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玉山草木葱茏,药草遍布,其中不乏普通而常见的品种。
贫苦百姓因文化不高,对这些草药的药用价值知之甚少。
嫫灵菲与嫫雅却是轻车熟路,能迅速找到所需草药。
“小雅,李家阿婶近日咳嗽不止,我们去找点车前草。王伯伯的腿伤,还是那几味药。”嫫灵菲边走边叮嘱。
嫫雅背着小背篓,步伐轻快,“知道啦!”
正值秋日,山里的野果熟透,两人忙里偷闲,摘果解乏,品尝着酸酸甜甜的野果,享受着自在时光。
不久,她们的背篓便装满了野果和草药。
正欲归家时,嫫灵菲敏锐地感受到了妖的气息,
“小雅,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她放下手中的活计,望向不远处。
“怎么了姐姐?”嫫雅疑惑道,“什么都没有啊。”
“不对,有妖,似乎还受伤了,就在那边。”嫫灵菲指了指某个方向,嫫雅顺着指引仔细感知,
确认道:“好像是。”
“带上东西,我们去看看。”
姐妹二人循着气息前行,拨开枝叶,发现了受伤的白狐。
嫫灵菲欲上前查看白狐情况,却被嫫雅拦住,“姐姐别动,有捉妖师。”
嫫灵菲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湛蓝道袍的捉妖师,腰间别着酒葫芦,正背对着她们。
“糟了,听说捉妖师见妖就杀,那狐狸恐怕凶多吉少。怎么办姐姐,我们要救它吗?”嫫雅焦急地问。
嫫灵菲果断回答:“只要他敢动手,我们便救。”
白狐防备地盯着捉妖师,发出低吼。
姐妹俩小心地准备应对,但捉妖师并未伤害白狐,反而从怀中取出药瓶,轻轻撒在其受伤的右腿上,并用手帕包扎。
随后,他轻揉白狐的耳朵,“修行不易,保护好自己,去吧。”
白狐口吐人言,“多谢。”
嫫灵菲好奇地盯着捉妖师的背影,与她的预想大相径庭。
嫫雅拉拉她的衣袖,“姐姐,他把它放了。”
“姐姐,姐姐?”嫫灵菲看得入神,半天未回神。
捉妖师似乎察觉到了动静,转过头来。
嫫灵菲这才看清他的容貌,五官精致,眉如远山,鼻梁挺拔,唇角微扬,温文尔雅,毫无捉妖师的凶狠之气。
嫫灵菲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得心跳异常。
捉妖师问道:“谁在那里?”
嫫灵菲猛然回神,嫫雅见她们被发现,全身戒备。
好在嫫灵菲修为深厚,早在她们来到凡间之时,便已施展法术隐匿了自身与嫫雅的妖气。
她拨开繁密的枝叶,从容走出,嫫雅紧随其后。
“阁下一身道袍,法器傍身,应是捉妖师无疑。那白狐能口吐人言,是妖。
捉妖师为何不将其收服?”嫫灵菲直视其眼,静候答复。
捉妖师望向姐妹二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恢复淡然,
“妖与人一样,亦分善恶。那白狐久居深山,从未有害人之心,我为何要收服它?但对于那些为祸人间的妖,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嫫灵菲的眼中浮现出一抹笑意,“原来如此,是我多虑了。”
“深山之中,野兽出没,二位姑娘怎会在此?”捉妖师问道。
“因为我也是妖怪啊,专门吃你这种捉妖师。”嫫雅抱臂抢先回答,她莫名觉得此人颇为古怪。
“小雅,不得无礼。”嫫灵菲轻声责备。
捉妖笑着摇了摇头,“无妨。”
“让阁下见笑了,我家小妹素来顽皮。我们姐妹二人皆是医师,此番上山是为了寻找药草。”嫫灵菲解释道。
捉妖师注意到她们背后的箩筐,赞许道:“姑娘真是仁心仁术。”
“那么大师,您又为何会在此处呢?”嫫灵菲反问道。
“孑然一身,云游四方,随处漂泊。”捉妖师淡淡回答,接着说:
“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在下就先告辞了。天色已晚,二位姑娘也请早些下山吧。”
言罢,他拱手行礼,转身欲走。
“等等!”嫫灵菲突然喊道。
嫫雅惊讶地看着嫫灵菲,“姐姐…”
捉妖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姑娘还有何事?”
