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雾白的眸中划过几分显而易见的讥诮:“是吗?”
沈家内里如今是什么情况他派人一查便知。
他这位姑母自小在宣国公府养成了骄纵狠毒,且花钱大手大脚,爱与人攀比的劣行。
她在沈家,也对沈松的姬妾数次下手。
这些年,被她毒害掉的孩子不知有多少,而她对付姬妾的手段层出不穷,不可谓不狠毒。
老太太不是不知道。
但老太太选择了包庇。
这些事情,本不该温孤雾白来说,也不该他来管,可他这位姑母的手伸得实在太长。
她先是三番四次往空净院闯,后是屡次刁难岁岁。
再不给她点教训,她只会继续仗着老太太的这层关系在宣国公府作威作福。
老太太纵着他这位姑母,他可以不理,但别想打岁岁的主意,打空净院的主意。
萧若经见萧卉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来,想到每次萧卉从老太太那里得到的金银财帛,田产地契,以及老太太又在私底下给她解决了多少麻烦时,小声嘀咕:“姑母还真是不要脸。”
萧若岩:“……”
确实不要脸。
就照姑母的行事方法,将来沈家表妹的婚事也未必能遇到好的人家。
萧卉底气不足,因此对上温孤雾白递来的眼神时,心底虚的厉害,她在泱十尫九的逼近之下只得步步往后退,想到老太太每次给她的一堆东西,说:“当然!”
温孤雾白冷笑一声:“那便请以后姑母每回离去时不要再收祖母给予的任何东西。”
萧卉一听,哪里能肯,当即道:“那都是母亲自愿给我的。”
老太太:“……”
温孤雾白懒得再同她废话。
泱十跟尫九领会,直接上前将萧卉架住,把人往外拖。
沈言心跟着出去。
老太太咳嗽两声,听到萧卉的叫声,以及很快消失的身形时,望向温孤雾白,一跺拐杖,道:“雾白,这里是老身的院子,不是你的空净院,还轮不到你在这里做主!”
温孤雾白一笑,眼中毫无温度:“祖母说的是,孙儿这就走。”
老太太:“你……”
他说走,就当真不顾在场众人的反应,拉过岁岁的手腕,缓步离去。
岁岁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老太太杀伤力极强的目光。
老太太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气到差点晕厥。
她这孙儿……当真色令智昏!
老太太想起当初温孤雾白是在温孤寻的教养下长大,而没有养在自己膝下时,悔道:“这孩子,当年就不应该让温孤寻进府教养他,都是温孤寻影响了他!”
温孤寻是什么性子?
倔强!
狂悖!
不受管束!
还离经叛道!
他这孙儿打小跟他姨母亲近,且温孤寻又看她们不顺眼,常常把府里闹得鸡犬不宁,难保不会灌输给温孤雾白一些奇怪的想法,也难保温孤雾白不会跟她学到一些乱七八糟的思想。
都怪温孤寻!
都怪岁岁!
想到岁岁,老太太目光一恨。
这丫头若是继续留在空净院,只会令温孤雾白跟他们更离心。
得尽快想个法子把她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