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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崖郡守周柏山在准备前往西部巡视事宜之际,就遇到徐云山前来求见,于是立马派人将徐云山请进书房议事,他知道徐云山轻易不会亲自前来,一旦亲自前来,定然是有着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何况如今已经夜深,怕是这事情还不小。

尤其是他见到了徐云山的装扮后更加确定徐云山此番前来事情不小,因为徐云山甚至连件体面的衣服都不曾更换,沾染着血迹的脏兮兮的麻布衣,脚上穿着一双草鞋,靠近一些还能闻到身上那股汗水和雨水打湿后沤干的酸臭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若非事出紧急,徐云山不会如此失礼。

周柏山连寒暄都来不及就直接开口问道:“徐先生,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云山一口喝干了茶壶里的凉茶水后才连忙说道:“明府,大事不好。中部天掌山俚人峒主阿黑牙联合其他三十五峒峒主造反,如今整个西南诸县也已经落入俚人之手,现在怕是就要对丫县动手,而且丫县驻县校尉杨子威已于两日前率部出海,道崖西岛做防风加固去了,如今丫县兵力空虚,虽我也已经派人加急前往崖西岛通报,但是就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所以,快马加鞭亲自前来向明府说明情况,请明府速请驻郡统领前来商议,抓紧调兵南下平叛,晚了可能珠崖郡南部危矣。”

周柏山一见徐云山说的如此严重,不疑有他,连忙派人前往崖北海口港守备大营中请驻军统领麦永瑞前来议事。

做完这些后,周柏山也没闲着,当即命人将府衙中所有的珠崖地图以及能找到的简易沙盘全部搬到了公务大堂,同时将郡衙六曹的官员都叫来了公务大堂,现行商议可调动的一切战略资源,例如粮食、马匹以及器械的建造,同时命人按照徐云山的陈述快速写好了奏章连夜过海送至岭南、海东两道行台处,虽然事出紧急,不得不先斩后奏同军方协调调兵,可这事若是不跟自己上头的两位上司打过招呼,让他们给背书,事后就算天大的功劳跟自己无关不说,擅自调动兵马可是杀头的大罪。

徐云山此时反而平静了下来,起码看不出他刚来时的那种紧张,而是安静的坐在周柏山下首的最后一张案几后,有些悠然自得的品着茶。

周柏山见徐云山一副轻松悠闲的模样,当即有些好奇道:“徐先生,适才见你初到之时还是颇为紧张的,可如今却是松弛了下来,可是对于此番俚贼聚众有什么解决办法了?若是有什么好点子,大可提出啊!徐先生胸怀大才,可是这珠崖不可多得的智者,这清退俚贼还需先生出力啊!”

徐云山见周柏山点到自己了,连忙把茶杯放下道:“明府言重了,云山一介商贾,不敢妄自干预郡县军政大事,只是明府发问,云山不敢不答,这次俚贼聚众事出有因,若是不解决此事,怕是纵然弹压下去,最终又会卷土重来,这珠崖一岛,民众十之之九皆是俚人,只有一成才是中原过来的移民,加上驻军有限,若是只考虑镇压,珠崖用不了多久就会烽烟四起,无论是对珠崖还是整个天下都会有无法估量的损失,尤其是朝廷的税收!”

周柏山抚了抚下巴的山羊胡道:“事出有因?先生莫不是知道了这俚贼做乱的根源?可有和平解决之法?若是能不动兵戈,本府又何尝愿意流血?就算俚人。亦是我大虞子民,死一个对我大虞都是损失。”

徐云山苦笑道:“这祸乱根源说来倒也不难猜测,明府可曾记得半年前前来珠崖主持石家香料北上的高沙伯的那个庶子石正光?”

周柏山闻言便快速的思索起来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前来珠崖,且还给本府递了拜帖。不过当时本府因要到西部巡视,并不在崖北,事后回到崖北之时,听闻此人好像自丫县港口直接随着货物登船北上了,所以一直未曾放在心上。徐先生如今提及此人,莫不是此番俚乱跟此人有关?”

徐云山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本来此事不该由我来查,只是事出紧急,云山就只好僭越了。事情是这样的,那石正光来到珠崖之后,就直奔丫县,本来少年人贪花爱色本也没什么,可能是丫县的妓馆中大多姿色平平,很快就使得这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产生了厌倦,便带着几十名家仆说是要进山狩猎,结果就出事了。”

周柏山随即猜到,大概率就是这养尊处优的京师公子哥来到珠崖跟当地俚人发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和冲突,于是有些愠怒道:“此人究竟做了什么?”

