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科长，你们可算来了！”与文物局还有段距离，众人老远就看见局长柏悟旻等在门口喊。
他接到通知电话后，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滚下来了，别说吃早饭，鞋都没换，恨不得光着脚丫子就来了。
“柏局长。”向熙心呼至于吗？面上还是维持着庄重。“麻烦配合。”
“好好好，我们一定配合！”柏局长的快速点头，让开大门。“请吧。”
……
又是长达六个多小时的连轴运转。
这边陆沈两人和专家们在鉴定的同时，向熙则带着剩余的人继续调查。
只是，没什么进展就是了……
看着收获颇丰的鉴宝组，向熙咬了咬自己发酸的后槽牙。“这几个人……不，这仨“怪物”，是怎么做到什么都会？显得我们很弱智诶！”
还没等她感慨完，就听见负责登记造册的韩翊姩忍不住惊呼出声。“居然这么多么？”
“我去，这怕是让人给“偷家”了？！”跑过来一看，向熙眼皮抽搐。
“这么些件高仿。”抱着胳膊看热闹的许靖桉愈发心惊。“江主任，你们没一个人发现的吗？不行啊你……”
“许靖桉你个傻der！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少管我！去死辣！”
“……你们两个！”眼瞅俩人又要开撕，沈宜陌本着“雨露均沾”的原则给了一人一个脑瓜崩。“能不能消停会儿？”
“咳咳！”陆仪姝暗地里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将话题拉回来。“所有文物都检查过了。加上之前已经发现的那两件，总共有十二件仿品”
“其中，竹木材质类文物仿品占六件，金属材质类文物仿品占两件，岩石类材质文物仿品占四件。”沈宜陌接过韩翊姩递过来的登记表，咂舌道：“造假者啥都会做，但都算不上精致，是个万金油啊。”
“确实，而且我发现，这个伪造者貌似对她的技艺很有信心，或者说她认为，鉴别真伪的人都是菜鸟。”韩翊姩随手拿起地上的一件展示给众人看。“就单看这上面，那么多明显的划痕，怎么敢拿出来“狸猫换太子”的？“
对于面前侃侃而谈的大佬们，另外三位脸都快笑僵了。
江卿冉oS：nnd，我有理由怀疑这仨人在内涵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向熙oS：这仨货，就不能给我们这些普通人留点活路？
许靖桉oS……神啊，救救我吧！把这仨人收回去！
“不管怎么说，咱们起码可以推断：监守自盗的可能性比较大。”感觉到气氛焦灼的陆仪姝打回圆场。“毕竟只有文物局的内部工作人员，才有机会见到真品，并且了解容易下手的时间。”
“没错。”向熙很赞同她的看法，“柏局长，麻烦将文物局全部的员工档案拿给我们。”
“包括运输保洁等一系列人员，重点是在三年前入职，甚至更早入职的人员档案，都要逐一审查。”沈宜陌思索着补充道。
“诶好！”柏悟旻猛地听见别人喊他，立马精神。“我让……我这去调！”
随后起身翻出钥匙，带着李涛往档案室去。
“那个证人，还没消息吗？”
待他们都走远了，沈宜陌才趁着空档，走到与向熙并排的位置小声询问。
“嗯，我们查到当年结案后，他的儿子就带她去了美国寻求更好的救治。”向熙小幅度的点了点脑袋。“至于之后治没治好？回没回来？就查不到了。大概率指望不上……这样挺好，不是吗？”
“既然没有消息，就先把注意力放在这条线上。”虽然她们的声音很小，但架不住陆仪姝的注意，总是在沈宜陌身上多点。所以向熙还没等来回答，她就已经凑上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办法多的是，还没到非走这步不可的时候，你别……”
