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受够了这种猜人心思的感觉,好像面前便是悬崖,一旦松懈就会摔下去,落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勤勤恳恳的打工人而已。
真要论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比别人更小心谨慎,更会拍马屁罢了。
沈燃清轻笑:“给你一个痛快?难道你觉得我现在是在折磨你吗?”
他黑沉的眸子中没有任何光亮,看着人的时候像是在说话一般,当然,说的都不是什么好话。
所长抬手擦了擦额头,“我不是这种意思。”
“哦。”沈燃清点头,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他将菜单收回,按了桌上的呼叫铃,让服务员上菜。
或许是因为身份特殊,他们这一桌并没等多久,菜便上齐了。
不愧是需要预约的星级酒店,菜香味俱全,光是看着,便食欲大开了。
可所长一直谨记自己来这的目的,每次动筷子时都显得忧心忡忡,一顿饭吃得很潦草。
相比于他的心事重重,沈燃清倒是吃得很香。
他用餐动作优雅,却很快,所长才吃下半碗,他已经收了场。
所长哪里还敢再继续,忙跟着也放下了筷子,急急忙忙从口袋里掏资料:“沈总您看,这就是我们的答案。”
沈燃清接过,随意翻看,平静的双眸之中很快浮现涟漪,翻页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快到让所长怀疑他根本就没看清。
大约是几分钟后,男人忽然将资料放在桌上,一张抽象的画面朝着天花板,沈燃清抬眸看他。
“你的意思是,我当初设立这个研究所,是为了研发出让人转为人鱼的药剂,因为我爱上了一条人鱼?”
男人磁性的嗓音悦耳动听,语气也显得很平静温和,就连疑问时的尾音都微微上扬,仿佛带了几分欢快。
可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听得所长后背都湿透了。
他擦着额上的冷汗,抬头看向沈燃清,尬笑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你肯定会觉得这是在鬼扯,但我以我的人格保证,这就是事实!”
沈燃清眯了眯眸。
所长后背的冷汗冒得更多,脑袋都低了下去:“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突然失忆,还刚好就忘了研究所的事……”
“但是我们之前的合作都是有你亲手签字和盖章,而且这些资料也不是凭空杜撰出来的。”所长站起身,紧张又尴尬,“您可以带回去看看,等确定了想法再联系我也不迟。”
他说完就想跑路,沈燃清屈起手指敲击桌子,淡淡道:“等一下。”
“你上回说的样本能带我去看一下吗?”
所长愣了两秒,随后像是看到了希望的光,眼睛亮了起来:“当然可以!”
带着人回研究所的路上,他的心情都是雀跃的,要不是条件不允许,还想扭两下。
一旁的沈燃清却显得过于冷静了,这一路上他都在翻看那本资料,眉头时不时皱起,叫人看不懂他的操作。
所长提前发了消息,两人刚到研究所门口,便看见了一群迎接的人,个个龇着大牙看起来无比热情。
沈燃清偏头看所长:“他们这是做什么?我好像还没答应给你们继续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