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雾白暂时还猜不到那位先生这样做的理由,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他倾身往前,靠近岁岁。
少年身上笼罩的淡淡的苍术气味透着一丝清苦,直往岁岁的鼻子里钻。
同时,他的身形也从后面笼罩住她。
岁岁是第一次发现对比世子,自己竟然如此瘦弱,她侧首去看温孤雾白在眼前放大的容颜,这种直面而来的角度带着强烈的冲击性,令她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温孤雾白低眸,与她对视,他的手掌将她的小手包住,温声道:“看笔。”
岁岁窘迫,别开了目光。
忽视掉少年掌心的温度后,她集中注意力,将心思都落在笔上。
然后,她在温孤雾白的带动下,成功在宣纸上写出一个工整的‘人’字。
关于开蒙礼的过程温孤雾白的确是忘了不少,可也没有全忘,细一回想,还是能记起一些。
比如:开笔写字。
一般来说,孩童们初开蒙,开笔都是写‘人’字,因为象征着堂堂正正做人。
岁岁惊奇地盯着宣纸上墨痕未干的字,握着笔杆子的手指激动地抖了下,她似乎是不敢想象这竟然是自己写出来的,惊喜道:“世子,奴写得字这么好看吗?”
她记得村子里那些孩童写出来的大多都歪七扭八很难看。
先生当时瞧着,那么好的脾气都会被丑得皱紧眉头。
岁岁想,要是先生看见自己写出来的字这般好看,定然会很开心。
温孤雾白被她天真的话语逗笑。
见她开心成这样,他看了眼自己的手,到底还是没有残忍的说出真相坏她此刻的好心情,只说:“我第一次写字都没这么好看,这说明岁岁有天赋。”
岁岁眼里的欢喜更重:“是吗?”
温孤雾白:“……”
这话他不好接。
感受着她手上传递过来的温度,温孤雾白突的想到了什么,他仍是没有松开岁岁的手,而是带着她的手,继续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
写完后,他将那四个字念给她听:“温孤雾白。”
岁岁跟着念了一遍,她念的时候,每个字都有明显的停顿:“温、孤、雾、白。”
温孤雾白听着她细软的声音,唇角的弧度扩大:“这是我名字的写法。”
岁岁轻声嗯了一下。
她望着宣纸上这四个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原来世子的名字是这么写的。
接着,温孤雾白又在旁边写上‘岁岁’二字。
今日只是开始,温孤雾白也没打算教岁岁学多少内容,只先让她熟悉了一下他们二人名字的写法,然后起身回到自己的书案之上,随手翻开一本书,让岁岁自己练习这几个字该如何写。
他将书籍翻开一页,并不觉得岁岁写一次便能记住笔画的顺序,便道:“不知道怎么写的时候叫我。”
岁岁点点脑袋。
她其实记住了写法。
没了温孤雾白在,岁岁凝神,提笔练起字来。
她先是将温孤雾白的名字写了一遍,见写出来的字竟然跟先前差距甚远后,发了会儿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