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父女此时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听到柳韫之的话,这才如梦初醒。
“这……”林震南看了看柳韫之,又看了看地上惊魂未定的赵括,一时间竟有些犹豫不决。
“爹,我们走吧。”
林婉清拉了拉林震南的衣袖,低声说道:“柳神医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把握,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了。”
林震南闻言,觉得女儿说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对柳韫之拱了拱手,说道:“那就有劳柳神医了。”
说罢,他便拉着林婉清,匆匆离开了土地庙。
“想走?没那么容易!”赵括见状,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柳韫之一脚踩在了胸口,动弹不得。
“咳咳……”赵括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你……你杀了我吧……”赵括绝望地看着柳韫之,嘶声说道,“杀了我,一切就都结束了……”
“杀了你?”柳韫之冷笑一声。
蹲下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赵括,眼中满是嘲讽之色,“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你想怎么样?”赵括惊恐地看着柳韫之,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想让你,亲眼看着,你赵家是如何一步步走向灭亡的!”
柳韫之缓缓起身,语气森寒地说道,“我要让你,在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中,慢慢死去!”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赵括,而是转身朝着庙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赵括见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希望,连忙大声问道,”你……你难道?”
柳韫之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赵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放过你?”
“不,我怎么会放过你呢?”
“我只是,要去准备一场,更加精彩的演出罢了……”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土地庙,只留下赵括一人,在空荡荡的土地庙中,瑟瑟发抖……
“咳咳……”赵括咳出一口血沫,艰难地想要起身,却在下一秒被柳韫之轻飘飘地一脚踩在了地上。
“柳公子,饶命啊!我,我只是奉命行事……”赵括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后悔。
柳韫之冷冷一笑,道:“奉命行事?好一个奉命行事!你家主子让你去死,你也去吗?”
他脚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赵括顿时惨叫一声,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林婉清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害怕。
她虽然平日里刁蛮任性,但毕竟只是一个深闺小姐,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场面?
柳韫之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怎么?林大小姐这是要替他求情?”柳韫之语气玩味。
林婉清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他,他罪不至死……”
柳韫之闻言,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罪不至死?林大小姐,你知不知道,他刚才可是想要我的命!怎么,难道我的命就不是命了?”柳韫之冷笑道。
林婉清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柳韫之不再理会她,低头看着脚下的赵括,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说吧,是谁指使你来的?”柳韫之语气冰冷,如同来自九幽地狱。
赵括浑身一颤,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说实话,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是……是……”赵括支支吾吾,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怎么?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吗?”柳韫之眼神一冷,脚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啊!”
赵括惨叫一声,终于扛不住了,大喊道,“我说,我说!是……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支羽箭不知从何处射来,正中他的咽喉,这完全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林小姐说笑了,”柳韫之眼含笑意。
不动声色地避开了林青萝几乎要贴上来的身子,“在下初来乍到,正需人手帮忙,若是林小姐不嫌弃,可否屈尊……”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眼看着林婉清呼吸急促,俏脸飞上一抹红晕,才缓缓吐出后半句:“为在下医馆的账房先生?”
林婉清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跺了跺脚,娇嗔道:“柳神医就会取笑人家!谁要做那劳什子账房先生!”
一旁的林震南哈哈大笑,打圆场道:“柳神医,小女自幼被老夫宠坏了,说话没个遮拦,还请神医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林小姐天真烂漫,在下喜欢还来不及呢。”柳韫之笑着摆了摆手,心中却对这林婉清多了几分戒备。
这女子看似单纯,实则心思颇深,日后相处,还需多加提防才是。
几日后,柳韫之的医馆在城中热闹的街市开张了。
他本就医术高明,再加上为人亲和,收费公道,因此医馆的生意十分红火,每日前来求医问药的病人络绎不绝。
这日午后,医馆里病人不多,柳韫之正坐在柜台后翻阅着医书,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你这庸医!害了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
一个尖锐的女声夹杂着哭喊声传来,紧接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孩童冲进了医馆,后面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那妇人冲到柳韫之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哭喊着说道:“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他早上还好好的,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昏迷不醒了!”
柳韫之连忙放下手中的医书,起身扶住妇人,温声说道:“大嫂不要着急,先将孩子放在床上,待我诊治一番。”
那妇人闻言,连忙将怀中的孩子放到床上。
柳韫之仔细查看了一番孩子的状况,发现孩子面色苍白,嘴唇发绀,呼吸微弱,显然是中毒的症状。
“大嫂,这孩子是何时、吃了什么东西才会变成这样?”柳韫之沉声问道。
“这……”妇人闻言一愣,仔细回想了一番。
突然惊呼道,“我想起来了!早上我带孩子去城外玩耍,孩子在路边摘了几颗野果子吃了,回来后不久就变成了这样!”
“野果子?”柳韫之眉头微皱,“你可还记得那野果子是什么样子的?”
