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陆老爷让陆满福签下了和离书。
拿着去民政厅,就可以办离婚。
因为是和离,霍飞雁的嫁妆还归她自己所有,她可以全部带走,陆家人一个子儿都扣不下。
仔细检查过和离书内容。
霍飞雁摘下镯子,交给了杜仁启。
见霍飞雁给了镯子,陆老爷想要过来拿杜仁启放在桌子上的死契。
杜仁启先他一步拿在手里。
陆老爷脸上隐有怒色:“杜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杜仁启微微一笑:“陆老爷也是做过生意的人,该知道买卖的规矩自然是谁出钱,东西归谁。”
把死契给了霍飞雁。
说道:“现在该改口叫‘霍小姐’了,陆少爷的死契,在下按规矩就交给霍小姐。至于霍小姐要如何处置,那就不关杜某的事了。”
甫一欠身:“告辞。”
在陆老爷吃人般的眼神中,杜仁启带着随从们离开了。
陆满福来抢契书。
被霍岚拦住。
霍岚道:“如今我家小姐跟你们家已经没关系了,你们谁敢再打我家小姐的主意,欺负我家小姐,我跟你们拼命!”
陆满福:“霍飞雁,你把契书给我!”
陆老爷叫陆满福退下。
朝着霍飞雁笑笑的开口:“雁儿,你要的和离书,刚才已经给你了。你也该遵照约定,把契书给我们吧?”
霍飞雁也笑:“陆老爷叫我名字就好。”
“换和离书的条件,是我把镯子给杜老板,我已经按我们的约定做了。至于这份契书,是我和杜老板交换得来的,跟你们陆家没有任何关系。”
“再说了,这地方本来就是我家出钱保下的,我拿了也不算欺负你们。”
“陆老爷不想吃官司,就去把地契和房契都拿来吧。”
陆老爷面色顿冷。
终于也装不下去了。
狠下声音道:“小丫头片子,就你也想跟我斗,你以为你手里拿着这张契书,出得了陆家吗?”
这是起杀心了。
霍岚顿时拉起十二分警惕。
护在了霍飞雁旁边。
这时,门房下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指着大门位置,结结巴巴的道:“老……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一帮带枪的。”
家丁传话间。
江序庭已经走了进来。
这次他身后不只跟着江河,还跟着二十几个黑衣短褂,手持长枪的人。
看到霍飞雁。
他笑了起来。
他笑容温暖和煦,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黑色的眸布满温柔。
在院子正中站定,他对霍飞雁说道:“我来接你回家。”
霍飞雁也禁不住笑了。
迎着他走了过去。
把契书给他,告状似的说:“他们欠我们家的东西不想给,怎么办?”
江序庭:“交给我。”
有枪抵在头上,房契地契不想给也得给。
霍飞雁陪嫁进陆家的嫁妆,也照着清单,搬到了车上。
清点时有几样少了的,江序庭全部让陆家照价赔钱。
陆老爷气的当场吐了血。
陆夫人也闻讯赶了过来,因为拦着不让搬东西,被打手们揍了一顿,脸都打破相了。
陆满福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偷拿嫁妆里的东西被霍岚发现,一脚踹进了湖里。
才到三月。
天气乍暖还寒。
湖水冰凉刺骨。
他在水里挣扎了很久才被下人发现拖上来,少说也得大病一场。
离开了陆家。
江序庭拉过霍飞雁的手,又一次把镯子套回她腕上,嘴上说:“最后一回,你下次再摘了,我就不给你了。”
看似威胁。
其实一点威胁的语气都没有。
霍飞雁说:“这次是你让我摘的,不算数。”
那天晚上他过来找她。
说会让陆家人求着她和离。
果不其然。
她有一点想不通:“那张契书,当时陆满福不是没画押吗?”
江序庭道:“江河带走他那天画的。”
霍飞雁恍然大悟。
离开陆家。
几人兵分两路。
江河和霍岚带人搬东西回家。
他们住的还是之前的宅子,虽然卖给了冯正兴,但冯正兴有自己住的地方,没往这儿搬。
江序庭跟他打了声招呼,又回来了。
这边搬东西时,江序庭和霍飞雁去了民政厅。
在政府备过案。
她和陆满福才算正式离婚。
出了民政厅,霍飞雁彻底松了口气。
她说:“我终于自由了!”
江序庭说:“你想得还挺美。”
拽着她回去,又办了一张结婚证。
霍飞雁:“……”
霍飞雁:“为什么还要出去一趟,刚才直接办不好吗?”
江序庭:“好歹是结婚,不能跟别的事凑一趟。”
霍飞雁:“……”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
看着写有两人名字的结婚证,她又点儿犯愁:“我们家现在连自由都没有,你跟我在一起,也要过上被拘禁的日子了。”
江序庭定定的望着她。
道:“我去战场找你之前,先去见了你父亲。”
霍飞雁疑惑:“你去见他做什么?”
江序庭:“要娶人家女儿,不得提前拜见一下岳父大人。”
霍飞雁忽然想到什么。
惊讶道:“我爹退位,不会是你出的主意吧?”
江序庭:“主意不是我出的。”
霍鸿元能坐到现在的位置,凭的肯定不是运气,他看的清局势。
江序庭去,也不过是给他一个提醒。
奉军来势猛,河北军节节败退。
不主动让步的结果,是牺牲儿女和无数河北军的性命。
最后战败,结局只会更惨。
主动退位,换河北军将士和自己家一条生路,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
江序庭问:“你跟不跟我走?”
这话把霍飞雁问住了。
她说:“现在不是我愿不愿意跟你走的问题,是我能不能走,我自己说了不算。”
又说:“我能回陆家,是因为有陆家媳妇儿这个身份在,他们断定我不会离开北平。现在我跟陆家没关系了,他们肯定会让我搬去我爹和我哥那儿,接受监督,不会给我自由的。”
江序庭:“未必。”
江序庭跟总统府做了个交易。
用一批市面上黄金都买不到的稀缺药盘尼西林,换了霍家三人离开北平。
但不能留在国内。
从高处跌落,霍鸿元也想开了。
一家人都活着,还能在一起,去哪儿都行。
霍开河更无所谓。
他一点都不想当这个太子爷,束手束脚,干点儿啥都被人指指点点。
霍岚说:“小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江河很高兴。
从津城登上去往英国的邮轮,霍飞雁站在甲板上,望着越来越远的故乡山水,心中万千感慨。
她说:“这次走了,就回不来了吧?”
江序庭站在她身后,也抬头望向远处:“也不一定。”
乱世春秋。
谁知道明天谁坐江山?
霍飞雁又问:“去了英国,我能做什么?”
江序庭上前半步。
环腰抱住了她。
嗓音低低,含着笑意:“做我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