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江澄正在莲花坞大发雷霆。
近日来,他察觉到江家势力似有被各方挤压之势,心中烦闷不已。
下属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汇报着近日收集到的情报,提及外面的传言,说江家自魏无羡走后,越发不行了。
还有传言,江家将江厌离嫁去金家,是为了讨好金家,挽回魏无羡离开的损失。
江澄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这仙门百家,如今是愈发乱套了!”
他来回踱步,心中非常烦躁,不断咒骂魏无羡不顾江家,不念旧情。
而在云深不知处的静室里,聂怀桑与叶枫还在继续探讨着后续的计划。
聂怀桑拿起桌上的地图,铺开,手指在上面比划着,
“这些附庸金家的小家族,分布零散,但眼线众多,我们若是贸然行动,恐会引起他们的警觉,需得快很准,不给他们联系的时间。”
叶枫看着地图,微微点头,写道:“可先派人暗中渗透,分化瓦解,让他们内部先乱起来,削弱他们的势力。时机成熟后,直接一起发力,控制住所有人。”
聂怀桑眼睛一亮,赞道:“好主意。”
聂怀桑还是有些良心的,看蓝湛似乎没有回来的意思,写了张纸条留在静室,就抱着叶枫一起去了客室。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轻柔地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屋瓦上,仿若为这片静谧之地蒙上了一层熠熠生辉的金纱,悠悠唤醒了沉睡中的蓝家人。
放眼望去,蓝家上下一切仿若往昔,平静且有序,只是细细瞧来,族中少了几位平日里时常能见到的长老身影,那熟悉的氛围里,悄然透着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金光瑶独自在房中,彻夜未眠,烛火在晨曦的映照下显得愈发黯淡。
他眸光闪烁,思绪万千,经过这一整晚痛苦与挣扎交织的思考,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离开金家。
那是个令他窒息的地方,无人尊重他,连一个小小的侍女都可以给他脸色。
一切的执着只是为了成全母亲的遗愿,可是,金光善并没有将母亲放在眼里。
现在,一想到母亲的牌位还留置于金家,他就非常的不舒服。
不过,金光遥没有那么单纯,这几天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若是背后没有什么推手,他是不信的。
不过,看在对方只是揭露真相,而未从中作梗的份上,他并没有出手对付。
也不知是哪路人,竟然能操控蓝家的变革,他还真想见见。
不过,想来,对方也快图穷匕现了,下次,应该就是见面的时候了。
蓝曦臣一袭白衣胜雪,神色平静地送别金光瑶后,转身便瞧见蓝湛带着一位身形瞧着有些眼熟的年轻人款步走来。
他目光在两人身上短暂停留,旋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了然于心的浅笑,和声说道:“忘机,好好招待这位公子。”
魏婴一袭黑衣,身姿挺拔,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对着蓝曦臣拱手行礼,清脆唤道:“泽无君。”嗓音里透着几分少年人的朝气。
蓝曦臣微笑着回礼,眼神里透着几分兄长的慈爱,又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审视,随即温和地让蓝湛带着魏婴在云深不知处四处走走,自己则稳步回了寒室。
魏婴跟在蓝湛身旁,走着走着,目光不经意间扫向蓝曦臣离去的方向。
心中暗自思忖:这蓝曦臣今日瞧着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以往的温和之中,此刻竟好似透着些许藏而不露的锋芒,看来这几天对他的冲击力确实很大。
这般想着,面上却未露分毫,依旧神色如常地与蓝湛并肩漫步。
两人不紧不慢地在云深不知处踱步,不知不觉走到了藏经阁前。
魏婴抬眸望向那熟悉的楼阁,眼中闪过一抹怀念之色,嘴角勾起,笑着对蓝湛说道:“蓝湛,我还记得当时我在这里,还送了你一队兔子呢,你可还记得?”
蓝湛侧头看向他,冷峻的面容微微松动,嘴唇轻抿,旋即微微上翘,轻声应道:“在后山。”
那简短的话语里,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亲昵。
“什么,后山?”魏婴脚步一顿,眼中满是好奇与惊讶,瞪大了双眼追问道,
“你叔父竟然让你养兔子?这可不像他的作风啊。”
“兄长帮忙。”蓝湛提及兄长,声音里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暖意,冷峻的面庞也仿佛被春日暖阳照耀,柔和了许多。
魏婴微微一怔,随即展颜笑道:“你兄长对你真的非常好,之前还为了你,专门来劝我放弃鬼道,重拾剑道。
可惜啊,那时的我,根本听不进去。”说着,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转瞬即逝。
“魏婴,你为何……”蓝湛刚启唇,吐出几个字,眼角余光瞥见魏婴神色微变,似有不悦,心中一紧,连忙住了嘴。
魏婴察觉到他的关切,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低声道:“蓝湛,我不想骗你。”
“我知。”蓝湛凝视着他,冰冷的面庞仿若被春风拂过,透出一丝柔和。
蓝湛的目光,满是坚定与包容,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过往种种,于他而言,皆不重要,只要此刻魏婴在他身旁便足矣。
其实,蓝湛心中当真觉得,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也无论曾经设想的未来是怎样一番模样,那些都已如烟云飘散。
如今,因着叶枫的出现,所有可能的糟糕未来都已消弭于无形,他暗暗发誓,往后余生,绝不会再松开魏婴的手。
他目光追随着阳光下耀眼得近乎发光的魏婴,眼中光芒闪烁,心底满是期许,只愿眼前这人,能永远这般开心快乐,不受尘世侵扰。
正走着,迎面遇上一人,正是抱着叶枫的聂怀桑。
聂怀桑一脸闲适,大清早显然是耐不住性子在屋里待着,出来遛弯透气。
见着蓝湛与魏婴,他眼睛一亮,脸上瞬间堆满笑容,开口调侃道:
“呦,舍得回来了,这是一夜未归啊,含光君这回可真是连犯数道家规啊,怎么,现在还要拉着魏兄一起去挨罚吗?”
言语间尽是促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