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道这波古人来自南宋的时候,宁野就做好了会被问到这个问题的准备。
毕竟,系统几次选来的人,或多或少在历史上都有意难平。
不过,系统毕竟是特聘他们来工作的,有些话,宁野这个校长自然要说在前面。
“办法肯定有,就算我没有,咱们华夏这么多智囊,总能群策群力。”
南宋五人组听了宁野的话,眉头当即舒展,却又听到他话锋一转。
“不过,既然大家是来工作的,有些规矩先说清楚。”
“这里没有皇帝、大臣、将军,在我的学校,所有人一律平等,不准搞封建社会那一套。”
赵昺年纪还小,倒没觉得有啥,陆秀夫虽然心里有想法,但也没说出来,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
见几位新来的同志没有异议,宁野清了清嗓子,继续做入职培训。
“我们这儿七天为一周,具体工作时间,可以根据你们的情况灵活安排,但目前一周至少要来三天。”
“工资,也就是薪俸,陆秀夫、张世杰、冉琎、冉璞,每人都是1000元一个月,绩效根据表现另结。”
见宁野漏了自己,赵昺迫不及待地插嘴,“宁校长,那朕呢?”
“你么……”
宁野想了想,终于还是摇了摇头,“你年龄还小,按照我们这儿的法律,不可以签合同,不过,如果你能帮忙招来更多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小朋友,可以考虑单独发奖金给你。”
“官家,我等工作即可,官家九五之尊……”
陆秀夫本想阻止,堂堂大宋皇帝,竟然沦落到给人打工,所谓主辱臣死,陆秀夫当即就不同意。
不过,赵昺明显不听他的。
“左丞相,”赵昺脸色一黑,“方才宁校长不是说了么,此处没有皇帝大臣,人人平等,切不可坏了规矩,有失我大宋礼数。”
“臣……我……是。”
一句习惯性的“臣遵旨”硬生生被陆秀夫憋成了“是”。
宁野觉得这毛病是得改改,遂点头夸赞赵昺,“小昺同学说的不错,秀夫这君君臣臣的毛病,在学校得改改。”
两人一唱一和,说得陆秀夫汗如雨下。
张世杰本是武将,素来不喜文人那一套礼节,只觉得现在这样正合他意。
冉琎、冉璞两兄弟不敢说话,这宁校长连丞相都敢训的,还叫官家“小昺”,他俩哪里还敢说什么。
反正官家和宁野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呗。
“好了,回归正题,关于职位大家可有想法。若是没有,我就自行安排了,你们可以听听看。”
“我大宋君臣初来宝地,一切但凭校长做主。”
赵昺一言将此事决断。
不然,一个个聊,得聊到啥时候?
也就是宁野习惯了现代民主,希望结合各人意愿和优势来安排工作,别说他赵昺,就是左丞相陆秀夫,在蒙军入侵的特殊时期也早就习惯乾坤独断。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来安排。”
“我们学校虽然不比皇宫那么大,但面积也不小,平时也需要有人巡逻清洁、维持治安以及接待访客,此事就交给张世杰,你为队长,带领冉琎、冉璞,组成安保队。”
“是!”
张世杰和冉氏兄弟当即应命。
“陆秀夫,你是左丞相,想必学问自是极好的,正所谓汉赋唐诗宋词,你便在文史课新开一门《宋词》任教,如何?”
“可。”
陆秀夫捻须点头。
开玩笑,陆秀夫十九岁就考取进士,和“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作者文天祥、张世杰并称为宋末三杰。
区区宋词教学,对陆秀夫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赵昺,你还小,就不安排具体工作了,等哪天给你介绍一个叫王多多的熊孩子认识,你呢,就负责当孩子王,带大家一起玩,但要玩出古风、玩出收获,不能瞎玩白玩。”
“在后世,玩也叫工作吗?我教一教大宋点茶如何?”
赵昺问。
“当然,寓教于乐嘛。茶道确实可以开课,不过可让秀夫主领,小昺作为茶艺课代表。”
陆秀夫和赵昺都觉得可行。
宁野见众人职位都应该清楚了,知道他们等待心中最紧迫的问题很久了,能等到现在,已经足够给他面子。
“好了,回到大家一开始的问题,你们想知道怎么才能救大宋,对吧?”
路上的时候,文对文,武对武,扶苏、刘据、霍去病都已分别通过陆秀夫、张世杰知晓大宋目前面临的局面。
除了扼腕叹息后人怎的如此不争气,元老们也是急的不行。
不过,扶苏刘据那可是宁野的死忠党,他们自然相信,宁野肯定有办法。听到宁野谈到这个问题,即便和他们不相关,也都各自竖耳倾听。
南宋君臣更是止不住点头,一副求知若渴的神情。
“要我说,这大宋就该让它灭亡!”
没想到,宁野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语出惊人。
“什么?!”张世杰当即忍不住,“宁校长不愿施以援手也就罢了,何必出言讥讽?”
赵昺憋红了脸,陆秀夫这时也说,“宁校长方才可是戏言?”
扶苏、刘据也都不明白为何之前那么热情帮他们的宁野,这时态度却全然不同。
倒是霍去病,可能因为跟宁野多睡几晚的关系,默契多了,好像有点明白宁野在说什么。
“不,不是戏言。”
宁野摇摇头,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北宋倒还有点样子,想当初,神宗皇帝励精图治重用王安石改革,为了什么?不还是为了大宋富强?新法以及五路伐夏虽然失败,起码对内对外,还是有血性有理想的。可南宋呢?”
“南宋?”
“没错,后人叫你们南宋,不仅戏称南宋第一个皇帝为完颜构,甚至还将你们称为大怂,南宋的根子和底气,早就在风波亭和岳飞将军一起,以莫须有的罪名被赵构和秦桧杀害了。”
宁野对南宋赵氏皇族如此不留情面,赵昺其实也很生气,偏偏宁野说的又是事实。
他赵昺难道能否认?
若是当初岳飞不死,金人被灭,大宋直捣黄龙,收复全境乃至燕云十六州,又岂会陷入今天这步田地?
“所以说,就让这毫无血性的大宋灭亡好了,旧宋不灭,新宋难立!”
宁野的话,仿佛山路十八弯,本来一开始大家都觉得宁野不近人情,没想到,原来宁野不是不救大宋,而是本着要立先破的原则,先抑后扬罢了。
“敢问校长,该如何建立新宋?”
赵昺恍然大悟,当即拱手作揖请教。
“很简单,立下国规,我给你说两点后人的话:第一句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无论如何,面对外邦决不屈服。当然,这话不是说你一定要自杀,而是要向死而生,以不畏死之心救亡图存!”
“第二句,也是更重要的一句话,叫「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不称臣不纳贡不和亲。犯我新宋者虽远必诛!”
宁野一席话,叫在座的所有人瞬间血脉偾张。
赵昺喃喃自语,陆秀夫陷入沉思,张世杰和冉氏兄弟热泪盈眶,仿佛已视宁野为知己。
“不过,战略上虽然要藐视敌人,战术上却要重视敌人。蒙军势大,想要建立新宋,绝不是朝夕之功。”
“校长可有对策?”
陆秀夫终于诚心发问。
“当然,我有一策送给你们,叫「大宋人民战争」,蒙军虽然势大,但一旦陷入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哪怕三年、五年、十年,最后的胜利必定属于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