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絮懊恼地看着沈表嫂的背影,皱了皱眉对陆向南说道:“肯定是赵胜利被发现了,我寻思问一下怎么个情况。结果你出来一打岔,人就跑了。”
陆向南对上姜南絮投来带着怨念的眼神:“出来吃饭吧。”
姜南絮瞪圆了眼珠子:“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赵胜利被发现了,说不定很快就要来找咱们算账了。”
陆向南挑了挑眉:“所以,你现在还不饿?不趁热吃吗?”
姜南絮……
饭还是要吃的。
“吃!”姜南絮一点都不想下床,只想把自己摊成人饼,她觉得自己一动,就是一阵汹涌。
“我不想动,我们在炕上吃吧。”姜南絮星星眼朝着陆向南撒娇。
跟陆向南生活一段时间后,她发现陆向南并不是随遇而安、毫不讲究的人。
在一些事情上,陆向南有他的小坚持。
比如,条件允许他一定要在桌子上吃饭。
陆向南挑眉,定定地看着姜南絮,努力保持平静,努力不为姜南絮的撒娇所动。
姜南絮眼波流转,哎呦一声,双手捂上小肚子,委屈巴巴地说道:“我肚子疼,不想动。”
见姜南絮演技派上线,这回,陆向南没法淡然处之了。
他一时不知道她是真的疼,还是只是为了不想动而装的,有些迟疑。
姜南絮一看便知有戏,嘟嘴继续撒娇:“好疼,好疼,我是一个没有老公疼爱的凄惨小可怜。”
终于——
“我知道了,我去给你端来。”不管真假,陆向南只能按姜南絮真疼处理,他无奈地将饭菜摆在了姜南絮的身旁。
陆向南看着姜南絮快速而迅猛地坐起,皱巴的小脸也舒展开了,轻挑眉,似笑非笑道:“这么快就不疼了?”
姜南絮一秒虚弱状:“你不知道,我这是一阵一阵的疼。”
陆向南看着他的小戏精也不拆穿,端起碗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自己吃了起来:“嗯,那你先疼,我不打扰你,等你不疼了能动了再吃。”
姜南絮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向南,又看了看自己的面前,有饭、有菜,但是没有筷子……
瞪。
陆向南淡淡道:“又不疼了?”
姜南絮暗自咬牙,挤出甜美又乖巧的笑容:“嗯!”
陆向南不知道从哪把筷子变了出来,刚要递给姜南絮又收回:“不用我喂吧!”
姜南絮一把扯过筷子,呲牙示威:“我才不用你喂!”
填饱了肚子,姜南絮又开始烦心赵胜利的事情了。
她脑袋里急速运转,思考该如何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她还没想出来,就一阵剧烈的疼痛,啊,她痛经了。
刚刚是假的,这么一会就变成真的了,真的是现世报。
痛经的她什么都不想干,什么也不想思考,只想摆烂。
再加上,这月事带不是很贴身,她完全不敢大幅度地动作。
瞬间,活泼的姜南絮变成了,温文的淑女,侧躺在床上,指使着她的‘大丫鬟’陆向南。
哎呦,我要喝水,要红糖的,白糖的我都不喝。
哎呦,我肚子疼,把你阳气充足,火热的手给我当暖宝宝用用。
哎呦,我的腰好酸,快折了,快来给我捶捶。
哎呦……
陆向南挑眉,来到炕前待命。
你炕烧得太热了……我快烤熟了。
陆向南:不是你说的,觉得冷,畏寒吗……
陆向南无奈,去柜子里把所有的被子都掏了出来,对折,叠出一人的宽度,拍了拍:“躺到这上面来,就不烫了。”
嗯,姜南絮乖巧地笑了笑。
在炕上滚了个360度,躺到了被子上,梗着脖子,看陆向南。
陆向南眉间的无奈更甚:怎么觉得自己在养孩子。
想归想,他没有一丝停顿地将枕头垫在了姜南絮的头下。
被疼爱的人,就是有恃无恐。
姜南絮嘿嘿一笑,双手握住正要从枕头上抽离的大手:“我这叫恃宠而骄,这个成语用得对不?”
陆向南眉峰微耸抽回手,交叉抱于胸前,靠在椅背上,没有回答。
姜南絮也知道今天自己折腾人有些过分了。
一个露后槽牙的憨笑,指了指陆向南:“宠。”
指了指自己:“娇。”
陆向南捏了捏姜南絮的小鼻子:“是够娇的,就没见过比你还娇的人。”
姜南絮被捏出了猪叫声:“哎呦,快松手,鼻子掉了就不好看了。”
陆向南顺势松手,心底的郁气一扫而空:“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刀削面。”
“青椒鸡蛋卤子的。”
陆向南颔首,当即转身出门,面得提前醒。
在陆向南出去和面醒面时,姜南絮翻身爬起身,拿起了裁剪好的布条,开始做月事带。
沈表嫂就给她演示性地做了一个,她还得多做几个换着用。
姜南絮缝得她自己都直皱眉,歪七扭八,针脚粗到要命,一个做完,一抖,竟然还能抖出草木灰!
她沉默着将丑得要命的月事带铺平,啪的一巴掌拍了下去。
噗的一声,四圈都往外喷草木灰。
她的手艺,绝了。
姜南絮叹了口气一抬头,对上了陆向南的眸子。
她讪讪一笑:“我再改改,改改。”
……
村卫生所。
被发现并送到卫生所的赵胜利,在赤脚大夫粗手粗脚检查产生的疼痛下醒来了。
赵胜利一睁眼就看到了守在旁边的赵玉兰,他激动地抓着她的胳膊声嘶力竭地喊道:“阿姐,阿姐啊……”
刚喊了两句,后面要状告姜南絮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哇地吐了赵玉兰一身,然后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赵玉兰的尖叫快把卫生所的屋顶掀翻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吐一身恶心的,还是因为赵胜利晕过去着急的。
几个好心将赵胜利送来的村民,纷纷皱眉。
本来以为等到赵胜利醒来,他们就能走了,结果哪里知道又晕了。
“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又晕了?”
“死不了了吧!”
“可千万别死,要不然还不得沾包就赖啊!”
“又不是咱自己村的,咱们管这个闲事干嘛!”
众人七嘴八舌地抱怨着。
之所以在赵胜利晕过去后,引起一片怨声载道。
是因为本来第二大队的村民,见有人倒在他们的小树林里,好心将他送到卫生所,并帮忙寻找亲属。
谁知道把第三生产大队的大队长陆为民招来了,这个陆队长的媳妇,进了卫生所,第一反应不是先看她弟弟,而是把他们这些救人的,当成犯人一样,一通审问,问完还不让人走。
谁知道好心救个人,一句感谢都没有,还被当嫌疑人扣下了,好像人是他们打的一样。
他们哪知道这人怎么倒在他们大队的小树林里的?
“那我们还得在这等啊!”
“又不是我们打的,谁知道他得罪了谁,等他醒来问就得了!一个生产队大队长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我们大队的!”
“你们说了,人醒了让我们走,现在人醒了,我们得走了。”
“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