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女子。
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一旦被查出来,就会牵连世子,牵连贵妃娘娘,还会连累整个宣国公府。
这样的后果,不是岁岁想看见的,也不是岁岁能够承担的。
帝师再问:“为何不去?”
岁岁作答:“学生才疏学浅。”
帝师:“……”
哪里浅了?
就她这个进步的速度,还有温孤雾白费心的教导,如今她的才学,已经胜过不少伴读。
不过帝师到底没再说什么,只让岁岁坐下。
-
九月。
放榜那日。
人满为患。
秦氏惦记着此事,得知放榜的时间后就没有安睡,晨间,她喝了杯浓茶提神,乘坐马车赶到放榜地点时,马车被人群堵在外面无法靠近。
与她马车一起被堵着的,还有其他府里的马车。
秦氏见到几张熟面孔时,因着无法下马车,只能坐在马车里打招呼。
旁边马车上坐着的是旌阳侯府的侯夫人,侯夫人面色焦急地抓着高辛月的手,见到秦氏,侯夫人一想高辛月先前不断往宣国公府跑的那段时日,又忍不住在打完招呼后,落下帘子,用力掐了一把高辛月。
高辛月疼得叫了一声:“母亲?”
旌阳候夫人照着她的脑门一戳,想到前段时日有关温孤雾白跟高辛月的诸多流言,且高辛月还是被嘲笑的对象时,心中仍有些气。
“都怪你!”
高辛月揉着被掐的那片肌肤,委屈道:“无端端的,为何怪我?”
不是她说,母亲有些时候简直魔怔了似的。
旌阳侯夫人到底没再舍得掐她一把,说:“就因你老往宣国公府跑,导致我那段时间参加宴席时在其他妇人面前都抬不起头。”
“……”
“辛月,你年纪不小了,行事说话得有分寸,得懂得女儿家的体面,更要爱惜你在外面的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大安,一个好名声对女儿家来说有多重要?”
瞧那萧有瑢,在没定下婚约前,她的名声好到前去提亲的人家连宣国公府的门槛都快踏破了。
高辛月自知理亏,没有反驳。
她那段时日确实受了诸多嘲笑。
她一贯要面子。
因此那段时日都不敢上街。
就怕逛绸缎铺首饰铺的时候遇到哪家跟她不对付的贵女,被她们嘲笑自己没脸没皮,还没能得到温孤雾白半分倾心,讥讽她跑断了腿也是白费心机。
回想起当日在空净院遭受的屈辱,以及温孤雾白当时清冷绝情的眉眼,毫无风度的拒绝方式,高辛月眼眶泛酸。
霎时,她既伤心,又委屈的厉害。
她堂堂侯府千金,出身高贵,哪里差了?
温孤雾白瞧不上她,是他的损失,不是她的。
这般想着,高辛月就恨不得温孤雾白这回秋闱落榜,好趁机杀一杀他的名气,去一去他的威风。
因着人群拥挤,马车无法进去,许多前来看榜的妇人都只能坐在马车里,再差遣身边识字的仆妇挤进去看榜。
秦氏忍着焦急,让青锁姑姑去看。
青锁姑姑得令,在仆从的帮助下往里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