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卫司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只有清冷的月光洒落在高墙上,给这座死气沉沉的楼宇投下斑驳的光影。
拱卫司地牢阴暗潮湿,血腥味混合着霉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
百里玄冥悠然地喝了一口热茶,季文轩静默地站在他身后,如同影子一般。
他们面前的柳柔儿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污迹和血痕,浑身没有一块好肉,曾经的妖娆妩媚荡然无存。
“百里大人,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柳柔儿的声音嘶哑,她是真的怕了,现在的她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死了就没有痛苦了。
百里玄冥放下手中的茶杯,季文轩见状,挥手让周围的守卫退下。
地牢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气氛更加压抑。
百里玄冥站起身来,缓缓走到柳柔儿面前,
他冷漠地摘下手中的扳指,放进怀里,转而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柳柔儿的嘴唇边。
柳柔儿本能地想要躲避,但她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百里玄冥手中动作利落又精准,就像是在雕刻一件绝美的物件,将柳柔儿的嘴唇完整地割了下来。
鲜红的血液从柳柔儿的伤口喷溅而出,洒在百里玄冥白净的手上,与他冷峻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百里玄冥厌恶地皱紧了眉头,季文轩十分有眼色,适时地递给百里玄冥一块干净的手帕。
百里玄冥扔下手中的匕首,接过手帕,仔细地擦干净了手上的血迹,随即又戴上了墨玉扳指。
柳柔儿已经气若游丝,看向百里玄冥的眼里满是恨意。
百里玄冥对上柳柔儿的眼睛,他漆黑瞳孔瞬间变得深不可测,如同无底深渊。
柳柔儿发现自己无法呼吸,就像是濒死的鱼,挣扎在死亡的边缘。
“区区蝼蚁也敢欺辱本尊的人,如你所愿,去死吧。”
柳柔儿在惊恐交织之下,眼珠子都凸了出来,死相极为难看。
烛光闪烁,墙上映照出巨大黑影,依稀还能够看见角状。
柳柔儿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但她没想到,她的灵魂被百里玄冥隔空捏在手里。
“妖…妖怪…”
柳柔儿的声音还未完全出口,便感觉到深入骨髓的疼痛,“啊——”
她的魂魄正被一点点磨碎,这世上再也不会出现柳柔儿这个人。
季文轩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果然尊上还是那个尊上。
~
勤政殿
殿内的气氛异常诡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御座上,白翊辰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若寒冰。
安国公和户部尚书李归跪在殿下,身形微佝偻,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不敢伸手擦拭。
勤政殿内的气氛愈发沉重,安国公孙楮南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陛下,臣以后一定约束好倩倩,绝不让她冲撞公主,还请陛下息怒啊。”
白翊辰的面色阴沉如水,依旧没有说话,殿内的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倩倩今日也不知被谁打了,躺在床上已经下不了地,倩倩已经受到了惩罚,还请陛下宽恕。”
提起女儿,孙楮南满是心疼,他怀疑是白翊辰所为,但他不敢直言,也没有证据。
白翊辰终于开口,声音冷硬如同冰霜,
“孙楮南,朕若不是看在你从龙之功的份上,朕早就将你赶出去,岂会给你机会让你会在这儿。如果再有下次,朕绝不会手下留情。”
安国公一脸感激,头低得更深,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白翊辰的目光转向李归,他缓缓开口,话语中带着薄怒,
“李大人,平日里高风亮节,看不出来竟是个宠妾灭妻的主儿啊。”
李归在白日里得知柳柔儿的事时,只觉得天都要塌了,此时他抖若筛糠,思索着如何保命。
“陛下,臣也是被那个贱人迷了眼才宠幸于她,平日里那贱人乖顺听话,从未有过不敬之举,
是她太过卑贱,有眼无珠认不出公主,臣都是受了蒙蔽啊,求陛下恕罪。”
白翊辰冷哼一声,目光如刀,
“朕瞧着她满头华贵珠宝,一身绫罗绸缎,你倒是在她身上花费不少银子。
若朕没看错,她一身行头能抵你两个月的俸禄,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莫非李大人你从国库里挪用私款?”
李归心中一惊,六部官员多少都有手脚不干净的时候,一旦彻查,后果不堪设想。
他急忙磕头如捣蒜,
“求陛下明鉴,臣的俸禄都交给了夫人管理,柳姨娘身上的的行头都是她为了充门面自己置办的,
臣虽宠爱她,但绝不可能花两个月的俸禄给她,那臣一家当真就喝西北风了。”
李归竭力将自己的错处推得一干二净,将一切都归咎于已死的柳柔儿。
“哦?”白翊辰撑着头,戏谑地看着李归,
“朕可是知道那柳柔儿可是乐坊出身,哪儿来这么多?”
李归满头冷汗,咬了咬牙,露出了一脸难以启齿的模样,
“都是曾经未纳她入府时,她的那些客人赏给她的。”
白翊辰听着李归漏洞百出的话,心中明了,看来这朝堂是该肃清一番了。
“既如此,永州城遭受时疫,百姓苦不堪言,国库充盈,朝廷便拨下三十万两白银增援永州,此事就交由你去办。”
安国公一听,急忙表态,
“臣愿意捐赠五万两白银,替百姓置办物资。”
“陛下,大秦国兵力强盛,大部分的银钱都用来置办粮草和武器,还有接近六十万的将士要发俸禄,加起来数额庞大,实在是一下拿不出三十万白银啊。”
李归则心中慌乱,他早已动用私人关系挪用了不少银子,又要训兵秣马,哪里凑得出三十万两白银。
“李大人的意思是放任永州城百姓不管了?”
白翊辰的语气骤然变冷,他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直直地刺向李归,让后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陛下息怒,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只求陛下宽限些许时日。”
李归额头贴地,怎么办,难道挖出来的又要吐回去吗?
李归思绪繁乱,只听见白翊辰下达了最后的期限,
“五日之内,若是国库中依旧不见所需的银两,朕便不客气了,朕会让百里亲自带人抄没你的家产,以充国库。”
~
凤梧宫
白清音乖巧地蜷缩在凤语苏的怀里,那淡淡的清香如同春日的花瓣,轻轻环绕在她的鼻尖,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娘亲。”白清音的小脑袋拱了拱凤语苏的脖颈,声音软糯,
“绿珠姐姐说,娘亲要办牡丹宴,是什么时候吖?”
凤语苏笑着低下头,温柔地亲了亲白清音的额头,眼中满是宠溺,
“阿音也想来玩吗?”
白清音的小脸上露出了渴望的神情,她糯糯地应道:“嗯!”
凤语苏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
“后两日便是你的休暇时间,不如就定在两天后,怎么样?”
白清音的小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嗯嗯!好!娘亲最好啦,阿音最喜欢娘亲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