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一天过得很快,太阳还未落,花愿与知耿便到了半山腰的云烟镇。
长街呈蛇形弯道攀在山腰上,黄红的灯笼串了整条街。居民的房子都依着山壁建,远看有一种峭壁阁楼的感觉。
“哐啷哐啷——”一阵敲铜锣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吆喝穿透喧闹的人群:“今个儿太阳落了山,长街尽头的台子上有我们小班唱的新版《仙人路》看喔!!”
顿时,人群更加吵闹了。
听着边上人的议论,这出叫《仙人路》的戏貌似讲的是一个御师的修炼之路,一路历尽磨难,最终登阶成神的故事。
这种题材的戏比较少见,周边的人几乎都很兴奋。
“知耿,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吧!”
“好啊。”
就这么两句简单的问答,二人便出发走向了长街的尽头。
小广场上已经有了不少人,临时搭的木台子拉着红布,后面的人似乎在准备道具,“踢里哐啷”的。
花愿和知耿坐在了第四排中间的长木凳上,等着落日将余晖带走。
……
红布拉开,几个带着脸谱面具的人出现了。
最中间相对着的,一个几乎和花愿一样的白发白衣,另一个是金发白衣的二人,看起来像是主角。
故事开始,伴随着戏曲的调子,演绎着过去的篇章。
戏曲过半,白发与金发打了起来……
“那个白头发的……不会是那些打扮奇形怪状的人的头子吧?”花愿思考着,边问知耿。
“花愿,我觉得,这出戏像是专门演给我们,或者就是你一个人看的。”知耿面色凝重。
二人不再说话。
戏曲进入尾声,金发生出了翅膀,白发的战力渐弱……
“我感觉有点不对,知耿,要不我们先走吧。”花愿皱眉,不自觉拉上了知耿的手臂。
知耿微微点了点头:“别引起太多注意,我们走。”
说着,二人便猫着腰,从第四排的横过道往边上离开,一路和被挡到的人说着抱歉。
就在到最后一个位置前面时,花愿刚想与那位青年打个招呼道个歉,紧接着,只闻戏曲——
“……就把那金箭射向地上——人!!”
随言,一支金箭竟真从舞台飞射而出,穿过人群,直击花愿!
非要形容,那简直比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还要快,几乎是花愿都没来得及转过眼球,只是余光,那金箭就已经到了身边。
心脏骤停,四周都好像开了慢动作。
“哐当”!就是这同样的一瞬间,一人闪现到了花愿身前,完全不受那慢动作的影响。气流涌动,对撞声作响,金箭转眼便被化解。
时间继续流动,人群依旧欢乐地讨论着,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戏还在继续演着,不过快结束了。
如果不是面前真的站着一个青年,花愿和知耿恐怕也要觉得刚刚那是幻觉了。
青年正是最后一张长凳上的那位,此时,他正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看着花愿二人。
花愿回过神,与知耿二人一起拱手致谢:“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其实花愿也不想再待下去的,明眼都看得出来,面前这青年绝对是一个强大到恐怖的存在,敌友不明,先走为妙。
可是这脚就跟被贴了千斤符一样,拔都拔不起来。
花愿知耿二人对视一眼,额角都生出了细密的冷汗。他们维持着道谢的姿势,动弹不得,也言语不得。
那青年颇有兴致地绕着他们两人转了一圈,又点了点头。
“你就是花愿?你是知耿?”好似少年的轻快声音从那个青年口中发出。
终于能说话了。花愿连忙道:“正是晚辈。不知前辈所为何事,可否先放我们二人离开?”
啧,还是不喜欢这种低声下气的感觉,要是再强点,就该是他们这样说话了。花愿在心中有些咬牙切齿,但面上依旧挂着恭敬的笑。
《仙人路》演完了,那个白发御师被打得魂飞魄散,他的手下也都如此。金发御师飞了起来,寓意登阶成神。
在嘈杂的叫好声中,人们都站了起来,有喊着再来一出的,有准备离场的。
青年笑了笑,三人在人群中毫不突兀。青年一挥手,三人便来到天云山门的石阶上。而长街尽头的戏台也收了工,没有人注意到他们,除了射出金箭的那个人。
花愿和知耿能动了,二人再次道了谢,便连忙往天云的山门离去。
花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青年没有阻拦他们,好像刚刚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兴致使然的搭救。
“我叫月梦溪。”那青年冲他们招了招手,“下次再见不要叫前辈了,显得我很老啊。”
花愿和知耿顿住脚步,齐齐回首,那青年已经消失不见。
花愿眼瞳微颤:“他是……月梦溪,清风派月梦溪。”
知耿蹙眉:“上届无双榜排名第三。也是现在的天下第三,月梦溪。”
……
“大人,属下办事不利,未能成功击杀!特来请罪!”
骑士像下,最高的座位上,男子撑着开口:“知道了。自己去天牢领罚。”
“是!”
女人:“又是他们!又是无罪派!真是一群该死的臭虫!!”
男子不急不缓:“主人说了,天道不想他死,我们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杀了他。”
“天道到底在搞什么!明明六百年前让他魂飞魄散就完事了!要死要活的到底要干什么!!”
男子皱眉:“消灾!不可妄议天道!!”
“啧!知道了知道了!”
“我们只需好好服从主人的旨意,别的不是我们该去想的。”
男子接着道:“再让他蹦跶一阵子,三年后,消息完全渗透。他名扬天下,天下便来索命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