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水晶在她的注视下微微闪动,却在教皇微微握紧手中权杖的时候,重新恢复平静。
原来如此。
杜勒斯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凌漪会如此仓促的发动政变,如今看来是卢修斯那条狗告诉了她事情的真相。
真是教廷中培养出来的好孩子啊,心向光明,为了光明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如果他们不将刀子指向自己,杜勒斯愿意满足他们的童话梦,让他们做一辈子光明的教徒。
但很可惜,他们很不识相。
“被你所蛊惑的骑士已经全部被关押起来了,艾尔索普·诺玛,曾经的光明骑士,如今的光明弃徒,你还有什么话想对你的教父说吗?”
凌漪略一回想,拍了下自己的头。
忘了,眼前这老头还是她教父来着,但这不是很重要。
“我想说。”凌漪垂直握住手中大剑,任由它杵在地上,轻声说:“看在您是我教父的份上,我会给您一个完整的棺材,让您安心下葬。”
围观者见她这般嚣张的模样,纷纷哑然。
教皇能在错综复杂的教廷中掌权数十年,靠得不止是合法的地位,更是自己那强大的实力。
如今一个年轻的圣骑士放话要在无数教徒的注视下杀掉比她强大无数的教皇,这是他们没睡好产生的幻觉吗?
还是说,这造反的家伙已经疯到认不清自己的实力了?
“你?”教皇慈爱的笑了,像是在包容不懂事的孩子一般:“凭什么?凭你那些被抓起来的骑士吗?”
艾尔索普蛊惑了一些骑士,教皇并不意外。
他会原谅那些孩子,并将他们放在对抗魔族的第一线来赎罪,只希望他们在鲜血和希望的洗礼下知晓自己的错误,重新回到教廷。
“您想错了。”凌漪摇头:“我找他们,从不是为了打败您。”
她知道在绝对的强大下,人海战术毫无用处,否则被赛列欧斯恐吓的魔族就不会战战兢兢的活在他的阴影下,而是奋起反抗了。
“我寻找他们,是为了在交接期的混乱中有足够的人来帮我管理教廷。”
凌漪伸指点了点教皇:“你。”
她转身,手指再次点向数个红衣主教:“你还有你们……都将在今晚被我驱逐出教廷。”
算来算去,未曾被她点到名字的只有两个红衣主教,但他们的脸上好像并没有什么惊喜的神色。
“放肆!”
“可笑!”
她这挑衅的举动,引得数位红衣主教的愤怒,光明魔法在他们手中迸发。
可比他们更快的,是从教皇权杖中如同疾风骤雨一般发射出来的禁咒。
“艾尔索普·诺玛!”教皇的声音在炽烈的白光中冷漠而高高在上:“我给过你许多机会了!”
“你的机会,”凌漪握住手中大剑,脚重重踩地,结实的白玉地板四分五裂,她也朝着教皇的方向飞扑而去:“我不需要!”
大剑与禁咒碰撞,炽烈的光芒将让所有人眼前一片空白,陷入失明中。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凌漪手中的大剑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劈开无声的禁咒,朝着教皇而去。
教皇胜券在握的表情在她不受阻挡的接近时,瞬间变了颜色。
他握住权杖的手猛然收紧,毫无保留的将储藏在其中的禁咒发射出来,但却无济于事。
这个曾经在他掌握中的圣骑士,不知道何时竟然成长到了让他恐惧的地步。
他数十年中储存在权杖中的禁咒,竟然没有办法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
倏然间,教皇看到了凌漪银白色的头发上有一抹黑色缓缓蔓延,他的瞳孔猛然一缩:“堕……”
“噗……”大剑没有丝毫留情的割开他脖颈间的血肉,而后重重向前。
一颗眸中带着震撼、带着惊恐的头颅骨碌碌落地,落在了刚刚恢复视力的众人面前。
教皇苍老的面容、雪白的头发、死不瞑目的双眸对准了每一个被他邀请的来宾,照出了他们面上的恐惧。
咔啦。
在教皇的头颅停止滚动后,被两个人力量波及的华丽座椅也缓缓崩塌,华丽的宝石滚落在地,发出了寂静圣堂中的唯一声音。
那杀了教皇的人再次双手握住她的大剑,任由剑尖抵在白玉地面上,居高临下的欣赏着来客们精彩的表情。
“啪啪啪啪……”
突然间,清脆的鼓掌声音打破了凝滞的场景和恐惧的氛围。
赛列欧斯格格不入的鼓掌,并且大声欢呼:“一一真是太厉害了!”
“你杀了教皇!”也是在这个时候,被恐惧支配着的人们终于回过神来,尖声开口。
“是,怎样。”凌漪笑了一声,说出了反派的标准台词:“想为你们的教皇报仇吗?”
她这话,是伴随着无数朝她攻击而来的光明魔法说的。
红衣主教们虽然贪财、任人唯亲、趴在教廷和民众身上吸血、但他们都是强大的魔法师。
在这一刻,他们不论是真的想为教皇复仇,还是想借着这为教皇复仇的名义来谋求教皇的位置,都义无反顾的朝着凌漪攻击而来。
而那刚刚雷霆一击杀了教皇的人,此刻却像是傻了一般,在他们的攻击下不躲不闪。
白光逐渐接近高台,却在触碰到凌漪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仿佛有一层众人看不到的薄膜在这一刻保护着凌漪,让所有的攻击都落不到她的身上。
圣骑士宛如神明一般站在教皇的无头尸体身边,她的衣角被教皇的鲜血染红,身前是无数攻击的魔法。
在这攻击中,她踩着被教皇鲜血浸润的权杖宝石,一步步朝着下方行走。
随着她行走,那在她面前的魔法被无形的存在排斥,一步步向后。
这个场景,如同神魔,刻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魔……魔鬼。”在自己发出的魔法距离自己只有一米之后,某个即将崩溃的红衣主教喃喃开口。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强大的人
能杀掉教皇,还能挡住所有红衣主教的攻击。
让这样的人来统治教廷,他们还有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