“记得记得!”妇人连忙点头,“那果子红彤彤的,十分诱人,孩子就是看到那果子颜色鲜艳才吵着要吃的……”
听到这里,柳韫之心中已然有了猜测。他起身走到药柜前,抓了几味药材,递给一旁的药童,吩咐道:“速去煎服!”
那药童接过药材,匆匆忙忙地去煎药了。柳韫之则再次回到床边,为孩子施针解毒。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哼,装模作样!”
柳韫之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华服,手摇折扇的年轻男子在一众家丁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那男子面容俊美,但眼神阴鸷,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容,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善茬。
“你是何人?为何口出狂言?”柳韫之冷冷地看着那男子,沉声问道。
那男子轻摇折扇,斜睨了柳韫之一眼,傲慢地说道:“本公子乃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子,赵括是我叔叔,你一个小小的大夫,也敢管本公子的闲事?”
赵括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支羽箭不知从何处射来,正中他的咽喉。
他双眼圆睁,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林婉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惊呼一声,下意识地躲到了柳韫之身后。
柳韫之眉头微皱,眼中寒光闪烁。
他缓缓转头,看向羽箭射来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不远处,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手持一张雕工精美的弓箭,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缓缓走了过来。
“原来是赵公子,”
柳韫之神色不变,语气却冷了几分,“在下不过是在尽一个大夫的本分,救死扶伤,不知赵公子为何要痛下杀手?”
来人正是赵括的兄长,赵家大公子,赵琦。
他看着地上赵括的尸体,眼中没有丝毫悲伤,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柳韫之,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柳韫之轻笑一声,道:“赵公子此言差矣,在下虽然只是一介草民,但也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
“赵公子当街行凶,视人命如草芥,难道就不怕王法吗?”
赵琦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起来。
“王法?在这帝都之中,我就是王法!”
他笑声一敛,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你若识相,就乖乖地滚到一边去,否则,休怪本公子不客气!”
柳韫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赵公子好大的威风!只可惜,在下今日还偏偏就管定了!”
说罢,他不再理会赵琦,而是蹲下身,开始检查赵括的尸体。
“大胆!”
赵琦见状,顿时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你竟敢无视本公子!”
他身旁的侍卫们也纷纷拔出刀剑,将柳韫之团团围住。
林婉清躲在柳韫之身后,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心中害怕极了。
她虽然平日里刁蛮任性,但毕竟只是一个深闺小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就在这时,柳韫之突然抬起头,看向赵琦,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赵公子,你可知你弟弟是怎么死的?”
赵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冷笑道:“怎么死的?自然是死在你的手里!”
柳韫之摇了摇头,道:“不,他不是死在我的手里,而是死在你的手里。”
“你胡说!”
赵琦怒吼道,“我根本就没有杀他!”
柳韫之缓缓站起身,走到赵括的尸体旁,指着他的咽喉处道:
“赵公子请看,你弟弟的致命伤并非箭伤,而是中毒而亡。而且,这种毒药,只有你赵家才有。”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打开瓶塞,一股奇异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
赵琦闻到这股香味,脸色顿时大变。
”你……你……“他指着柳韫之,手指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柳韫之将瓷瓶重新收好,冷笑道:“赵公子,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柳韫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刀锋般扫过赵琦,看得他心中一阵发毛。
“赵公子好大的威风啊!你叔叔是当朝国舅,你便可以目中无人,草菅人命了吗?”柳韫之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赵琦被柳韫之的气势所慑,原本的嚣张气焰顿时消散了大半,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
“你……你休要血口喷人!本公子何时草菅人命了?”
“哼,你敢说这孩子不是你派人毒害的?”柳韫之冷哼一声,指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孩子说道。
赵琦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毒杀,竟然会被柳韫之一眼看穿。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赵琦强作镇定,色厉内荏地反驳道,“本公子根本就不认识这孩子,怎么会去毒害他?”
“不认识?”
柳韫之冷笑一声,走到赵琦面前,逼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刚刚已经检查过了,这孩子是误食了曼陀罗花的花瓣才会中毒昏迷。”
“而据我所知,曼陀罗花乃是剧毒之物,寻常人家根本不可能种植,更不可能让孩子误食。除非……”
柳韫之故意顿了顿,观察着赵琦的反应。
果然,赵琦听到「曼陀罗花」这几个字的时候,脸色又是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除非什么?”
一旁看热闹的百姓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纷纷追问道。
“除非是有人故意为之!”
柳韫之掷地有声地说道,“有人在孩子的食物中下毒,想要置他于死地!”
“什么?竟然有人如此歹毒,连孩子都不放过?”
“这也太可怕了吧!是谁这么狠心?”
百姓们议论纷纷,看向赵琦的眼神也充满了怀疑和愤怒。
“你……你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赵琦见势不妙,色厉内荏地喊道。
“证据?”
柳韫之冷笑一声,“赵公子想要证据是吗?那我就给你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