徐云山亦是有些铁青着脸道:“还能做什么,他进山打猎不成,结果遇到了一个俚人女子,便想与那女子苟合,可那女子如何肯从,于是他便用了强,这还不算,他不但自己是个禽兽,还让那些家仆轮着折磨那女子,最后那女子终于在他们这些禽兽的折磨之下,含恨而死,被弃尸荒野。”

周柏山闻言,气的忍不住一拍案几怒道:“什么!竟有这般恶事!为何无人上报?”

徐云山连忙解释道:“当时此事做的极为隐蔽,并无人知晓,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做下这般恶事之时,恰好被当地一俚人老妪撞见,于是连忙出来制止,结果被他们一脚踢下山去,也是苍天有眼,这老妪并未因此丧命,便将此事告知了当地峒主巨猫,这才知道,这女子居然是珠崖中部天掌山三十六峒主之一阿牙黑的女儿,因姑姑嫁给这丫县狗岭山的峒主巨猫,所以前来探亲,当日本就是背着姑姑姑父出行游玩,却不曾想遇到了这帮畜生,遭此惨祸!”

周柏山此时已经气的浑身发抖道:“纵是如此,他们也该禀报官府才是,官府定会出面为他们解决的啊!何故暗中勾连,做那谋反之事?”

徐云山无奈道:“明府主政珠崖也有六年之久,想来对珠崖俚人的民风应是熟悉的很,这些俚人本就对中原迁来的人颇为仇视,加上中原子弟向来也看不起这些山野之民,双方本就积怨破身,他们又如何能够相信从中原过来的官员会为了他们处置中原的子弟?新仇旧恨的积压之下,使得他们终于爆发,决定彻底的驱逐中原人士,将珠崖恢复俚治。”

周柏山恨恨的说道:“这石正光甚是可恶,因他一人作恶,使得整个珠崖陷入兵戈,我定要上书朝廷,将他的罪行揭发,若不让他身首异处,我周柏山宁愿自己摘了这顶帽子!”

这时驻郡监察使杨从文起身道:“明府先别动怒,待下官问徐先生几句话。”

徐云山见杨从文点到自己,连忙朝着杨从文施礼道:“令官有何问题只管问来,在下定当知无不言,”

杨从文点了点头道:“按道理说,徐先生在珠崖修桥补路不落人后,你这样的大善人说的话本官是不该质疑的,只是事关重大,避免将来说不清楚,还是慎重些好,所以本官有些问题要跟徐先生确认一番,还请先生莫要介意。”

徐云山连忙把身子弯得更低道:“不敢,令官有何问题只管问来,云山定当慎重回答!”

杨从文点了点头道:“嗯!徐先生,我且先问你,这俚人造反之事是否已经发动?你又如何得知,为何现在下面县城尚未有一纸公文前来,而你就已经掌握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徐云山认真听完杨从文的问题后便快速的从脑中过了一遍,简练说道:“此事其实已经发动,如今西南诸县已经尽数落入俚人之手,至于我为何能得知这个事,只因俚人在天掌山起事之际,我的家仆刚好在天掌山收购山货,故而得知。而我的家仆将消息传递给了刚好在陵英县的在下,在下当即派人前往丫县和崖北报信,只是报信之人还未走多久,又再次传来消息,说是通过细探得知,原来在天掌山正式起事之前,西南的羊山、马地、西城、盐所、乐西、黄桥六县皆尽落入俚人之手,而俚人下一目标就是直取丫县,再沿着东边藤县、陵英、万路、流海、民安一路打到崖北。使出紧急,当时我身边已无人可派,且我也不放心再讲此事交给下人来说,怕说不清楚,只好亲自纵马前来。”

杨从文仔细听着徐云山的解释,试图找出其中的漏洞,随即继续问道:“按你所说,你的信息是因为恰好你的家仆在天掌山收购山货,难不成俚人起事,还不杀你家仆?”

徐云山苦笑道:“想必令官应该知道,在下前些年曾明媒正娶过一名俚人女子,所以在下家中的家仆几乎都通熟俚语及俚人民俗。一口腔调出来,根本分不出他是不是俚人。何况我家中仆人常年跟俚人打交道,早就跟天掌山的俚人混的十分熟络,他们也就将他当成定居丫县的熟俚罢了。所以,才能套到如此重要的情报送出。”

周柏山忍不住插了一嘴道:“那你那家仆还在天掌山中?”

