鼹鼠竟只用一张单薄的草席,极为随意地将王贵人的尸首一卷,便将其如弃物般丢弃在了那阴森荒凉的乱葬岗里。
只因为主子并未明确交代该如何处置王贵人的尸体,于是便依着往日的规矩行事。
而王家的人,在接到乾隆责罚的圣旨后,纵然心中有千般不甘、万般不愿,也只能噙着泪,无奈地接下圣旨。
可令人心寒的是,竟无一人想起要为王贵人收殓尸首,任其在那乱葬岗中,成为野狗的口中食。
王贵人的尸体就这样在乱葬岗里,被那些贪婪的野狗肆意地啃咬、撕扯,惨不忍睹,她的尸身已变得残破不堪,甚至连面容都已模糊不清。
倘若王贵人还活着,她是否会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而后悔呢?她是为了家族的荣耀,才毅然决然地选择咬舌自尽吧。
只可惜,这个问题永远也不会有答案了,那乱葬岗中的一切,仿佛都在诉说着这无尽的悲哀与凄凉……
永和宫
只见欣荣悄无声息地示意珍儿将她从御史府中带回的那帖神秘药方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
珍儿手脚麻利地开始忙活,不一会儿,那碗弥漫着浓烈苦涩气息的汤药便熬制成功了。
此刻,欣荣轻轻地吸了口气,仿若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缓缓拿起那碗汤药,慢慢地将其凑近自己的嘴边。
刹那间,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犹如纠结在一起的乱麻,脸上满是痛苦到极致的神情,仿佛正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备受煎熬。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紧紧闭着双眼,用尽全身每一丝力气,想要把那难以下咽的汤药强行灌入腹中。
那汤药所散发出来的刺鼻苦味,就如同恶魔的气息,让欣荣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如同被阴霾笼罩的天空,阴沉而毫无生气。
她的喉咙不断地蠕动着,似乎在顽强地与那难以忍受的味道做着抗争。
即便如此,为了能怀上孩子,欣荣仍是咬着牙,强忍住了想要呕吐的冲动,硬生生地将那汤药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
喝完药后,欣荣的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汗珠,她特意换上了薄纱,去永琪的房间里等着。
永琪在这三个月里,摆脱了欣荣的纠缠,日子过得那是春风得意,神采飞扬。
然而,今日,当他迈着轻快的步伐准备回到寝殿安置时,却惊愕地发现,欣荣身着一袭单薄如蝉翼的纱衣,静静地端坐在他的床上。
永琪见状,不禁无奈地抬手扶额,心中暗自苦笑,想着皇阿玛的禁足之期似乎太短了些,自己的苦日子怕是又要来临了,可这是他身为皇子所无法逃避的责任与义务,他即便不喜,又能如何?
而欣荣又怎会没察觉到永琪那转瞬即逝的错愕呢?她心里明镜似的,永琪对她毫无兴趣,根本不想碰她。
但这可不行,她必须要为他生下个孩子才行,欣荣仿若对永琪的不喜视若无睹,所有的举动皆是她在主动。
只见她盈盈上前,向永琪福了福身,娇声说道:“爷,今日我禁足之期已满,就让妾身来服侍您吧!”
永琪沉默不语,欣荣却如飞蛾扑火般主动吻上了永琪的唇,同时还轻柔却坚决地褪去了永琪的衣衫。
永琪在这过程中,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一切,他的内心充满了厌恶与无奈,但却又无力挣脱。
云雨方歇,永琪决绝起身,丝毫不愿在此多作停留,甚至都吝于再看欣荣一眼,他迅速拾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仿佛那是他急于摆脱的束缚。
欣荣想要孩子,这是她内心深处的渴望,可她更渴望得到永琪的疼爱,毕竟永琪是她的夫君,是她一生的倚靠。
只见她伸出手,紧紧拽住永琪的手腕,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问道:“你要去哪?”
永琪无情地甩开了欣荣的手,眼神冰冷如霜,“娶你并非我本意,若不是额娘以死相逼,你以为我会娶你吗?我早与你说过,不合适,可你不是言之凿凿,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既然这是你强求来的,那你就自己好好受着吧。”
永琪说完,头也不回地决然离去,丝毫不在意欣荣的感受。
欣荣呆坐在那里,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下,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她呢喃自语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可我究竟差在哪里了?我只是听话罢了,这难道也有错吗?自古以来的婚姻不都是这样吗?凭什么你就这么特立独行呢?”
永琪来到浴房,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自己的身体,仿佛要将那云雨的痕迹彻底抹去,他总觉得自己被玷污了,心中满是厌恶。
他不禁想起了尔康,那个曾经与他情同手足的挚友,尔康娶到了他心爱的女子,而他自己呢?连婚姻都无法自主。
永琪自嘲地摇了摇头,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感叹道:“我活得真是太委屈了,委屈到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做主,人人都羡慕生在皇家,可又有谁能明白其中的痛苦与无奈呢?”
在未娶欣荣之前,永琪也曾对未来抱有幻想,可娶了欣荣之后,他只觉自己的人生陷入了无尽的黑暗,然而,他又能如何呢?除了默默忍受,他别无选择。
永琪从浴房出来后,并未回房,而是径直走向书房,他实在是不愿再看到欣荣那张令他心烦意乱的脸,那会让他更加痛苦不堪。
养心殿
乾隆温柔地将萧云拥入怀中,他手中还紧紧握着那尚未批完的奏折,萧云静静地靠在乾隆的胸膛上,聆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在萧云的陪伴下,乾隆专注地批阅着奏折,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眼前的这些奏折和怀中的佳人。
时间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待奏折批完,外面的天空已被夜色笼罩,用过晚膳后,乾隆缓缓地将萧云抱了起来,然而,他并没有走向那象征着温柔乡的龙床,而是将她轻轻地放在了离龙案不远处的软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