嫫灵菲自己也有些茫然,不知为何会鬼使神差地叫住他。
她定了定神,说道:“相逢一场即是缘,敢问大师尊号?”
捉妖师微微一愣,“纪浔知。”
…
日子在忙碌中悄然流逝,遇见纪浔知似乎只是两姐妹充实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
过了近半个月,嫫雅察觉到了嫫灵菲的异样。
“姐姐,你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嫫雅在整理药材时,留意着嫫灵菲的神色。
“啊?”嫫灵菲抬起头,反问道,“有吗?”
嫫雅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放下药材,拉起她的手说:“姐姐,你是不是在想那个捉妖师纪浔知?”
嫫灵菲眼神闪烁,否认道:“没有,你看错了。”
嫫雅凑近她,盯着她的眼睛说:“姐姐,骗人是不对的哦。”
嫫灵菲无奈地戳了戳嫫雅的额头,“死丫头,就你聪明。”
“姐姐,捉妖师和妖可是天生的对头,你们俩是没结果的。”嫫雅认真地说道。
嫫灵菲娇嗔地瞪了她一眼,捂住她的嘴,
“别胡说,我只是在想他那日说的话。相比那些老古板,他的看法倒是颇为通透。”
“就算他和别人不一样,可凡人的寿命短暂,你们也无法像凡人那样白头到老呀。”
嫫雅松开嫫灵菲的手,转而环抱住她,靠在她肩上。
“而且人心难测,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我反正一点也不喜欢他!”
嫫灵菲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催促道:“好啦,我们赶紧把这些干草药装好,免得生虫。”
“嫫姑娘!嫫姑娘!”屋外传来焦急的呼唤。
嫫灵菲与嫫雅对视一眼,立刻跑了出去。只见山脚下的刘老伯正喘着粗气看着她们。
“刘老伯,别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嫫灵菲安抚道。
“嫫姑娘,快跟我来!前面小路路口,有个人浑身是血,但还活着,可能有救!”刘老伯焦急地说。
“好,刘老伯,快带我去看看。”嫫灵菲闻言立刻跟上,嫫雅也急忙进屋带上药箱,匆匆跟去。
“就在那儿!”刘老伯指着地上的人说。
嫫灵菲心中一震,是纪浔知!
嫫雅也认了出来,她偏头看向嫫灵菲,只见嫫灵菲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担忧。
嫫灵菲连忙蹲下,为纪浔知诊脉,检查伤势。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失血过多,内息混乱。心口处的致命伤只差毫厘便刺入心脏。”
“小雅,止血散带了吗?”嫫灵菲问道。
“带了,给。”嫫雅连忙找出来递给嫫灵菲。
“刘老伯,麻烦您找几个力气大的人将他抬到我的医馆。”嫫灵菲一边撒止血散一边吩咐。
“好,我这就去。”刘老伯说完匆匆离去。
嫫雅立刻说:“这是妖物所伤,伤口处还冒着妖气,寻常药物对他无效。”
“嗯。”嫫灵菲应了一声,掌心凝聚疗愈术法,缓解纪浔知的痛苦。
“姐姐,我记得栾玉山周围没有伤人的恶妖呀,他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嫫雅蹲在一边,看着纪浔知苍白的脸说。
嫫灵菲没有立刻回答,专心替纪浔知稳住气息。
过了一会儿,她才收回术法,说道:“我也不知道,等他醒了再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