徐云山摇了摇头道:“我自来了崖北,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其他消息。想来应该还混在其中,等待合适的时机定会将消息送出来。”

杨从文随即疑惑道:“纵然如此,那也证明不了你家仆所言就是真的啊,万一……”

杨从文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下去,而是饶有深意的看向周柏山,周柏山随即会意。

杨从文的意思其实很明确,仅凭着一介家仆的信息就判定俚乱未免也太儿戏了些,在这个讲究阶级的时代,一介家仆的话实在难以让人信服,哪怕是徐云山亲身经历,怕也是分量不够。

不但周柏山会意,徐云山也瞬间明白杨从文的意思,于是挺起胸膛道:“令官,云山愿以身家性命担保,若消息有误,可取云山首级还有云山的万贯家资,不知这些可做得抵押?”

不等周柏山回话,杨从文微微摇头道:“徐先生,非是本官轻视于你,实在是分量不够,若是有个万一,明府可承受不住这私自调兵的罪名啊!”

徐云山又岂能不知,心中稍稍犹豫了一阵后,当即走到周柏山身侧,然后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颇为小心地递给了周柏山道:“若是加上这个呢?”

周柏山见徐云山的行为,便知道徐云山很明显不希望除了他之外的第三人能见到这个腰牌的真实面目,于是疑惑地接过那腰牌仔细一看,瞬间失色,大惊道:“徐先生,此物怎会在你身上?”

徐云山苦笑着小声回道:“明府莫要管此物我是如何得来,只须告知持此物可够分量调兵便是!”

周柏山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徐云山良久,才缓缓小声地对徐云山说道:“先生手握此物,自然知道此物不但可以调兵,且可以号令整个南海路兵马也不难,但是此物不该在先生手上,先生若不能说明此物来历,本府恕难从命!”

徐云山亦是无奈小声道:“此物,乃元兴圣人仁安皇帝所赐,南海路元帅麦擎忠可作证,我持有此物之事经得起查证。”

徐云山搬出了南海路元帅麦擎忠,足以说明此事背后大有文章,可不是周柏山区区一介郡守可以知道的事情,周柏山甚至有些后悔过于刨根问底,万一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莫说头顶的帽子,怕是小命都难保,也由此判定,这徐云山的背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得多,居然有先帝御赐的禁军将军的腰牌,这已经不是强大的事了,可以说已经通天了。

单单这四品禁军将军的身份已经差不多是实权带兵将军中最高的位置了,何况这还是禁军十二军中的亲卫将军的腰牌,那可是天子近侍的头子啊,若非天子心腹,焉能有此物在手?

而且这禁军将军的品秩若是再往上就只能出任一部尚书或侍郎,又或是直接进入内阁,再不济也是外放称为一路军机堂元帅,但这些都不是带有实际兵权的职务。而这禁军将军则是天子近卫禁军的最高职位,整个禁军虽说有十二名名,直接负责皇城四门和大内的安危,但随便一名禁军将军所能调动的兵马就不低于五万,且还是精锐。

而且能出任禁军将军之人,无一不是从边军也就是四方镇军将军中选拔而来,皆是从沙场浴血奋战出来的杀神,这样的人物,哪怕只是虚领禁军将军之职,那也是整个军部方都要仰望的存在,而徐云山居然身怀禁军将军的腰牌,可见此人着实不简单,其身份绝不是对外所说只是一介商贾那般。

此时周柏山顿时为难道:“分量是够了,此事本府也自会向麦元帅求证,只是,这调兵之事不归本府统辖,本府对郡兵只有监察之责,并无不能直接调配,且先生这枚腰牌来历未能确认之前,本府也不能贸然为先生作保。一切,就只能看驻郡兵事营麦永瑞统领前来再做计较。”

徐云山也知道,朝廷的机制就是如此,文武分治,又文武相制,在最大程度上将文武分家,又不得不扭在一块。调兵之事确实不是周柏山能够决定的,但是俚乱之事确实要先报备给他,再由他出面去跟军方协调,这就是规矩。若是徐云山绕过周柏山直接去找麦永瑞,那就不是俚乱的事那么简单了,万一被有心人一顶军商勾结的帽子扣下来,就算徐云山真的做过禁军将军,也要扒层皮,毕竟军商勾结就意味着军队能直接从商贾手中获得钱粮,就有了脱离朝廷的本钱,这是朝廷绝对不能允许的。何况还有着作为监察天下百官的御史台监察院的监察令在此,周柏山和他今日的一言一行均会被这监察使杨从文如实上报,若是有僭越逾矩的地方,朝廷日后追究起来,在场的都吃不了兜着走。

