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官闷着头不敢说话，怀疑韩厉可能背景不像是表面上那般不简单。
不然也不会在自己刚表现出不耐烦的时候，给自己来这么一下。
这可能是有恃无恐。
考官不想赌，所以，决定不再去挑衅韩厉。
韩厉抓住机会摸索了一下，一箭箭射出，慢慢地把握住了窍门。
第一轮有点离谱，十支箭矢有六支箭矢脱靶，剩下四支都在外环。
看着他这箭术，高台上的老爷们都忍不住去了解了一下韩厉的身份。
不过现在正是考试时候，叫登记卷宗的人过来还要一些时间。
见到这一幕，坐在人群中的魏刚老脸有点挂不住，看着几个老秀才叽叽喳喳地猜测是谁写的举荐书，屁股下顿时坐不住了，起身就走开。
“哎哎哎~魏刚呢？”
“不造啊，刚才还在这呢。”
······
“我家老爷有点事先回去了。”魏福站在位子上如喽啰。
老爷脸挂不住，只能留着他在这里扛。
“什么事不能晚点再处理？这魏刚太无趣了。”
“是啊，无趣！”
这时，负责此次登记卷宗的仆官走了过来，将韩厉的举荐书来处说出。
顿时，魏福感觉自己承受了难以承受之重，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要知道，能在这里观看秀才考的人都是县城中的权贵。
于是只能一边当做没看到，一边报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哎呀，居然是魏刚写的，魏刚这眼睛是瞎了么？还是心瞎啊。”
平日里和魏刚不和的人纷纷提高了声调，看到魏刚不在，那话说得更难听了。
魏福恨不得原地挖一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小子误人！
没那个本事还跑来要什么举荐书？
魏福怀疑，韩厉的到来根本是那个赵师傅设计的一场恶作剧，为的就是敲打自家老爷。
魏刚走得快，出了门就看到一个说书人站在一张椅子上，唾沫横飞，说着考场内的情况。
花点钱，让一些人帮忙传递口信，再经过他们之嘴添油加醋道出来，一点不比考场上逊色。
“哎哟哟，刚下去了那田家的少爷，就来了一个大奇人。”
“你们猜是谁？”
“我也不造啊！”
四周一堆人张嘴就骂。
不得不说，这说书人的嘴，就是厉害，贱起来的时候，让人忍不住就想问候他全家。
这不，气氛也变得更加热烈起来。
又是奇人，又是不造的。
他么的不是神秘人是什么？
“且说这神秘人为什么奇？因为他居然有一手惊人的箭术，一箭过去，竟然将负责看靶的考官都给吓了一大跳。”
说书人闭嘴不说了。
要不说，这话里的功夫不是一般人能学到的呢？
里面传过来的口信就简单的几句话，在他嘴里就完全不一样了。
“说啊！接着说！”
大家被这一停勾住了心，一个个忍不住朝着前方盛着赏钱的大脸盆子扔了一笔银钱。
说书人瞧着差不多了，才说道：“怎会如此？因为那奇人一箭差点射考官身上去了，考官能不吓了一大跳？”
这突突如其来的转折闪到了无数群众的腰，一个个嘴里骂骂咧咧，但就是忍不住继续想听。
稀奇啊。
大家听了那么多次，什么三十支箭，箭箭不空，百发百中，都听腻了。
忽然来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着实稀奇。
但亲自给韩厉写了举荐书，还让魏福带过去露脸的魏刚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
韩厉出名了，他估计要被一同钉在广南县的耻辱柱上。
眼看着那说书人越说越起劲，魏刚慌忙朝着家中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再回过头去看，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啊，为什么会走到这种地步？
韩厉算是一下子出名了，第一轮考核的箭术还没完，外头就传出了他的外号。
人称‘龟爷’。
这称呼是有来由的。
县城的人不像底下的村镇，家中都是有些余粮，有一些人平日里有事没事就喜欢去钓鱼。
钓鱼要提前打窝，通常也会有人称之为“打龟”。
说书人想象力丰富，将打龟钓不到鱼和射箭射不到靶联系起来。
这不，最后就成了‘龟爷’。
韩厉可不知道自己有了这个外号，认真考试。
自己没有内力，其他考试不一定就能取得优势，所以要努力争取每个阶段考试的得分。
得分是按着甲乙丙丁四等来评。
到了第二轮韩厉感到顺手了许多，射出的箭只有两支脱靶，两支正中靶心。
第三轮，全部都中，四支箭矢正中靶心。
最后，拿到了‘丁中’的评价。
没有拿到最低等，韩厉已经满足了，不过心中也有些可惜，到了最后一轮射箭的时候，其实他已经逐步掌控了箭术的技巧，若是再给他多射几轮，估摸着拿一个乙等评价没什么问题。
但没办法，他不知道武秀才考会考箭术，不然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准备。
韩厉不知道的是，这丁中评价还是考虑到了魏刚的情分给的。
官场上都是人情往来，对于那种没得救的成绩，多少会给点人情分。
好在，第二场考试韩厉心中算是有点底气。
因为考的是脚力。
也可以说是轻功。
一段约摸有一千米左右的跑道，模拟了各种环境，有淤泥路、有各种大石头障碍等等，考生需要在这路程中跑五个来回。
看着前面几个考生的考试过程，韩厉拧起的眉头缓缓地松了些许。
“他们不如我。”
包括几个在前面箭术考试上拿了乙等的几个优秀考生，速度上也比自己差了一些。
估摸着能达到一纵七八米。
而自己现在，提纵功已经修炼到极限，施展提纵功技巧‘一窜三纵’的话，一纵就是十米左右，若是不施展这技巧，他能一纵十四五米。
前面考试成绩过低，韩厉没想着藏拙，轮到自己的时候，直接就拼尽全力。
顿时，场上只看到一道影子如同飞鸟般起飞冲刺。
场上又沉默了。
主位上的县丞刚放下韩厉的信息卷宗，又忍不住拿了起来。
“人才啊！”他说道。
刚才笑得很开心的那一批人没有笑了。
语言文化博大精深，刚才的人才和现在的人才，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他们刚才笑得开心，是因为韩厉背后的魏刚，现在，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