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老板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女子,想着她是不是不懂生意门路,忍不住提醒。
“姑娘,这条街如今是皇城有名的吃食街,你若想做别的生意,我劝你还是慎重些,别的生意在这里真的做不下去。”
老板的好心提醒,让赵南星感激一笑,“我知道,我也是做吃食生意。”
老板点了点头,“那你看,这里合适吗?”
赵南星目光再次在二楼环顾,“就这里了,不知道每月租金多少?”
“姑娘,我是个实诚人,不会给你高价,周围的三层楼铺都是三十两一月,我这里,跟周围同价。”
“好,那我租了,只是我身上带的银子不够,我只能晚一点过来签合约,不过我可以先付定金。”
老板低头,轻轻一笑,“姑娘,不急,我店里的存货需要清走,店里的小工也需要遣散,我这边,也需要两日才能交店给你。”
赵南星看向老板身后的店小二,“不知老板店里有多少名小工?”
老板抬头看她,“小工有八名,还有一名账房先生。”
“那让他们都留下吧,我开店,也需要人手。”
原本面色沉沉的店小二霎时抬头望着赵南星。
老板也面色一喜,但很快又拧起了眉,“姑娘,你做吃食生意,我店里的小工都不会后厨的手艺,他们你用得上吗?”
赵南星莞尔一笑。
她开火锅店,只要把火锅底料放进锅里就好了,哪里需要什么手艺。
只需要再招几个切菜备菜的人手就好了。
“用得上,他们传菜,难道不会吗?”
店小二大喜,“会的,会的。”
老板也露出喜色,“如此,便多谢姑娘照应他们了。”
都是在他店里做了两三年的小工,因为他要出租店铺,让小工们骤然失去收入,他心底其实也挺内疚的。
眼下好了,这姑娘愿意接手他的人,他也就没什么忧虑了。
“我在前方还有一家卤菜店,准备最近开张,你这边清理了店里货物,便让人来去店里知会我,我便来跟你签合约。今日,我先付十两定金,你看如何?”
老板点头,忽又惊讶抬头,“姑娘在这条街还有一家店?”
“对,赵氏卤菜店。”她就是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她的卤菜店要开张。
“赵氏卤菜?好熟悉……”老板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了,卤菜最近倒是听说过。”
赵南星笑而不语,摸出荷包,“总店在云城,这里,是我在皇城的第一家分号。”
她数了十两碎银给老板。
老板似乎还在想赵南星的话,看见递过来的银子,他摇了摇头,将她的手,礼貌推回去。
“姑娘也是个实诚人,我相信姑娘,这定金便不用了,两日后,我收拾好店里的货物,姑娘直接过来签合约就可。”
赵南星勾起嘴角,看了眼楼上的布料,“老板店里的布,多少钱一匹?”
老板眼波转动,“反正都是要清理的货物,搬回去也是积在库房,姑娘若是有看中的,收你一两银子一匹便好。”
赵南星走到一匹挂着的红绸布前。
这布料确实不错,摸起来厚实但又有柔软,想来是极好的布。
虽然价格不便宜,但想着这是在皇城,什么物价都要高一些。
反正她需要桌布,皇城人又都是有见识的,自然不能买质地差的布料。
“老板,给我留十匹吧,红色的要七匹,粉白,淡紫,淡青色的各要一匹。”
红色用来当桌布,另外三匹带回宅院。
红色……不知为何,她想起了夜临那夺目的一身红。
“好嘞,好嘞,秦朗,给姑娘拿货。”
赵南星转头一笑,“不用,红色的留在店里,另外三匹我晚点让人来取,我还要去街头订牌匾,拿不了东西。”
“好,好,姑娘这条街出去,隔壁的双华街便有做牌匾的。”
“多谢。”她把银子拿给店小二,转身下楼。
赵南星找到牌匾店。
定下两块大气漂亮的牌匾,一块“赵氏火锅店”,一块“赵氏卤菜店”,右下角让商家刻下“云城总店——皇城庆南分号”的小字。
牌匾老板记下赵南星的要求,忽地抬头看着她。
“云城的卤菜?”
赵南星站在柜台前点头,“掌柜的也听说过?”
掌柜的勾起一笑,“最近卤菜风潮正盛,自然听说过,只是没想到皇城也要开上分号了。”
他又低头写字。
赵南星放了五两银子在柜台上,“大概什么时候能做好?”
“姑娘那块是急用的?店里可以先做您急用的,剩得那块,最快也要后日。”
“卤菜店这块吧。”
“好,明早姑娘便可派人来取。”
“好。”
她转身,在街头买了些笔墨纸砚,回了卤菜店。
中午时分,赵茯苓和王文进店。
“姐姐,我让搭建灶台的人下午过来,铁锅得两日后才能去拿。”
“好,招工告示贴了吗?”她扭头,看向王文。
王文点头,“已经贴了,东家。”
“好,那你去前面的布铺,把那三匹布带回宅院中,下午,你去把订的木桶运回宅院。”
她又看向赵茯苓,“中午你们随便在外面吃点东西,我下午在店里守着搭建灶台的人,你下午去把店里需要的东西买回来。”
赵茯苓站起来,“好,姐,那我给你买点吃的回来。”
“好。”
下午,卤菜店来了三个应工的十六七岁的男子,赵南星将人都留了下来,给他们开了每月五百文的工钱,让他们明早来店里。
后院的灶台,一个下午就搭建完工。
赵南星坐在桌子前,将今日支出记下来。
明日,她还得去集市,找个商贩谈卤货的收购。
天色黑了下来。
卤菜店里没有烛火,暗沉沉一片,仅靠着店外面的灯火照进来,有了些许光亮。
她合上账本,听见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一道黑影将她笼罩。
她以为又有人来应工,坐在木凳上,笑着回头。
夜临背着双手,弯腰凑在她肩膀处,绝美面容在她眼前放大。
她怔住,与他四目相对。
夜临双眼含笑,炙热凝视她,“赵南星,本侯的狗蛋又跑去了你院里。”
两人离得很近很近,近得夜临在这样暗黑的屋内,还能看见赵南星眼中一闪而过的愕然。
也只有在这样幽暗的环境中,他眼中才敢毫无保留地流露出他汹涌的爱意。
因为他知道,赵南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