好在徐云山平日里跟周柏山交情不错,加上徐云山善名在外,民间多有称颂,也确实替朝廷解决了许多地方上力有不逮的事情,只要县里或郡里开口,徐云山几乎都是义不容辞,使得周柏山也好,还是珠崖郡的其他官吏也好,不少人都承着他的情,所以,虽然一介商贾的身份行走,但却始终能称为珠崖官场的座上宾。也正因如此,杨从文对徐云山的感官一直都不差,刚才问的仔细,其实并不是刁难,恰恰是在帮他,否则他一介商贾妄议祸乱,纵然事情是真的,也难免有人挑刺找茬。

就在众人为难踌躇之际,千呼万唤的珠崖郡驻郡兵事营统领麦永瑞终于携着驻军司马陈如海风尘仆仆的赶到,众人连忙在郡守周柏山的带领下纷纷起身相迎。

麦永瑞面对众人的寒暄也不废话,也就微微点头示意,快步就走到沙盘面前然后越过众人目光,直接盯着徐云山问道:“徐先生,你在得知俚乱的消息距今已过了多久?”

徐云山连忙抱拳应道:“禀统领,在下乃是今日辰时得知消息,就派人马不停蹄地分赶丫县和崖北报信,如今算下来,怕是有七八个时辰了。”

麦永瑞闻言当即脸色凝重道:“俚人性情直爽,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一旦他们决定闹事,举手之间就能聚啸山林,整个珠崖就是不算已经虞化的熟俚,光是那漫山遍野的生俚就足足有二十万众,而我虞人百姓仅有不到五万人,而兵马算上驻郡全境兵马也就三千余人,去除各县预留守军,可调动的兵马不超过两千,在人数上,怎么算都吃亏。何况这珠崖山脉纵横,道路崎岖泥泞,不利于大规模行军,而俚人自由生长于斯,爬山穿林如履平地,纵然不敌,转身入了山林,我等也无计可施,难以将他们彻底消灭,很是麻烦。按照之前周明府给到信息来看,这俚人已得西南六县,这六县皆是俚人最为集中之处,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西部都会不战而降。所以,为今之计,打不是一个好办法。”

麦永瑞一番言论使得在座众人心都凉了一大截,掌管全郡之兵的一郡之将都不敢言战,难不成真的要举郡撤离珠崖?且不说能不能做到,就算能做到,这丢疆失土之责,在座的每一位都难逃一刀。

徐云山见众人在麦永瑞一番话后皆都沉默不语,连忙出声道:“诸位老爷,这统领只说了打不是一个好办法,可也没说不打,诸位不妨等统领把话说完。”

麦永瑞向徐云山投去一丝赞赏的目光,继续道:“徐先生所言甚是,我只是说了最好不打,可没说真不打,只是如今双方兵力悬殊太大,若是硬干,咱们就算装备精良,这大亏还是吃定的。”

周柏山闻言,当即疑惑道:“依统领之见,计将安出?”

麦永瑞没有直接回答周柏山,而是饶有深意的看了徐云山一眼,徐云山跟他仿佛有着什么默契一般亦是朝他轻轻点了点头,麦永瑞才对着众人说道:“此战关键之处在丫县,余者皆不足虑,我欲增兵前往丫县,与俚贼主力决战,若能一战溃之,则珠崖全境无忧。”

麦永瑞此言一出,众人什么反应都有,但是大部分人包括周柏山在内皆认为此计过于冒险,要知道俚人的目的是驱逐虞人,且天掌山勾连珠崖全境,东西南北各个方位皆有通道可出,万一真的将兵力都抽调至丫县过后,俚贼从其他通道出来,岂不沿着海岸线一路打到崖北,届时崖北都丢了,就算守住丫县又有个鸟用。

麦永瑞似乎早已料到众人的反应,于是肃然道:“俚贼看似蠢笨,实则清楚得很,丫县乃朝廷赋税重地,一旦失陷,会直接影响到整个珠崖的钱粮调拨,攻下丫县就等于断了朝廷在珠崖的一条臂膀,将整个南方连同中部、西部合为一体,再三路出兵,不愁珠崖不得。可若是将兵力分散,一来俚人本就各自为政,难以做到统一执行战略目的,同时俚贼虽众,但装备太差,武器不足,单独攻城难以保证分散之兵能攻下各地县城,容易陷入胶着,一旦陷入胶着,朝廷只需从对岸调动一万精锐前来,立刻可以将各个分散的俚贼势力清缴,想来俚贼的首领还不至于蠢到这个份上。”

