场诸人。
“既然皇上喜欢,叶赫那拉氏又能代表什么?如今这天下可是爱新觉罗家的天下。”富察皇后沉声说道。
众位妃嫔不敢再言,纷纷静了下来。
“素心,先领意欢姑娘下去。”富察皇后轻声道。
乾隆意味不明的看着富察皇后。
“皇上想给意欢姑娘个什么位份呢?”富察皇后偏头看向乾隆。
“满洲镶黄旗人,便从贵人做起吧。这姑娘很是令朕舒心,是舒贵人了。”乾隆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皇上,今日太后说的也有道理。咱们宫中姐妹俱不能让皇上开心。那也是时候大选了,臣妾瞧着皇上总是心中郁郁,实在是心疼的紧。”富察皇后看着乾隆,眸中满是担忧之色。
乾隆闷了一口酒,看了一眼殿中的女人,有趣的怀孕了,没趣的没兴趣。
便也可有可无的应下了富察皇后的提议。
“皇阿玛宫中又添新人了。”和敬轻声对着一旁的薛荔说道。
“是啊,我瞧着这舒贵人没比咱们大多少呢。”薛荔凑在和敬耳边小声吐槽道。
“是啊!皇额娘可喜欢皇阿玛了,也不知道皇额娘这会得心疼成什么样。”和敬担忧的看向凤座上的富察皇后。
“这你就放心吧。我总觉得皇额娘一点伤心的意思都没有。”薛荔拍了拍和敬的手臂:“况且,皇额娘如今稳坐中宫之位,宫中人越多越好呢。总比那娴妃总膈应皇额娘好。”
“也是。”和敬点点头。
既然皇上同意了,很快新一年的大选便轰轰烈烈的举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