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还在睡梦中的王富贵被一阵砸门声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拉开卷帘门一看，柳细莺正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两袋子早点。
看着还有点灰蒙蒙的天，王富贵有些无语。
“你这也太早了吧？我靠，才5点半啊大姐！”
王富贵看了下手机，郁闷的一下子又躺回床里。
柳细莺也没说话，回身把卷帘门又拉了下来，早点放在前台，然后静静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突然的安静让王富贵赶忙坐了起来，看着两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柳细莺，他心里一阵发毛。
“干啥啊你？审讯啊？”
“没事儿，你睡你的，我就坐这待着。”
“你这...”
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合着你这么早来就是看我睡觉的啊，得，那还睡个毛线啊，王富贵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去厨房用凉水洗了把脸，回来时，柳细莺已经把早餐都摆好放在桌子上，从包子到豆浆，应有尽有。
“呵，还挺全乎。”
“贤惠吧！”
“啊？”
王富贵是客套话，但柳细莺脱口而出的话却让他不知道该接，赶忙拿个包子塞进嘴里，俩人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王富贵感觉自己现在的饭量起码是过去的三倍，昨晚不光喝酒，那些个烤串包括后来红姐又点了一桌子基本都自己吃了，那可都是实打实的肉啊，而此刻柳细莺买来的十几个包子，跟塞牙缝似的。
“哥，你饭量可真好！”
“男人嘛，不多吃哪来的力气，你也多吃点儿，上次我可是见识过了，那家伙的...”
“哎你讨厌，不许说，不许说。”
柳细莺掏出个包子直接堵住了王富贵的嘴，这场面可以四个字来形容，打情骂俏。
没一会儿的功夫，两袋子早点被消灭干净，柳细莺很正常的收拾起了“残局”，动作也真麻利，几分钟不到就收拾的干干净净。
“给，擦擦嘴，看这都是油。”
王富贵笑呵呵的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又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六点，这时候丰华已经开门了，早点去，菜会更新鲜。
想罢赶忙招呼柳细莺，两人关了店门直奔丰华。
王富贵口中的丰华是本市规模前三的农贸市场，从蔬菜水果到肉蛋奶再到水产海鲜应有尽有，周边小贩和开店的基本都来这进货，其实混迹餐饮界多年的王复古有很多批发商的联系电话，只是自己落寞了好久，早已不再联系，有几家甚至还欠着货款呢。
所以出门的时候王富贵又取了块钱，这次不光进货，还要还钱。
久违丰华，熟悉的味道，王富贵去的第一个商家是丸子店，老板姓薛，这在干了有五六年了，可以说跟王富贵的店起步时间差不多，只不过一个越干越大，一个几近倒闭，此时的丸子店已经由过去的几平米的档口变成现在的50来平的大店，里面光服务员就三四个，都在那给顾客介绍着自己的产品。
王富贵起码有两年多没来了，这家他欠了有4320块，有数的钱，他都记着。
来到店内，一眼就看见老薛坐在收银台那盯着电脑，虽然这些年店大了，钱也挣了不少，但明显老了，看着像五六十，王富贵稳了稳心神来到收银台。
“需要点啥？咱店是这最大的，新上了不少货，您随便看...”
老薛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只是有点机械，甚至都没咋看对方的脸。
“薛哥，我啊？富贵儿...”
“富...？”
老薛这才抬起头看向前面，随即喜笑颜开。
“富贵啊，好久没见了，啥时候到的？莉莉，来给拿瓶水，坐坐！”
好像多年的未见的朋友，丝毫没有因债务关系变得对立。
“诶，不用了，我来这是跟您这拿货的。”
“哦，行啊，看看来，我这新上了不少好东西，保证是其他店没有的，我给你介绍。”
老薛站起身拉起王富贵的手，没等起身，王富贵的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薛哥，不劳您驾，先等会儿。”
说着话，王富贵从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5000块钱递了过去，看着王富贵手里的钱，老薛有些诧异。
“富贵儿啊，你这是...？”
“薛哥，我之前欠的4320块钱，都好几年了，您大人有大量，可我不能忘，那一阵我是真难，现在虽说也不容易，但谁帮过我我都会记得，这里是5000，连本带利我今天给您送来，希望您不计前嫌，以后还能合作。”
“哎...”
老薛叹了口气，没有推辞，把钱拿了过来，随便掂了两下，然后点点头。
“没想到你还真记得，这些年搁我这赊账不还的太多了，主动上门还钱的你还是头一份，这钱我收着，但我只收欠的那部分，你说的什么连本带利，我不认，我不是放贷的，不靠那玩意儿挣钱，但说想继续合作，我欢迎，这是我本行，剩下的钱就当进货，只是以后咱们一手钱一手货，互不相欠，你看怎么样？！”
老薛的话让王富贵很是敬佩，没有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江湖话，不矫情、不市侩，既给了面子也给了里子，意思也很明白，你想继续合作可以，不过信誉这东西需要时间来修复，我可以跟你合作，你也证明以后不会在这么干。
王富贵笑呵呵的点点头。
“那我可就挑货了！”
“老客户，我给你打折。”
“得嘞，走着...”
“走着！”
二人携手揽腕走到冷柜附近，出奇的顺利也让王富贵忐忑的心放下了不少，也更见识到了生意人该怎么做事，老薛能在这错综复杂的市场立稳脚跟且越做越大不是没道理的，就那份胸怀一般人就比不了。
挑好东西，由于有点多且还需要买其他的食材，老薛大方的承诺稍后派车去把东西送到，王富贵临走时还不忘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离开丸子店，王富贵和柳细莺又去了他过去常去的一家蔬菜大棚，店主姓李，也是老店了，但到了地方才发现早没了，一番打听后才得知这家早就不干了，说是家里儿子得了病，老两口得照顾孩子，这么大个摊位撑不起来，平时就老头儿在市场门口或路边零卖，赚点生活费。
这个消息让王富贵有些懵，这个店他欠的倒不多，不到600块钱，可好些年也处出感情了，自己明着是欠600，但平时老两口见他来进货都会多给不少菜，几年下来，可是占了不少便宜，没想到如今遭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