众人听完麦永瑞的分析之后都纷纷陷入了沉默,都在思量这麦永瑞分析的战情是否合理,而徐云山则是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因为他知道,以一介商贾能站在这里听诸官商议,本就有着逾矩之嫌,若是再贸然发言,无论其中多少人跟他交情匪浅还是对他万分欣赏,都免不了都驱逐下堂,若是真的计较起来,最少奖励他四十个板子和一个月的牢狱之灾。

当然,若是有主官问询那就另当别论,周柏山也出乎意料的没有问询一旁的下属和幕僚,而是直接看向徐云山问道:“徐先生,依你之见,这麦统领之言可行得通?”

徐云山的反应可不止受宠若惊那么简单了,而是直接诚惶诚恐道:“明府折煞在下了,云山不过一介商贾,何德何能敢妄议如此大事!”

不等周柏山回话,一旁早已有些不耐烦的麦永瑞则是摆了摆手道:“徐先生莫要自谦,周明府所问亦是本统领想问的,有我和周明府作保,你心下是如何想的便如何说便是,莫要担心事后的是非口舌!”

徐云山在得到了周柏山同样肯定的表示后,才轻咳了一声道:“既然两位老爷发问,云山也就僭越了。某以为,统领所言甚是有理,俚贼本就是乌合之众,合则声势浩大,分则不足为虑,能组织全岛俚贼起事之人不可能不知道这点,若是没有这番见识是不可能有这个本事召集如此之众的。所以,当务之急,趁着俚人剑指丫县之际,我等亦是兵发丫县与俚贼决战最为正确,只不过,这番南下,最好先派出三百披甲之士深入中部山脉,作出抄其后路的姿态,逼迫俚贼不敢分兵太多,留驻部分人马在天掌山。再派出六百人马声势浩大的途径整个东部县城,造出声势来。其余主力人马则走海路。”

“海路?”

面对众人的疑惑,徐云山解释道:“走海路有三点可行。第一,快!若是陆路行走,哪怕不携带粮草辎重,日夜兼程,这崖北到丫县整整近七百里地也至少需走上三天两夜,届时人困马乏,对方以逸待劳,我等人数本就不足,若是遇上这样的情况,又如何能打?而走海路则只需半日光景,将士们只需在海上做好修整,一旦船只靠岸,即可以最好的状态投入战斗。第二,走海路可沿途散步信息,令各县提前做好准备,不至于万一俚人选择分散兵力之际而无法应对。第三,走海路大概率可隐藏我军主力形迹,届时可打对方个出其不意,扭转战局。所以,我建议,走海路!”

众人又纷纷陷入了沉思,最终越想越觉得徐云山的想法确实靠谱,且也顾忌到了方方面面,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区区两千兵马可以打得赢号称二十万众的俚人吗?

对于这个顾虑,麦永瑞只是轻轻一笑道:“若是正规军,莫说二十万,只肖对方有八千兵马,咱们都毫无胜算。可乌合之众就不一样,毫不吹牛的说,我麾下儿郎可以一当十!”

这时监察使杨从文还是颇为担忧道:“纵是以一当十,那也就当的两万人啊,对方号称二十万众,那可得以一当百才行啊!”

不等麦永瑞回答,驻军司马陈如海就插嘴道:“杨令官不知兵,若是我郡兵对上俚贼真有以一当十之能,定能一战溃之,只要俚贼溃败,那就不是二十万兵马了,那就是二十万头任人宰割的猪。”

杨从文尤自不信道:“陈司马,当真如此?这郡兵打俚贼当真能一战溃之?”

麦永瑞当即接回话茬道:“能不能的,总要打了才知道,哪个带兵的敢说自己带兵天下无敌的,两军短兵相接之前,谁都说不好谁能笑到最后,难不成算来算去,就因对方人多就不打了?”

杨从文还待反驳,周柏山随即摆了摆手道:“监察使,此乃兵事,自当有麦统领决断,况且,本府亦认为,为今之计,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姑且一试也无不可!”

