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棒了!仪姝先前还说自己新购置了火锅电炉和烤箱,没想到这么快就便宜上咱们了!”江卿冉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很是轻车熟路。
咧着嘴的许靖桉紧随其后,同样混进了公寓门禁。“就是说啊!仪姝的手艺可是没得挑,好不容易逮住她回来,怎么着也得宰她一顿!”
“好歹是人家的地盘,你们俩吃货能不能收敛些?”韩翊姩看着激动的人无奈摇头。“这几日大伙都累,小心闹过让人在门口就撵回去。”
她这话绝对是说来打趣沈宜陌的,于是躺枪被cue的人只好此时出来表个态。“反正不是我干活,无所谓。”
“诶!怎么跑那快得……”走在最后的陆仪姝追上来,一把搂住沈宜陌的肩膀,一副黑老大的模样带头回家。“你们来了也好,添“人气儿”。两年时间把家里搞得“阴气极重”,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做到的。”
短短几秒就被阴阳两次的沈宜陌,赌气式的拍开对方放在自己头顶的爪子。“摸狗呢?能不能把你在国外养成的那些臭毛病改改?”
“哎呦呵,脾气渐长……不学点好。”陆仪姝捞了把身边的空气,无奈的扭头继续跟其他人说笑。“看,我说什么来着?已经急眼了。”
“你以为我想?头都痛的烦死了!”沈宜陌的咆哮响彻小区,陆仪姝赶紧追上以防邻居投诉她们扰民。
另外四位对视一眼,如出一辙的都在憋笑。
三言两语,就能把沈宜陌逼到急眼,也敢把她逼到急眼的人。
她陆仪姝,算是独一份儿!
于是,众人归家后三日一小聚,破案一大聚的传统,很快得到延续。
“话说,这次可真是够险的。”江卿冉一进门,便自来熟的在沙发上卧了个四仰八叉。“这种陷阱我平生遇到这一次就足矣!都能让我出去吹嘘大半辈子了!”
陆仪姝已经不由分说的,拽起想要躺平的沈宜陌去厨房准备了。留在客厅等待“投喂”的她们,则是跟没能进墓的许靖桉讲起纪实传记。
“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把这两位大能带进去么?”着实受不了江卿冉添油加醋的复述,许靖桉冲着厨房忙碌的两位挤挤眼。
“切……”江卿冉不以为意,“我也做了很大的贡献好不啦!”
“得了吧你。”向熙冲着这人脑瓜子不轻不重的拍下去,“话说回来,翊姩你何时会的射击?不告诉我就算了,但你这么了解很搞心态诶!”
“也没有……平日喜欢去射击馆放松而已。”韩翊姩顿了顿,谦虚的笑笑。“毕竟整日闷在学校“写”毕业论文,很是叫人抓狂。”
百发百中,才能让她手里最后的底牌,发挥最大的价值。
当然这句话,她现在绝对不会说出来。
以致其他三人听到她这别扭又合理的回答,也只是对那群学生欲哭无泪的默哀三秒,同时万分识趣的换个话题。
正逢毕业季的大学老师,万万不能将她当作招惹对象!
“没天理,数独玩不过就算了,凭什么三国杀当主公也是我输啊!”实在无事可做的几人最后只好玩起游戏,韩翊姩也不出意外的很快就被控诉。连输五把的许靖桉耷拉着脑袋,“没天理!老娘不玩儿了!”
“那我也歇会儿。”贴了满脑门纸条的向熙抹了把脸,跟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愁字,安慰状的拍拍许靖桉。展示了下自己手里被杀到仅剩一张桃的牌,又指指面前只留一滴血的英雄貂蝉,摊摊手。“姐姐用惨痛的亲身经历验证了:游戏,咱们只能跟正常的碳基生物玩!”
“害!我早就看清喽!”江卿冉将手里牌甩在桌上,只比向熙多张闪,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明都有脑子,那仨明显购买的‘附魔’款。”
“吵啥呢你们?”沈宜陌适时地解救了她们“苟延残喘”的战局。“光吃不做……过来端菜!”
别说,从进门到现在,才俩小时左右,饭就做了整整一大桌子。
原定的火锅必不可少,还多了些家常小菜。但清炒山药,水煮白菜这类,一看就知道,是专门做来投喂沈宜陌这只兔子。除此之外,两人还贴心的调了好几杯果汁。
额……就是没有沈宜陌的。
“自己啥身体没数啊!给我老老实实的喝白茶吧你!”陆仪姝提前一步,将茶壶塞到她面前的空档,表示这事没得商量。沈宜陌也不反驳,反正十年白茶更健康。“……你说啥是啥。”
“我现在觉得,自己有点饱。”还想看个热闹的江卿冉没味的撇撇嘴。
正埋头炫饭的许靖桉,闻言又品鉴状嚼了嚼刚塞进嘴里的土豆丝,随后一本正经的大言不惭。“仪姝,这道菜醋加太多,呴酸!”
