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去什么去!”姜同甫怒吼一声。
他去农庄一是为了花容,二是为了给二皇子和丞相制造机会,让他们活捉姜挽云。
如今可好,他们直接将人烧死。他也差点气死。
姜同甫怒吼的声音太大,肚里一阵惊涛骇浪,随着一道‘噗噗噗’的声音响起,他感觉裤裆一阵湿润,还有些黏糊糊的。
他这是拉裤兜里了?
苍时眼睛瞪得老大,连忙屏住呼吸。
又是一阵‘噗噗噗’的声音,姜同甫脸色涨得通红,裤兜里的东西装不下,浸湿了锦衣,沿着地面流了出来。
‘呕’
干呕的声音此起彼伏,有姜同甫的也有苍时的。
姜同甫肚里拉了个干净没有吐出来,苍时直接当着姜同甫的面,将过夜的食物全都吐了个干净。
两人浑身发臭,脏兮兮的,这下好了,谁也别嘲笑谁。
过了好半晌,姜同甫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套好马车,现在回府!”
他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刚动一下便感受到浑身黏腻,顿时不敢再动。
苍时转身又不可抑制埋头干呕,好不容易缓过神,视线从脚底往上挪......
他惊恐而又不可置信打量着眼前的人,颤抖的喉咙发出一点细微的声音:“老、老爷......”
他没听见动静,吓得不敢动弹,微微偏头又呼唤了一声,“老爷!”
姜同甫捂着鼻子烦闷转头,看见一片没有被苍时挡完的衣角,下意识歪头一看,就见前面站着两个活生生的鬼魂,“......”
“鬼啊!”
尖叫声刺破耳膜。
“别杀我,别杀我,不是我放的火。”
姜同甫陷入魔怔,哪还有曾经风度翩翩的模样,他双手拉着苍时挡在自己前面,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红袖看不下去了,幽幽道:“我说老爷,我们小姐可是活生生的人。”
“小姐,老爷是不是吓傻了?”
姜挽云很是诚恳点点头。
“从来也没聪明过。”
瘫坐在地上的姜同甫此刻总算是缓过神来,试探性伸出个脑袋,“你、你们没死?”
这答案不是显而易见?
姜挽云翻了个白眼,“还去不去农庄?”
她扔下一句话,然后转身套上马车。
呕,太臭了,她险些憋不住。
不得不说,昨夜驿站那些人太狠了。
他们所下的毒,中毒之人刚开始只是陷入昏迷,等人醒来,便会疯狂拉肚子。
姜同甫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忘记今日之事。
不过,那些人虽狠,但是装得很敬业。
因为他们将姜家马车内的血迹洗得干干净净,一丝味道都没有了。
姜同甫一看,鬼怎么可能还会装马车。
他一把推开苍时,拍了拍两边衣袖上的灰尘,面色严肃,“还不扶本官起来!”
苍时早已习惯自己是个工具人,忍着恶臭连忙扶起人。
姜同甫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裤裆里有东西在顺着腿往下流,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多脏。
苍时将人扶到马车旁,立刻进马车拿出一套衣服递给姜同甫,同时忙不迭走到另一边去套马车。
远离姜同甫之后,空气都是清新的。
姜同甫强忍着羞耻心,躲在马车背后换衣裳,换好的衣裳直接扔进旁边的丛林。
他再次出来时,浑身干爽,又恢复自信的模样。
姜同甫溜到姜挽云面前,一脸狐疑,“云儿啊,你怎么逃出来的?”
“你逃出来也不跟为父说一声,让为父担心了好久。”
“花姨娘呢?花姨娘可是和你一起逃出来了?”
姜同甫还想继续盘问,却见姜挽云抬手扇了扇,退后两步。
姜挽云伸出食指搁在鼻孔下方,颇为嫌弃看着姜同甫,“尚书大人,你有些臭,劳烦离我远一些。”
姜同甫尴尬极了,左闻闻右闻闻,自己主动退后两步。
姜挽云见他离得远了,这才道:“你一次性问这么多问题,要我先回答哪一个?”
姜同甫面色难看,对于她不喊自己爹,还一直怼自己这件事,他好像已经快适应了。
“为父也是担心你。”
姜挽云冷眼看着他假惺惺的面容,语出惊人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上要到庄子的缘故,我娘给我托梦说在地府银钱不够,让我给她提前烧些纸钱......”
她颇为阴森看着姜同甫,“于是我便出来拿香烛纸钱,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怎么了?”姜同甫嘴皮微动,眼神飘忽不定,胸腔里那颗心跳得扑通扑通的。
她眯眼笑着,“刚拿上香烛纸钱,驿站就起火了啊!我都不用生火,把纸钱一扔,直接就给我娘烧过去了。”
“......”
他现在都不敢确定,那个时候他是不是还在驿站里面。
一想到自己也险些被烧去阴曹地府,浑身都散发着不爽利。
他与姜挽云话不投机,问也问不出什么,干脆不问了,一脸郁闷坐上马车。
两辆马车重新出发,朝着姜家农庄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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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蹄子,老娘好好的一件衣裳都被你给洗坏了!”一个面色黝黑、颧骨高突的妇人指着衣服上的裂口,朝着地上坐着的妇人破口大骂。
“唔唔唔”衣服不是我洗烂的,是被她们撕烂的。
地上的妇人瞪着硕大的双眼,手里比划着,一直摇着头,满脸焦急指着旁边看戏的几个婆子。
黝黑妇人看不明白她的比划,见她还敢狡辩,随手便捞过一旁立着的扫帚‘啪啪啪’朝着地上坐着的妇人打去。
扫帚一下一下击打在身上,有的枝丫因为力道太大而被打飞出去,还有少数扎在妇人身上。
妇人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一层,鲜血逐渐浸染了衣裳。
打人的婆子并没有因此放过她,反而愈发狠厉,一脚踩在她唯一好着的那条腿上,“死哑巴,死瘸子,你还当自己是一等丫鬟呢?”
地上的妇人被踩得冷汗直冒,伸出手抱着那只脚想要反抗,却被人猛然一把揪住耳朵。
黝黑妇人扯着她的耳朵直接提到自己面前,怒目圆睁威胁她道:“你要是敢反抗,信不信今晚我就把小酒送去冯管事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