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聚神,察觉不妙。
紧接着,刘无德前来传话,“陛下!成欣王来了!”
太后一顿,陆景逸的黑眸却噙着不明深意的笑,“王叔终于来了!”
池辛夷闻言放下酒杯,凤眸微抬。
看来她猜的没错,成欣王不会错过任何一次见太后的机会,陆景逸也不会放过任何一次给太后添堵的机会。
歌舞声停,迎成欣王入殿。
舞姬本要撤出大殿,怎料殿外突然飞来一群蝴蝶,在领舞头顶盘旋。
如此奇景,陆景逸是第一次见。
领舞带着面纱,被蝴蝶簇拥,像极了一朵神秘的娇花。
他本无兴致,蝴蝶的出现才让他眼前一亮。
成欣王入殿,舞姬暂时退至一旁,蝴蝶仍伴她左右。
他暂时将目光挪开,定在成欣王身上。
他着狐裘,里面穿了一套黑色锦衣,眼神凌厉,容貌不减当年。
气质也未曾改变,像一匹孤傲的狼王,不肯低头,“臣来迟了。”
“王叔能来便是好的。”
陆景逸有意打量太后的神色,见她拧眉,用手帕捂住嘴咳了两声,忍住不笑,“母后,王叔来,你可高兴?”
太后不明陆景逸所为何意,心慌不已,“成欣王肯来,便是给哀家面子,哀家应敬成欣王一杯。”
说罢,她便拿起盛酒的杯,还没抿到,便咳嗽起来。
一咳嗽,身体也在颤抖,杯中的酒尽数洒在桌上。
成欣王还未言语,一双黑眸只顾着打量她病态的神色。
才几月不见,怎成了这幅样子?
他安插在宫里的眼线只说太后娘娘病了,却没说病的这般重!
当初他离京,她不愿来送他,是为了避嫌。
之后竟连一封信都不愿给他写,当真绝情。
陆景逸察觉到成欣王的目光所想,故意说道:“母后身子不适,并非有意。”
太后似有心事堵在胸口,脸色极差,“逸儿,哀家想先回永寿宫。”
“母后,这怎么行呢!今日是您的寿宴,您若不在,这宴会还怎么进行?”
陆景逸已将话说的很清楚,客人不散,太后便不能走。
永淳突然觉得自己的皇兄忒没人情,母后身子不适,他却一味的顾着旁人。
幸好有提前准备,成欣王桌上的饭菜与旁人稍有区别。
他聪明一世,自能察觉出细微的变化,桌上摆的全是他喜欢的吃食。
他捎带惊喜,他一向小心,在饮食上恪守不过三原则。
久了,他都快忘了自己最初是什么样子了,世上唯有她记得,难道这一桌菜也是她安排的?
这是为何?
成欣王起身向太后敬酒,“臣恭祝太后身体安康,命比乾坤久。”
太后激动的情绪稍有缓解,“成欣王言重,哀家若真活那么久,岂不被人当做怪物了。”
此时,一只胆大的蝴蝶趁人不备,落在陆景逸酒杯上。
刘无德上前去驱赶,却被陆景逸制止。
这只蝴蝶重新让他注意到角落里的舞姬。
“你上前来。”
他指的是吸引蝴蝶的领舞。
陆景逸让她摘掉面纱,露出那张白瘦且纯美的脸蛋。
陆景逸简直挪不看眼,“朕的御花园养了不少花,竟没一朵能如你一般引一群蝴蝶留念,你这舞跳的好,蝴蝶捧场的好,朕竟不舍得放你走了。”
“不如......”
陆景逸还没说完,领舞竟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打断他,“我乃罪臣之女,不配进宫,仰仗陛下一句夸赞,罪女也能苟活很久!”
“你是谁的女儿?”
陆景逸总觉得这女人摘掉面纱后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罪女是左承砚的女儿。”
此言一出,“左承砚”的名字引起席上唏嘘。
陆景逸这才想起自己在哪见过与她长得极为相像的人,是先皇在时封的玫贵人,难产而亡,只留下一名公主,正是永淳。
“天啊!竟是左相之女?”
“真没想到当初名动京城的左大小姐竟会落到这种地步,舞姬诶,跟妓女也差不多了吧,一点朱唇万人尝,谁知道她还是不是完璧之身。”
陆景逸将酒杯砸在桌子上,一声闹换了长久静。
在没人敢交头接耳,只用眼神交汇。
池辛夷也没想到会有左家人尚存于世,简直就是意外中的惊喜!
左大小姐闻名京城时,她还是个只会哭着要糖吃的女娃娃呢!
见过几面,她在她心里就像一只高贵的天鹅,清纯高贵。
一眨眼,竟物是人非!
左姐姐为何不逃走,为何还要回来?
池辛夷担心陆景逸听到左相的消息会动怒,有意提醒他一句:“陛下,母后寿宴还没过呢的,不能见血。”
他没好气地嘟囔一声,“朕知道。”
他看向左氏女,眼底满是私欲。
“你当真是左相之女?”
左氏女跪在地上,腰杆挺得很直。
“是!当初左家女眷被发卖,我与小妹因姿色姣好被卖入秋香阁当舞姬,奈何小妹身子弱,练舞时染了风寒,不幸离世。”
她将自己的身份透明白,就是为了让他心里有数。
她的出现必定引起他的怀疑,与其让他私下查清楚,倒不如坦诚来得直接。
也抓牢了陆景逸的兴趣。
趁热打铁,左氏女举起自己手腕,显出皙白皮肤上的朱砂痣,“这是我初入秋香阁时所点,至今尚存。”
听到这话,陆景逸终于笑出声,“朕问你,可愿留在宫中?”
跪在地上的左筱抬起凤眸,“若陛下肯留罪女,罪女自然愿意。”
“朕欣赏你的这份勇气,只是你的身份特殊,朕不能直接给你品级,只能封你为八品采女,采女的待遇说不定还没你在秋香阁的好,可还愿意?”
“罪女愿意。”
“呆在朕身边就这般好?”
“罪女爱慕陛下许久,这些年日夜思念着陛下,恐成疾。如今有这等机会留在陛下身边,罪女感激不尽。”
陆景逸嘴角露出满意的笑,真没想到有着一身铁骨的左相竟生出这般软骨头的女儿,真是下贱!
偏他就喜欢这种下贱!
越是下贱,他更能毫无保留地糟蹋她们!
欲望就像烈火燃烧,“今晚便由左采女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