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耒的房子,装修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木耒的二哥公子蒿来了。
二人寒暄之后,木耒直奔主题,“仲兄来寻我,可是有事?”
“我确有一事相求。”
“春时,我将护送吾妹伯姬适(出嫁)宋。六七月间,吾望弟前往宋国,助我迎娶我夫人,即你之嫂。”
木耒不解,便问为什么是我去迎娶你的夫人呢?你为什么不亲自去呢,然后公子蒿细细的给木耒解释了一番。
春秋这个时期,大家都遵循周礼。邢国的风俗就是,若本国公主嫁到国外,如果那个国家比邢国强大,就需要上卿去送嫁,不但上卿要去送嫁,还要有女儿的一个兄弟去送嫁,也就是舅子送嫁。
若是是下嫁小国,则需大夫去送嫁,但是舅子也是必须要去的。
若是迎娶他国公主,情况和这个类似,也要派相应的卿或者大夫去迎亲。
两者不同的是,新郎本人不能去迎娶,必须是比自己小的弟弟去迎亲,即小叔子去接嫂子。
所以公子蒿的情况是这样,他可以送自己的妹妹嫁去宋国,他却不能把自己的夫人迎娶回来,这样是不合乎礼的。
而公子域叔不同的是,她是齐姜的女儿,公子域叔一趟就把两件事情办了,既帮姐姐叔姬送了嫁,又帮自己的太子哥哥迎了嫂。
叔姬的婚期是夏初,而太子的婚期是夏,不是夏中便是夏末,齐国公主什么时候到了,什么时候就是婚期。
太子的婚事完了,然后就是公子蒿的了,所以出发迎娶宋国公主的时间是六七月。因为此时交通不便,诸侯间的婚娶,来回半年的都有。
而且木耒也搞清楚了另一件事,国君这是子女都是那个妈生的。
正夫人为齐姜,齐国公室女(齐襄公之女),本名景姜,生太子伯威(年19岁),仲姬(夭折,为齐姜媵妾群生,媵妾已亡),公子域叔(年13岁),公子念生(年3岁)。
二夫人为宋余子,宋国公室女,本名余子,生公子仲蒿(年19岁),伯姬(年17岁)。
三夫人为軧姒,軧国国君之女,生叔姬(年16岁),季子(年13岁)。
四夫人为许姜,许国公室女,生公子召康(年10岁),薇姬(8岁),公子垓(夭折),许姜是以齐姜媵妾的身份嫁到邢国的。
季姬(年15岁),人称雉侍女,母亲为一养鸟侍女,现在仍和季姬居住在雉围(养鸡场),据传一日国君的斗鸡连赢数次,国君一高兴,便有了季姬。
木耒(年13岁),母亲是軧姒的侍妾(侍女),母亲早亡,据传他和季子是同一天被怀上的,季子生日仅比木耒大几天。
除此之外,还有1个早夭的公子,母亲是给軧姒扇扇子的下人。
“仲兄,为何不让域叔前去迎嫁?”
“我母亲与那齐姜素来不和。威与域素来不与我交往。”
“那季子呢?”
听到这句,公子蒿像看着傻子一样看着木耒,说道:“季子那脑袋似有问题,言东言西,每言皆不得当。不知何句有误,恐得罪我岳父之近臣。”
“唯有你木耒,乃是替我迎亲之最佳人选。弟勿惊慌,与你同行者,乃司工(空)任罘,他为邢之上卿。”
木耒稍微想了一下,好像还只能是这样,然后便说:“二哥且放心,兄之事我必尽心为之,平安将嫂迎回。”
木耒说完,便看到公子蒿紧绷的脸舒展开来。然后二人又闲谈了起来。谈着谈着,便谈到了太子。
“太子爱财,为谋财,昔日曾将你的腿打断,你可记恨于太子?”
卧槽,木耒当然知道二哥问这话的目的,我可不能瞎说啊。
“我无母亲,且为贱庶子,又能如何?只得依附于他,否则我恐不能长大成人。当时确实记恨于他,现以释怀。
太子确是爱财,除却爱财之外,并无大恶。我之所为,只为保全我之性命而已。”
公子蒿叹了一口气,又说道:“邢国已大不如前,若太子日后再登君位,我不知这邢国将入何种境地。
他为嫡长子,我又不能取而代之,他胸无大志,而我空有志向,而我志存高远,然不得君父之青睐。噫!”
说到这,木耒心里一惊,二哥这是要暗示我,他有对太子取而代之的想法,我可不能顺着他这话说下去,我可不想把自己搅到这滩浑水里面。
木耒也不知道该如何接二哥的话,仅说了一句:“人各有命,如我这般,于世唯苟且偷生。太子与你不同,其生而为太子,然其天资平平,无你之聪慧。
若邢国来日于其手遇大变故,那时或为你之可乘之机也。且太子有经商之才,于治国亦有大益焉,经商亦可富国。”
公子蒿见木耒对太子没有二心,也便不再接着说太子。
两人又闲谈了一会,然后公子蒿走了,至少今天他的第一个目的达到了,至于其他的,就如木耒所说,等邢国出了问题再说吧。
冬天很快来临了,木耒装修的房子在二十多天后也全部完工。用地暖火墙烘烤十几天后,屋内已基本没了潮气。
木耒邀请惠和蚕妇一同搬过来,起初她俩是同意的,可蚕妇又觉得有些不妥,心想自己一个外人搬进人家府邸算怎么回事?
但她又不放心自己的女儿与木耒独处,怕万一再发生点什么。
当然,她也明白,以后这都是必然之事。与木耒相处这么久,她也看得出,自己的女儿不会再嫁与外人了。
最终,二人还是搬去了木耒的新宅邸。
原因呢,一是因为这里离蚕馆离近,两地相间就两三百步的距离。
第二呢,蚕妇和惠都多次去过新宅邸,那里太暖和了,谁不愿意过一个暖暖的冬天呢?
第三,就是国君并没有下任何命令,不让蚕妇照顾木耒的的起居了。因为前几日,宫内还给她送来了木耒的生活费,两个刀币和一些食物等。
第四,这“一家三口”已经生活习惯了,毕竟木耒跟着她们,一起生活了已经有七八年了,打心眼里,蚕妇和惠已经把木耒当成了童养夫来看待。现在是一家人,以后还是一家人,更没有分开的必要了。
第五,他们几人……算了不编了,一旦女人看中了一个男人,她们会编出各种理由欺骗自己,这个男人是多么的优秀,多么的完美……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和他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