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假日。
一大早,冼妙慧就接到了冼金凤的电话:“妙慧,我们昨晚的直播,生意还不错呢。你姐夫说,要庆祝一下,我们一起去新开的那家粤式酒楼喝个早茶?”
“好呀,你们请客,我能不给面子吗?”冼妙慧开心地说。
“你才不是为了给我们面子才来的,你就是贪吃。哈哈哈……”冼金凤也乐了。
冼妙慧见内心世界被揭穿,也不生气,同样“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冼妙慧就出现在了一家名叫“凤凰轩”的酒楼里。
酒楼装点得古色古香,铺着红毯,门口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往里走还摆着一座假山,一道小溪流绕着假山潺潺流淌。
绕过假山,里头是一个宽阔的大厅,几乎座无虚席。
冼妙慧张望了一会儿,就见到冼金凤在朝她挥手。
她马上走过去,只见冼金凤和顾铭雄在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前并排而坐,另外一侧还空着。
桌子上已经摆着几碟点心。
他们见冼妙慧来了,连忙让她坐到对面的位置上,斟上热茶,把餐具和茶杯都烫洗了一番,再倒去。
之后,冼金凤再往杯中倒入茶水,对冼妙慧说:“来,喝这个茶。”
冼妙慧拿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问道:“你没请过妈来这些地方吧?”
“难道我们还花钱请她来唠叨?对了,你之前来过这些地方吗?”冼金凤问道。
“没有啊。来到这座城市都一年了,今天是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餐厅吃饭。”冼妙慧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那你要好好尝一尝这些广东风味。
“当年,在那个尼姑庵里,你更吃不上这些东西了。对吧?
“说起来,其实我寄回去给妈的钱也算是够多了,偏偏她什么都舍不得买,什么都要找便宜的。
“其实一分钱一分货,有时太省了反而容易浪费。”冼金凤忍不住抱怨道。
“她对观音菩萨大方。每次去庵里,都会捐钱。”冼妙慧说。
“她不仅对观音菩萨虔诚,对真静师太也虔诚。
“真静师太临终前要她带你下山,她马上就认你做干女儿,带着你来找我。
“要知道,我叫她到城市里来陪着我,好方便我照顾她,她是怎么都不答应的。”
冼妙慧沉默了一下。
她回忆起真静师太圆寂前的情景。
真静师太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唯独留下了冼妙慧:“妙慧,我虽然给你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可是,我知道其实你与佛无缘。
“所以,我没有叫你剃发,而是带发修行。
“我秘密传授给你的法术,你要继续好好练。
“下了山,就用不着茹素了,你不是尼姑,你吃荤佛祖不会怪罪你的。
“但愿你早日能找到你的亲生父母吧。”
“那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您说过,会在我下山前告诉我的。
“我的母亲是不是刘锐阿姨?”
“不是刘锐。他们是……”真静师太正想说出凌墨枫和华子兰的名字,却只觉得喉咙被一口痰堵住,咳不出,也噎不下。
须臾之间,她便气绝身亡。
“师父!”冼妙慧见师父已经离世,不由得放声大哭。
其他女尼听到哭声,忙跑进来,一起痛哭了一番。
她们把真静师太的遗体入殓,放入早已准备好的棺材,抬上师太早已选好的墓地埋好,便回去了。
过后的日子,她们依旧伴着青灯古佛宁静地度过岁月。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仿佛都与她们无缘。
唯独妙慧收拾了行李,与来庵里接她的夏秋菊一起下了山。
真静师太早已安排夏秋菊认下妙慧做干女儿,还让妙慧姓了夏秋菊丈夫的姓氏,特意嘱咐在她身故后带着妙慧去与她的大女儿冼金凤一起生活。
夏秋菊按照真静师太的吩咐,一一照办,半点不敢违抗。
“怎么又在发呆?”冼金凤的问话打断了冼妙慧的思绪。
“哦,我是在想这个包子一定很好吃。”冼妙慧说着,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就往自己的碗里放。
“这个叉烧包是这家酒楼的招牌点心。还有这碟拉肠和这个萝卜糕口碑都不错。”顾铭雄殷勤地向冼妙慧介绍着,又夹起了一件萝卜糕放进冼金凤的碗里。
三个人开开心心地吃着美食,畅想着他们美好的未来,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一旁的桌子边,坐着两个美丽的女人。
她们不仅容貌美丽,而且衣着不俗,一看便知是出身豪门的贵妇。
“你的酒楼生意还不错。”华子兰说道,“味道可以,价格也很亲民。”
“厨师和点心师都是我去白云楼重金挖来的。”周芷芳得意洋洋地说道。
华子兰也笑了。
她一边与周芷芳聊天,一边漫不经心地望向四周。
忽然,她的目光停了下来,注视着一旁桌子边上的一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