“你们俩够了昂,找揍?”向熙的笑快憋不住了,赶忙提溜起还在老虎头上蹦跶的两人,带走盛汤。
“她们俩啊,就是觉得生活太无趣,想让我送送!”想要溜号的人被陆仪姝“面带微笑”的按回座位,“是不是啊?”
故而,前一秒还在挑事的两人,无一例外被她手上残留的水珠崩了满脸,瞬间安静,低头恰饭。“duck不必!太麻烦了……”
‘如果都是对的,那她们定再做不到若无其事。’沈宜陌若有所思的看着几人的互动,逐渐挑起嘴角。‘但现在一切都没变,是不是也算……证明自己错误的双重论据?’
她瞥了眼落地窗前几人未收的棋盘,又看向对面座位上秒变乖巧的两人,‘像两个鹌鹑……’
沈宜陌顿时感觉那模样很有趣,事实上她也是这样行动的。
然后就有了众人眼中的惊人一幕,原本苦着个脸的沈宜陌,这回看到两人吃瘪,竟然笑了?!
老天啊!这货的笑,现在都这么不值钱了吗?
“我有理由怀疑,陆仪姝在利用我们逗某人开心。”江卿冉有心炸毛却怕挨揍,只好跟许靖桉咬耳朵抱怨,反倒得了对方的白眼。“那请问这位委托人,你有证据吗?”
“……去你大爷的黑心律师!”
短暂的聚会后,游戏自然是会继续的……只不过要重开而已。
江卿冉乐呵呵的掏出背包里的游戏本,然后计谋得逞的以三人剧本杀的名义,将拥有智力外挂的韩翊姩“踢”到干部堆喝茶看书了。
“我说,你到底是去工作还是去旅游了?”向熙瞅了瞅她游戏箱式的挎包嘴角抽搐。“合着你原本想去找墓主人打牌?”
“这就是你没见识了吧!”许靖桉倒是没什么惊讶的反应。“嘿嘿……打从抵达溪谷市的当晚,我们俩就大战过三百回合辣!”
“难怪卿冉当日的背包那么大,我还以为装了什么秘密武器?”韩翊姩的注意被成功吸引,从偌大的书后探出个脑袋。
陆仪姝又起身烧了壶开水,“人家用实际行动诠释什么叫心大,咱们这群凡夫俗子羡慕不来……普洱还是茉莉花?反正都是沈宜陌囤的,味道肯定都不会太差。”
“都可以。”三人正在牌堆里互相搜寻对方的犯罪证据,已经分不开神去思考这简单的问题,便随口敷衍道。
捻着茶叶袋的人站在原地,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就该渴着你们!”
……
偷闲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放下书本的韩翊姩看了眼挂钟,抻着懒腰起身。“你们先聊着,我去下卫生间。”
洗手间,距客厅还有些距离,需穿过客厅拐进门廊,隔壁是个储物间。
韩翊姩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没多时沈宜陌这早睡早起的“老年人”也熬不住了,不停的打哈气。“我回房间待会儿。”
“怎么了?”陆仪姝拉住她,“脸色蛮差……又开始头疼了?”
沈宜陌不想说话,点了点脑袋。
“啊?那咱们收拾收拾撤呗!”江卿冉飞快的将棋牌都塞回去,左右这局斗地主自己赢面不大,所有很是积极。“也已经很晚了。”
向熙听罢也看向钟表,不知不觉间,已是凌晨1点多了。“是得走了,明天还有工作……老东西肯定不会轻易放我班的!”
“确实……太久不沾,一不小心玩过卯了!”许靖桉附和着,翻出自己的外套披上,临走也要打趣某人几句,将晚饭被嘲的脸面找回来!“动作快点!宜陌本就少眠,再让咱们害得折寿!诶呦,担不起捏……”
当事人咬牙切齿,强忍住自己想揍人的冲动“道谢”,被向熙打断施法。“要走咯!翊姩!”
韩翊姩甩着手迅速出现在众人眼前,接过陆仪姝新递给她的茶一饮而尽,动作利落的拎包离开。
而那个茶杯,被她随手放在了门厅的小桌上。
陆仪姝愣了一瞬,看了眼已经被友人贴心关上的房门,走到桌前将杯子拿起,怔怔的望着。
良久,她转身冲正收拾残局的沈宜陌问:“卫生间……你烧热水了?”
