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拼尽全力应对沈沉这凌厉的枪势。
杨伯双臂交叉用肉身硬抗一枪,虽挡下了致命一击,但手臂已是皮开肉绽。
黑袍人趁机绕到沈沉侧方,双指并拢运气如剑刺向沈沉肋部,沈沉回枪格挡,却不想莫鲁的蛊虫从地面爬过欲要沿身而上。
沈沉抬脚一跺,踩死这只蛊虫的同时顺势腾空而起。
枪尖一挥,一道蛮横罡风扫在三人身上,口中喷出一股鲜血,向着后方倒飞而去,砸入人群之中。
“蝼蚁尔。”沈沉持枪而立,眼中满是不屑。
“杨伯!”
姜红颜跑上前去查看起倒地不起的杨伯,他双手已是皮开肉绽,身上衣衫多处损破。
“殿下,快,快逃...”
杨伯嘴角淌着血,声音虚弱。
“老莫头?”
“爹?”
“大哥?!”
桑璃看着露出面容的莫鲁,神情诧异,这老头怎么会在这里?
楚清川看着露出面容,身着黑袍的楚天河,表情极其震惊。
楚云飞也是十分诧异,这人竟然是自己大哥?
楚天河紧咬牙关摇晃着站了起来,盯着前方的沈沉,他表情十分难看,“快走,这家伙已入半步大宗师了,我们拦不住。”
楚清川怔怔的看着楚天河的背影,这真的是他的父亲吗?他那古板严厉的烦人老爹,竟然是个宗师?
楚云飞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人会是楚天河,但此刻并不是询问的时候,他急身道:“大哥,你们三人都拦不住他?!”
楚天河摇头,“他半只脚已入大宗师,已有一丝真元凝成,凭三个宗师是对付不了他的。”
大宗师之下皆是蝼蚁,沈沉虽还没完全踏入大宗师,可一身浑厚真气已经在向真元转换,虽还没达到碾压之势,可却于他们不是一个量级的了。
“哎哟,我日你家仙人板板,我的老腰啊~”
莫鲁揉着腰也站了起来,他没怎么近身肉搏,所以相对其他两个受的伤是比较轻的。
“老莫头,你啷个会在这里?”
桑璃走上前好奇打量着莫鲁。
莫鲁讪讪一笑,“少主啊,好巧啊,你也来淋雨啊。”
桑璃眼睛一鼓,叉腰问道:“说!你是不是跟踪我!”
莫鲁挠了挠鼻子,尴尬笑道:“没有没有,这不是碰巧了嘛。”
“哎哟对了。”莫鲁一拍脑门,“少主你快点走,我来拦到起他,这瓜娃子凶得很!”
他忙把桑璃护到自己身后,催促着她快些走。
“还想走?是不是有点不把我放在眼里啊各位?”
沈沉拖着枪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如今这群人对他来说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是看自己从何处先下刀了。
王君尧推开人群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颤抖着微微发白的嘴唇说说道:“沈沉,你要杀的人是我,放他们走!”
沈沉一挑眉头,用看向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沈沉轻笑道:“王大人莫不是被雨淋糊涂了不成,还是当沈某是傻子,现在这种局面,放你们走?闹呢?”
王君尧闭口不言,满脸死寂,眼神里充满了惭愧,无声喃喃:“我不杀诸君....诸君...却因我而死。”
徐今安挽刀向前踏出,“王大人何须与他废话,今日局面早已想好,不过一死尔!”
“哈哈哈哈。”沈沉蓦然笑道:“徐今安呐徐今安,此事你若不掺和,假以时日必能稳坐那高位之上,如今看来,坊主还是把你这干儿子教得太刚正了,过刚易折啊。”
徐今安不屑笑道:“莫不成要我像你们一样,爬到高处只为了能更好的吸食人血?”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他猛然吼道:“我徐今安,不答应!”
巨大的银蟒划破天际,一道惊雷之声炸响,雷光照耀着手持镇恶长刀的徐今安,尽现铮铮铁骨。
沈沉脸上的笑容消失,缓缓点头,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我有点好奇你的骨头是不是和你的嘴一样硬!”
说话间沈沉便已抬手掷出长枪,乌黑长枪裹挟着一往无前之势,直直朝着徐今安飞来!
徐今安被一股气压死死压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杆长枪在他瞳孔之中逐渐放大,就在要扎入他身体之时,后方传来一阵呼啸的破空之声。
当——
自后而来的一把铁枪与乌黑长枪正中相对,乌黑长枪倒退被沈沉抓回手中,而那杆疾驰而来的铁枪却是被震得如齑粉般消散。
“我觉得刚刚那番话很是热血沸腾啊,尔食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很好,看来徐大人的政治觉悟很高嘛。”
一道温润的嗓音从后方传来,夹带着温和的笑意。
沈沉眯眼望去,只见雨幕之中,一青衫男子款款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脚步略显凌乱的男子。
众人也惊奇的回头看去。
“顾大锅!”
桑璃笑着开口喊道,她就知道,顾大锅很厉害。
“顾兄,你来了。”楚清川看到顾亦,也是微微的松了口气。
徐今安感觉自己去鬼门关走了一趟,心跳得有些厉害,他看向顾亦,眼中满是震惊,刚刚是顾兄救了自己?
顾亦走近走人,微微笑道:“不好意思各位,去办了点事,来晚了。”
姜红颜看着顾亦,眼神中更多了疑惑和好奇,这人.....好似一直看不透。
见姜红颜盯着自己,顾亦笑着点头,“杨公子啊,几日不见了。”
姜红颜点头回应,随后猛的反应过来。
“我此刻已卸了伪装,他竟认得我?”
满是震惊的姜红颜再次朝着顾亦看去,却见他和其他人打起了招呼,没有再看自己。
“行...行简?”
王君尧看着面色惊惧的王行简,眼中泛起了泪花。
他王家世代单传,到了他这一辈,也才有了这一个儿子,虽说之前为了家国大业,自己和儿子哪怕都死了他也无悔,可此刻再见到自己儿子,而且他还活得好好的,一时间,各种酸楚愧疚涌上了心头。
“你还.....活着呀.....”王君尧老泪纵横。
“爹.....”王行简眼眶发红,当即扑通一声跪地。
王君尧把他拉了起来,父子俩抱头便哭,这段时间,对他们父子二人来说都是万般煎熬,今日相见,百般情绪涌上了心头。
“还活着...没死在老子前面就好!”王君尧眼眶泛红,重重的拍着王行简的肩头。
王行简擦掉眼角余泪,把王君尧拉到顾亦身前说道:“爹,是顾兄...顾先生救了我,这段时间也是他一直在护着我。”
王君尧这才仔细的看起顾亦来,此人看来很是年轻,我儿为何称他为先生?
不过好歹是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王君尧拱手弯腰拜谢,“多谢小友救命之恩。”
顾亦微笑摆手,“客气。”
“你是谁?”
一直在远处观察着的沈沉开口说道,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是因为他不确定这突然出现,且破了自己一击的青衫男子是何实力。
顾亦抬眸望向他,悠悠开口说道:“江南道张沈两家祖上出过不少有志之士,官至公卿封侯拜相者皆有之,有人以血为书为民请命,也有人散尽家财俯首苍生,更有人血洒沙场为赴国难.......”
“所以顾某想知道.....”
顾亦眼神变得凌厉,如同一把刀子般刺入沈沉眸中。
“为何如今你等会变成这般烂心烂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