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交易吗?”楚暮挽起嘴角一抹苦涩,自嘲笑道:“也对,我好像除了这个,根本拿不出别的,哪还有脸拒绝你?”
霍占极唇瓣似有似无扯了扯,刀削般锋利的眉骨下,一对眸子暗如深潭,他扯过女人覆盖在脚边的被子,楚暮不知他要做什么,惊忙按住,霍占极却是趁机攫住她的胳膊,再次把她狠狠拖入怀中。
男人的吻,要较之前更为嚣张。
他一只大手紧紧卡住楚暮下巴,让她被迫张嘴,另只手自她腰背环过,扣上女人的后脑勺。
霍占极完全掌控全局,丝毫不给楚暮挣扎的机会,他鹰隼般凛冽的凤目一瞬不瞬盯着她,眼底并无任何情欲,却是将她吻得发狠!
楚暮整个舌尖都被他卷麻,她感受不到男人半分的动怒,浑身却被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包围。
楚暮双手握成拳头,用力去捶他的胸,“唔,唔……”
就在她呼吸困难,眼底逐渐溢出恐惧时,霍占极骨节分明的五指,从后脑勺滑至她后颈处,男人慢条斯理揉着上面的颈椎,结束了这个霸道的强吻。
他冷然的笑笑,说话语调甚是温和,“我难得对一副身子感些兴趣,就想看看,它究竟有哪里在吸引我。”
“我说过,我有喜欢的人。”楚暮眸光微仰,察觉到他冷血的指腹,一圈圈在自己脖骨上打转,楚暮不知为何,竟觉毛骨悚然,“我的身心,都接受不了别人。”
霍占极薄唇贴近,阴佞的嘴角,抵着她的侧颊,温声细语道:“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于我而言,不重要。”
他对她,并没那些可笑的独占欲,只是他这人,一旦看上什么东西,就想要得到,“一年后,你照样可以另嫁他人。”
楚暮难以置信,这跟情妇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他和她是持证行凶,如理如法。
“我搞不懂,一向清心寡欲的霍爷,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我拥有这具身体,是不是该感到幸运?”
霍占极高挺的鼻翼,在她脸上蹭了蹭,男人面色平静,狭长的眸子勾魂摄魄,“放心,我不会强人所难,要我护你周全,这是唯一的条件,你若哪天考虑好了,可以随时告诉我。”
霍占极语毕,很快松开她。
他没在厢房留宿,换了衣服径自驱车离开。
微敞的雕花楠木窗外,布加迪轰起的嗡鸣绝尘而去,景观灯照耀出的祥和院落,那份温馨的宁静感,彻底被超跑声声撕碎。
楚暮穿好睡衣睡裤,侧身躺在床上,她右手伸进枕头底下,摸出笔袋装着的那枚钢笔。
她闭着眼睛,将它紧紧攥在怀里。
三年前,那个光影璀璨的夜晚,她百无聊赖的站在宴会厅二楼的挑高露台上,视线不经意间往下望去,便从形形色色的人群中,一眼看见优雅坐在休息区的男人。
楚暮永远忘不了那一眼的惊艳。
眼见他起身后,从口袋里掉落出一支钢笔,她脚步不听使唤的冲下楼,捡起座位上的笔,想要还他,“先生!”
人影交错间,男人不过极为冷淡的一次回眸,楚暮的心也丢了,魂也没了,直到他漠然离去,她回过神时,方忆起自己手中还握着他的钢笔。
世人都说,一见钟情,钟的不是情,是脸。
可她见过美男无数,却独独甘之为他沦陷。
—
深夜的颐景园,连续几天加班加点打扫卫生的工人刚走,整栋豪宅都呈现出一种灯火通明的冷清。
霍占极左手插着裤兜,长腿优雅地走进大厅,手里车钥匙往茶几上一甩,他将自己整个人丢进沙发,抬起的右手按到眉心处,倦怠揉着。
男人一件敞俩扣的白衬衣,慵散散裹着健硕上身,随他仰靠的动作,性感的脖颈及锁骨诱惑展露。
一时,楼梯传来动静,霍长风神色慌慌张张从楼上主卧快步下来,他根本没料霍占极这么晚会来,如此毫无预兆的撞个正着,霍长风吓地差点惊出一身冷汗。
“占,占哥。”
霍占极缓缓掀开细长邃黑的眸子,他两指依旧圈在眉心,眼角淡淡瞥向楼梯口,好听的声线稳沉而漫不经心,“怎么,看见你大伯跟大伯母了?”
霍长风下意识将藏在休闲外套内的那份文件夹紧,随口扯谎道:“我朋友刚打电话,说是有急事找我,他好像在酒吧惹了点祸,要我过去看看。”
霍占极手肘抵着沙发扶手,手背就势撑起额角,他歪侧着脑袋,这才用正眼去瞧霍长风,“看不出来,你还挺忙一人。”
霍长风干笑两声,又不敢说走就走,忙就交代几句,“那个……占哥,颐景园我已经派人收拾的差不多了,你要入住的话,明天就可以叫几名佣人过来伺候着。”
霍长风知晓,以后占哥肯定会常住这套房子,溪园和其他地方,多半不会再去,他便就多了句嘴,“占嫂也要搬过来吧?不然,等二伯母下完葬,我再帮着她打包一下行李?”
霍占极摸出兜里的烟,敲出一支,男人将烟盒凑近薄唇,直接把那根冒头的衔住。
他又捏了另一边裤兜,发现打火机忘带,“火。”
霍长风忙去掏口袋,右手臂夹有刚刚从主卧床柜底下发现的秘密文件,他只能以左手扳燃打火机。
为了不让霍占极有所察觉,霍长风倾下身的姿势小心翼翼。
霍占极不着痕迹扫了眼他僵硬的右臂,男人什么话也没说,垂眸点上香烟。
“占哥,那我过两天就帮你把占嫂接过来?”
霍占极抽了口烟,一对深湛似潭的眸子,隔着烟雾睇向他。
霍占极眼睛黑到极致,无可挑剔的骨相透在青烟里,越发显得整个人高深莫测,“既然你对那女人这么殷勤,不如我离了,你来娶?”
霍长风:“……”
这是……跟占嫂吵架了?
还是……对她,欲求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