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这确定不是公子搭讪姑娘的招数?”
殷栖落笑着回道,这人帮了衡儿,只不过他浑身上下透出的气质,怎么说呢,贵气是贵气,就是那种流于表面的轻浮劲儿,像个花花公子。
男子叹了口气,十分无奈道,“或许是在下的长相太过出众,总会被人误会至此。”
殷栖落忍下笑意,不是长相出众,是做派出众。
浑身上下都透着华丽,即便在人群中也扎眼的让人一下就能看到,还有他身后的几人,规矩的不似一般家仆。
“今日之事,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公子,若是公子有要求,可以提……”
她不喜欢欠别人的,尤其是这样一个,故意将自己伪装的浮于表面的人。
“那不如姑娘带我到你的府里坐坐?”男子毫不客气的开口。
阿昭蹙眉,这人,着实是有些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殷栖落微笑着,这人,多唐突啊。
“看来是在下唐突了……”男子赶紧解释道,“在下也没其他的意思,就是觉得和姑娘一见如故,冒昧了。”
“是挺冒昧的。”阿昭淡淡道。
对方干笑了下,道,“那今日便先别过,若有缘分,或许很快还会再与姑娘相见。”
殷栖落当街回了个礼,看着对方一行人离去。
“怎么看都像是别有用心的人!”阿昭冷声。
殷栖落问殷衡,“是他把你从坏人手里救出来的?”
殷衡摇头,又迟疑的点了点头。
“是我自己从坏人那里逃了出来,他们见我是小孩,就没有怎么防备,我逃出来之后,才遇到了刚刚那个大哥哥,他帮我躲开了那些追来的坏人……”
他轻描淡写,但殷栖落发现他的手腕上有被抓伤的痕迹,心疼的问道,“你身上哪里还受了伤?”
“没有了。”
“抓你的人是什么人,有透露吗?”
“就提到过一个‘青帮’……”殷衡道,“他们好像是收钱办事的……”
殷衡张开小手,“姐姐抱,衡儿刚刚都怕再见不到姐姐了。”
殷栖落心疼的把殷衡抱在怀里,和阿昭才往相府走去。
青帮,以前她从未留意过,听起来像是匪帮。
好在有惊无险,在回到西小院给殷衡手腕上上了药之后,小家伙就睡着了。
殷栖落让阿昭留意这个青帮。
梦鱼回来之后,跪在殷栖落面前求责罚。
“与你无关。”她道,“对方有备而来,绊住你的脚,抓走殷衡,毫不拖泥带水……”
她起身,准备去会一会那个最可能派人抓走殷衡的人。
“夫人,二小姐来了!”
柳千惠正在喝茶,听到下人禀报,手里的茶盏抖了下。
恼怒道,“我不曾去找她,她倒自己敢送上门!”
院子里贴身伺候她的,那日都见着了这个小庶女丫鬟踹她一脚,虽然没人敢议论,可她的脸面都被丢尽了!
“就说本夫人还没睡醒,让她在外面等着!”
柳千惠阴冷道。
“不必了,我已经进来了!”殷栖落甩开拦着自己的下人,几步走进了屋子里。
冷眼看向靠在榻上饮茶的柳千惠。
对方见到她之后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将茶盏朝着她身上砸过来!
“相府没人管得了你了?!胆敢闯入主母的屋子?!”
柳千惠怒气昭然,眉毛都要竖起来的样子,声色俱厉,恨不得将人碾在脚底。
殷栖落侧过身,茶盏摔在了她身后不远处。
“我为何闯进来,难道你不知道吗?”她盯着柳千惠,“动不了我,就去动殷衡,你也就只有这些卑劣的手段了吗?”
柳千惠愣住,随后面容上闪过些许心虚,“你什么意思?”
“今日殷衡被人绑架,是你指使人做的吧?”殷栖落冷声问道。
柳千惠先是松了口气的样子,随后毫不掩饰幸灾乐祸,“和本夫人有何相关?大概是看不惯你的人太多,想要报复你呢?”
殷栖落皱眉,从她进来,到试探柳千惠的反应,她看起来不像是提前知道殷衡被绑架的样子。
“如是想要相府出面寻人,你要和你父亲去说,来找我做什么,人也不是我绑的。”
柳千惠觉得痛快极了,竟然有人做了她想做却没敢做的事情。
老爷让她最近收敛一些,不要招惹殷栖落。
她怕激怒老爷,就算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也没事后报复。
现在老天开眼,那个看着就不顺眼的小贱种让人给绑了,撕票了才好……
殷栖落见到柳千惠表情中难掩落井下石的神色,眉心蹙紧。
不是她?
“衡儿已经被找回来了。”她收回视线,转身的时候道,“绑她的那伙人只提到了相府,不是你,那会不是你的好儿子,或者是好女儿……”
既然不是柳千惠,那就很可能是殷锡兰。
来一趟,总要将湖面激起波澜,风平浪静的话,接下来她还怎么确定是谁雇佣了青帮。
柳千惠激动冲着殷栖落的背影怒道,“休想污蔑我的儿子女儿!你个小贱人,早晚有一天,你和你那个贱种弟弟不得好死!”
殷栖落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一双美眸里似冰剑一般锐利,“你再说一遍?”
“柳千惠,你以为你给殷衡下慢性毒的事,我不知道?”
“我们姐弟肯定是没事的,你可要注意了,万一哪天我心情不好,把毒给你下了回去……”
“日后一定要多多注意饮食啊,别中毒了……”
柳千惠颤抖着手指悬在半空中,“你……”你了半天人都走了,她咬牙,“小贱人!”
入夜。
殷栖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周围的危险太多了,她要早日离开相府,住进翊王府才行。
秦沧月……
也不知道进了翊王府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会与现在有什么不同,有什么样的进展。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窗户响了下。
有人翻了进来。
“殿下?”
殷栖落试探道,夜里有梦鱼守着,能进来的,怕是没有别人了。
“还没睡?”
秦沧月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异常的低沉蛊惑。
殷栖落扶着床坐起来,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到男人站在床边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黑衣,周身带着外面进来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