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人类的东西还挺有意思!”
白泽看着地球演化的小动画片,啧啧称奇,有点蜃龙演化幻境那意思了。
“是吗?”
身后突然传来幽幽的声音,将他给吓了一跳。
羊蹄在椅子上跳了三下,白泽回头就见到了人形的邬烬。
这厮依旧穿着当年那身黑色镶金的长袍,神色依旧像当年那样欠揍,气息也像是当年那般强大,就连眉宇间的阴郁和怨……
嗯?
这倒没有了。
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家伙为什么会以人类的形态出现?
难道他不该也和自己一样,刚刚转世成人,只能作为一只鸟儿寄人篱下,任由女主人蹂躏吗?
凭什么他可以变成人形,好像还挺潇洒自在的样子?
都是上古大妖,他怎么可以过得这么好?
天道不公啊!
“咩咩咩!”不会说话的白泽气得咩咩叫,习惯性的辱骂天道这个不公平的老家伙!
外面懒洋洋的响起一声雷声,邬烬冷淡道:“说人话。”
“说什么人话说人话,我刚转世成动物,魂魄比正常的羊都虚,用屁股给你说人话?”
白泽被他气死了,想再次咩咩叫的时候,口中却吐出了一串话来。
诶?
他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邬烬:“你干的?”
该死的,在这个末法时代他到底积攒了多少法力啊,怎么连点化普通妖怪都能做得到?
邬烬眉头皱起:“你这些年,是睡傻了吗?”
这里就两只妖,不是他做的能是谁做的?
在他眼中明晃晃的嫌弃中,白泽用前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对对对,就是这个味。
九位妖庭太子死去不甘所化作的真灵,就该是这样苦大仇深的样子,他怎么能眉眼氤氲着柔和和欢喜呢?
简直吓死他这只虽然知晓天地万事,却依旧没见过世面的小白泽了。
“你又在想什么愚蠢的事情?”邬烬皱眉,一挥衣袖将人立在椅子上的白泽变为了人形。
嗯,五岁小孩的那种袖珍人形。
唇红齿白,一双大眼睛眨啊眨,好不单纯可爱。
可这可爱的孩子,一张嘴说出来的话,就想让人再将他打回原型。
“我在想那九个太子的灵识难不成全都在岁月中消散,无法影响你了?”他好奇道:“不然你怎么能这么平静?”
在上古,这家伙可是连同伴都害怕的存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长枪就捅到别人的腰子里去了。
这种说了好几句话,还平和的不得了情况,可谓是千年一见。
邬烬:“你想变成烤全羊就直说。”
白泽迅速捂住嘴巴,用漂亮的小脸做出贱兮兮的表情:“好吧好吧,我闭嘴,尊贵的太子殿下。”
嘿嘿,妖庭都亡了,还在这摆太子殿下的谱呢。
邬烬没有说话,只是袖中有炽烈的光芒一闪,下一刻白泽就感觉自己仿若处于火焰地狱之中,浑身都开始融化。
那历经漫长岁月刚刚清醒一点的神魂,似乎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金乌阴火,至刚至柔,天下就没有它无法点燃的东西,包括自己的魂魄。
“错了,我错了!”漂亮的小脸上全都是扭曲痛苦之色,白泽没有一刻的犹豫就开始求饶。
他怕晚一秒,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邬烬不言,只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半点留情的意思。
白泽身上冒起一缕缕的青烟,那是他魂魄过分燃烧时产生的异样,咬着小小的唇,无所不知的白泽极力思考着邬烬这般模样所图为何。
按照他的脾气,这时候他早该死了才对,这种生不如死的情况非常不正……常!
“我为你卜算一卦!”白泽忽而高声开口,用言语熄灭了那熊熊燃烧的金乌阴火。
当火熄灭的那一刻,刚刚五六岁模样的小孩就只有两三岁的模样,一张嘴就流出了口水。
暗骂了句人类身体不中用,白泽吞着口水包努力求活:“请邬烬殿下示下,有什么需要臣帮忙。”
上古没亡他要在妖庭中打工,上古亡了他还得听妖庭的,这上古不是白亡了吗?
邬烬自袖中甩出一根发丝:“且算她。”
小肉手攥住那明显属于人类的发丝,白泽好奇的看向邬烬,却只看到他一双面无表情的金瞳。
再次咽了下控制不住的口水,白泽念念有词的发动能力,去捕捉这人类的前世今生。
他身为上古白泽,算一个退化了的人类还不是手拿把……掐不住啊!!
“奇怪,怎么可能算不到?”白泽不知不觉中变得深邃玄奥的双眸中闪过不解。
这世上,竟有他算不出的人类?
上古大妖的骄傲不允许他败在低等的人类身上,他压榨出刚刚邬烬渡给他用于化形的全部法力,朝着这根细弱的发丝中冲去。
他算……
一阵焦糊的味道传来,小胖手中的发丝化为飞灰,白泽气喘吁吁的化为小羊模样趴在椅子上,一双横瞳中满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他这边喃喃自语着,那边睡觉的凌漪却感觉到后背一阵发麻。
她在柔软的床上蹭了好几下,才再次陷入深沉的梦乡。
透过傀儡的眼睛看着这一幕,邬烬心中竟升起提心吊胆之感,见她许久没有睁开眼睛,心中才微微放松。
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让凌漪知晓他并非真正凡鸟的事实。
她对于精怪之类的防备心太重,倘若知晓便再不可能让他接近她。
无法接近,他还怎么查出两人之间那莫名的渊源?
邬烬眸中满是笃定,他就是这般想的!
“废物!”他再次打出一道法力,将精疲力竭的白泽给救了回来。
白泽这次连自己的口水都控制不住了,他一边擦自己的口水,一边含糊不清道:“这个人类实在是过于异常,我只算出她身上有数不清的因果,除此之外再也算不出其他。”
说这话的时候,白泽是耻辱的。
可他却不曾想到,邬烬却并未再多嘲讽他两句,而是割下一根自己的发丝,与袖中再次掏出的发丝一起,递给了他:“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