“好了，我知道。”对于陆仪姝的警告，沈宜陌哭笑不得，只好悉数应下。“不是说好了？我听你的。”
又闲聊了没一会儿，取文件的人就都回来了。
“这么多！全是三年前入职的？”向熙看着面前的档案，越翻越疲惫，只觉得自己的头“一个顶俩”大。“三年前文物局是破产了咋滴？怎么所有人都换了！连个保洁阿姨都没留下？！”
“唉……”柏局长也很为难的挠了挠脑袋，硬着头皮解释道：“不瞒您说，三年前文物局也发生了员工监守自盗的问题。后来，虽说抓到了人。但上任局长为了保险起见，将所有人员都调任了，甚至包括他自己……这么说的话，我也是当年来接手文物局的。”
他的声音直线降低，但又记起什么而猛地拔高。“诶？不对！江主任是唯一没调走的人。她当时在上任局长那做助理，实习了三个月！后来我接手了这个位置，她正好实习期刚过，也算是三年前正式入职。”
总之就是……十分戏剧！
“咋说呢？”向熙对着面前的档案抓狂。这两日里，她们眼睛就没离开过纸张！“多此一举。”
“这就是传说中的……闲的慌？”许靖桉摘下眼镜要求罢工，韩翊姩复议紧随其后。“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引发众怨的柏悟旻很是憋屈。‘又不是我干的这档子破事！好无辜，上任局长那孙子调到什么鬼地方去了来？好像……就是隔壁溪谷市！挨千刀的！别让老子逮住他！’
“队长！有发现！”随着张皓的喊声，众人齐齐看过来。
“我们据职位、时间等方面进行大致的排查，有地位直接接触文物，并且了解每次文物“出库”时间并参与修复活动的一共有七人。”向熙接过李涛手里的记录表，听他继续道：“分别是：柏局长本人、柏局长的助理和三位学生，以及江小姐和她的助理。”
江卿冉听见自己的名字，喃喃自语。“看来我真得去拜拜佛，最近运势实在不好。Emmm……带着宜陌一起去好了！”
向熙咳嗽两声示意她回神，继续工作。“还有其他发现没？”
“有！我们刚刚传唤其余嫌疑人来做笔录，结果发现少了一个人！”忙碌半日终于有了进展，李涛难免有些激动。“不在的那个人正是……”
“是柏悟旻的助理。”沉思的沈宜陌径直打断了他的话，却让对方顿时紧张到口吃。“你怎么知道？！”
注意到众人纷纷投来惊奇的目光，身旁的陆仪姝也是一阵无语。
“你又知道？！”江卿冉看着平静如水的人就来气。
“不难猜好吗？”陆仪姝靠着墙，将手机举到众人面前。“警局留下的柏悟旻的联系号码是零打头，明显是座机号码。文物局大门的通知白板上，有标明这是直连局长秘书处的电话。”
说着走到门口的记录板，不经询问就撕下张纸拿回来。“这也就证明了为何上次我们联系柏局长，是助理转达的，而这次却是直接通知到了柏悟旻本人。”
“那是因为：楚容晟临时请假，局长便将连接秘书处的电话线，接到了自己的手机上。”着实受不住她们三人炯炯有神的凝视，陆仪姝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不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们。“刚刚他其实是想让助理去调资料吧。结果突然想起来助理不在，才改口的。”
眼瞅众人消化的差不多了，沈宜陌才扭头问道：“柏局长，他是倒插笔吗？”
“倒插笔？好像……”柏悟旻被问的有些蒙圈，但还是下意识的回答：“我记得，他写字是有些特别。很多上下结构的字都先写下面那部分。哦对！他说自己的师父也是那么写！”
“看来是他不会错了。”向熙得了准话立马行动。陆仪姝却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若我记得不错。”沈宜陌搜索了下记忆。“是跟楚容远同一辈的远房堂哥，但两人一直没什么往来……”