“蛤?”对方此刻的脑袋明显不灵光,她烦闷的拍了拍自己隐隐作痛的脑壳。“半夜三更的要洗头还是洗澡?你要不怕招东西我现在烧。”
“不用……只是问问。”陆仪姝的目光暗了暗,将茶杯放下,上前抢过笤帚。“你就别管了,抓紧洗漱,然后上床呆着去。”
脑壳发昏的沈宜陌当然乐意至极,已经不愿进行一点思考的她,心安理得的将手里的抹布一并塞给对方,“浑浑噩噩”的进了房间。
将陆仪姝皱眉思索的样子,忽略了个彻底。
‘翊姩方才接茶的手,没水不说,甚至不凉……我有没有在卫生间放毛巾来着?’可她将里面检查一圈,并没有发现异常。‘罢了,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事……厕纸又不是不能用,真是敏感过头了。’
陆仪姝将疑惑的情绪很快驱散,定下心神后才取药进了沈宜陌的房间。
“……你就给我两粒地西泮?!”靠在床头的人满眼震惊的看着她。“大哥我头是真疼,你赶紧让我睡过去不行吗?”
陆仪姝不以为意的态度,让她很是憋屈。“你按平常量给我四片也行啊!不增反减是几个意思?”
“差不多得了。”陆仪姝耐心跟“孩子”讲道理。“总依赖药物也不是办法,况且以你现在的情况,吃下四片还是会睡不着。”
对方耷拉着个脸,一副“你还知道我难受啊”的样子。“那难道不应该给我加量吗?”
“你当安眠药是啥好东西!副作用多大你心里知道,少在这儿给我装蒜。”陆仪姝看她这样来气。“把你那副要死不活的摆烂样收回去!老娘我还就自作主张了!正好如今趁你病情加重,我让你戒了!反正你吃四片是睡不着,吃两片也是睡不着,一片不吃还是睡不着……”
“你这人怎么讲理讲一半,自己先生气了?”沈宜陌被她吵到捂耳朵,“嘘嘘嘘!大晚上的,咱别扰民行不?”
“你吃不吃?”陆仪姝瞬间平静,大有一副“你不听我就闹的架势”。索性她今早已经被冤枉了,趁这个机会坐实也不错。“减量和戒断,选一个!”
“……我谢谢你!”对于这群损友总会在任何时候,想方设法将自己先前丢的面子找回来这件事,沈宜陌很无力。
她懒得再跟陆仪姝辩驳,有就比没有好。既然她想帮自己,试试也未尝不可。大不了……最后去找王怡鸿开医嘱!
王怡鸿,是沈宜陌的主治医师,说起来也算她们的老熟人了。但只要让她跟沈宜陌见面,那两人肯定少不了一顿吵,至于为什么……
你可以大致理解为:同行者之间,失败的学术交流。
沈宜陌用眼神无声的抱怨了两嘴,接过药服下。不再理会陆仪姝,直接翻身朝里,又是一副“我不想看见你”的样子。
对此,陆仪姝已经习惯了。叹了口气,轻声拉开书桌边的木椅,打着小台灯搞创作。
她还是要确定沈宜陌入睡后再离开,否则不放心。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沈宜陌今日,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却让陆仪姝紧张不已。
要知道平日里,让沈宜陌睡着有多难……
“宜陌?宜陌……”两声未醒,这对已经养成浅眠习惯的沈宜陌,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心头的不妙感愈发强烈,她赶忙走到床边,又轻轻晃了晃熟睡的人。“怎么回事?”
多年的陪床早已造就了对方的“金鱼本事”。平日就算吃了药,也无法改变她听到风吹草动就清醒的毛病。可如今……
‘怎么办?’
沈宜陌现在睡的越深,陆仪姝就越是担忧。她的目光瞥到床头柜上,服药时用过的水杯还放在上面。
‘安眠药……’陆仪姝冲向储物间。
她今日拿给沈宜陌的药,是从储物室的药箱里新取的……
心焦的人此刻,已经将里面的药不管不顾的尽数倒出,一个个的仔细翻看检查。“希望我想错了!沈宜陌你最好是……!”
忽然,她的动作僵住了!而拿在手里的,俨然就是“地西泮”!
不同的是,这盒并未用过,整盒的药物一片不少。但……
它却已经开封了!
‘老天爷,你真特么的戏剧!’陆仪姝清楚的知道,这很大程度的上意味着什么。因为不管是她,还是沈宜陌,都有较为严重的强迫症。
这就导致她们:绝不会将所有未用的药,都开封!
她将里面的药品扣出一片,与沈宜陌的随身药盒里,原有的几粒开始对比,最终……
陆仪姝的一记电话,将才刚进入梦乡的向熙,又喊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