人比人，气死人……一天内受到多次巨大创伤的三人又沉默了。
许靖桉oS：我能请教一下，沈宜陌你小子！到底是从哪儿看见的家庭信息啊？
向熙oS：我怎么看不见哪标注了秘书处的电话号码？
江卿冉oS：哎呦脑袋好痒，快逃！
“我不认识你们仨……”韩翊姩默默往前迈出一步，远离诽谤队伍。
而向熙，已经快要冲上去去堵这俩人嘴了。“你们三个偷看案卷报告和勘验记录的事，怎么说出来就这么正大光明呢？”
“好家伙你俩偷卷！“江卿冉和许靖桉难得联合起来“御敌”。
“咳咳，那个……老局长给的，不算偷！”韩翊姩干笑两声，打着哈哈将正事扯回来。“所以现在看来，楚容晟的嫌疑最大了。应该查一下他的社会关系、住址、学历。毕竟要做成这样的仿品，也是要有一定专业能力的。”
“嗯，我已经让他们密切观察楚容晟的消费记录等信息。”向熙对此胸有成竹。“我们是突然到访，他肯定准备不足。另外他的住址、人际关系等方面，也在侦查走访中……”
接下来抓人的事，就不归她们这些业余人士操心了。
从太阳初升工作到夜幕降临，离开文物局的众人接二连三的打着哈欠。
“多亏了许大律师啊！”沈宜陌的讽刺适时地响起。“我们这个周末，可是过得“愉快又充实”。”
“得了你少说两句，想吃什么？”
许靖桉还没有傻到连反话都听不懂的地步。但鉴于她并不想被陆仪姝“制裁”，在经过强烈的心理斗争后选择破财免灾……
结果不出意料的，还是收获了江卿冉幸灾乐祸。“许大律师好手笔啊！我以为今晚又要吃泡面了”
“……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本就烦闷的许靖桉脑门生烟，“赶紧吃！吃完了都从哪儿来的到哪去！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虽然时间比较晚，但对他们来说，这顿宵夜还得算晚饭……
“小江啊……你这位朋友，怎么火气这么大？”仗着自己的老脸来混晚饭的柏局长，小声跟江卿冉咬耳朵。“不好不好，晚上生气对肝脏不好，容易睡不好觉啊！小心年纪轻轻的脑梗……”
“噗呲……哈哈哈！笑死我了！”听到最后俩字的江卿冉表示，自己实在忍不住。边抹着眼泪边让他少说两句：“您别操这闲心。况且好人不长命，祸害可是遗千年的。”
“我去你的！”声音有些大，许靖桉还是听到了。“早晚摇人揍死你……”
“别闹了。”韩翊姩及时制止两人的“烧烤炮弹”互投行为，“既然方向也确定了，我就先回去了。明日我还上班，今晚……得加班备课了。”
“嘿嘿……”许靖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里想着：要不……我帮你做课件好了？“这两日，确实麻烦大家了！”
“呦呵，许靖桉你什么时候学会说人话了？”
“江卿冉你去死啊！”
“有完没完？”向熙将杯子里的果汁一饮而尽，看了眼消息：张皓报信说老头子找自己？于是道：“我也回局里了。真正抓到他之前，还是不能掉以轻心。麻烦柏局长和卿冉，还需要现在跟我回去，做个笔录才行。”
被叫到的两人自是没什么问题，其他人也起身收拾。
“我和宜陌也回去了。”陆仪姝掏出化妆镜，跟自己的黑眼圈较劲。“两日没睡，我得回去补个觉。顺便……沈宜陌，你都多少天没吃药了！自己什么情况心里没数吗？”
哎呀，原本都要离开的人瞬间都驻足了，齐刷刷的回头看戏。
搞笑！沈宜陌挨批诶！千年等一回好不好？
“我的错！走了快回家！”顿时恢复精神的沈宜陌尬笑两声，拉着陆母老虎火速逃离“公众舞台”。
而她的这些朋友们，也直呼没趣的散开。
之后一周内，大家各自忙碌，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