得到了周柏山的肯定,麦永瑞随即一拳砸在沙盘上道:“既如此,一应粮草辎重这边还劳烦明府操心了,我这就回营区去准备,如今天也快亮了,正好现在就可以动起来,预计快的话明日夜间就可以出发!”

不但周柏山,在场之人除了徐云山之外皆是暗惊,这麦永瑞聚兵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些,虽说如今天色已微微发白,他要从崖北周边营区抽调人手,还要完成布防方案,一天的时间是无论如何都不够的,大部分事宜还需等明日天亮后才能落实,落实后一来一回的时间,午时之前怕是聚兵都难,更别说还有着许多杂事需要处理协调。

毕竟朝廷调兵手续十分繁琐,不是他麦永瑞张张嘴就可以把事情办了的了,只是如今事态紧急,也没人去计较这些旁枝细节,他说明日夜间出发就今夜出发,管他的。

于是,麦永瑞告辞离去后,周柏山当即吩咐下去,全力配合麦永瑞出兵,自己则是坐镇郡衙大堂协调四方。

而徐云山也并未闲着,当即向周柏山说道:“明府,在下在崖北也薄有家资,且本身就有运船,愿助朝廷筹集调配物资,同时家中家丁仆人尚有一丝血勇,如若需要,愿随时编入军中随行杀敌,解珠崖之危,还望明府准许!”

周柏山略微沉吟一番后道:“徐先生,本府虽不知你究竟是什么来历,本府也不向探究,只是这兵戈之事可不是咱们刚才沙盘推演那般,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这其中的危险你当能想象得到才是,再说了,你那些家丁仆人未曾上过战场,贸然而去,白白送了性命不说,怕是还要拖统领的后腿,实为不智也!”

徐云山连忙躬身抱拳道:“明府放心,云山此去,皆在于协助统领调配物资,定不干扰行军作战,云山的意思就是若是统领刚好有这个需求,云山等人就可以补上缺员而已,也算是作为一个后勤使用,主旨在于让统领只着力于战事,而不将精力浪费在这些琐事上。”

周柏山想了想道:“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可想好了?一旦上了军船可就归麦统领节制了,若是有个什么误会,使得麦统领对你或是你下面的人用上军法,本府的面子可不管用。”

徐云山连忙躬着身子道:“若触犯军法,纵是砍了云山,云山亦无半句怨言!”

周柏山随即点头道:“好,那我便签一份文书,给你个临时的身份,就是珠崖运粮官,粮在官在,粮卸官去。此去,你好自为之,多家小心!”

徐云山连忙接过周柏山递过来的临时委任文书,躬身一拜后就退了下去,然后出了府衙,就上了马,一路狂奔回到他在崖北的宅子。

一进了宅院,管家徐高芒连忙迎上道:“老爷,一切都吩咐了下去,大家伙都动了起来,虽说三更半夜的来做这事情是急了些,可如今天已微亮,想必也快了,您就耐心等着吧!”

原来徐云山一进城并没有急着直奔郡衙,而是先来到了他在崖北的产业之一的整个崖北县最大的粮铺,找了粮铺的掌柜交代了一番后,才转向朝郡衙而去。而粮铺掌柜则第一时间跑到这宅子找了徐云山整个崖北产业的负责人管家徐高芒,想徐高芒交代了徐云山的吩咐,然后徐高芒就当即按照徐云山的吩咐将诸事安排下去,按照徐云山手下做事的效率,在徐云山还未走出郡衙之时就已经全部安排布置下去,就等一切到位后,徐云山只需发号施令,整个崖北的徐氏商号便可动起来。

正好徐云山一路奔波,倒是有些困乏,于是在管家的服侍下,随意吃了些东西,就到房里卷着被子补觉去了,睡前还特地交代,一切准备就绪后,必须第一时间叫醒他,管家徐高芒连忙应下。

想来徐云山也确实是累得不行,倒头就睡,一觉就睡到了申时末,简单的抹了一下脸,吃了点粥饭后就坐在正厅等着各路人手的汇集。

终于在酉时时分,一切也准备就绪,事不宜迟,徐云山简单交代一番,就让商号所有壮丁集结起来,无论是各个商铺的伙计还是护卫,再算上码头上的搬运工,足足凑齐了两百多号人,押着粮草辎重浩浩荡荡地朝着码头出发,与郡兵汇合。

徐云山的效率也惊到了周柏山等人,周柏山在得知了徐云山仅用了一天就召集了人手和辎重来到了码头等候,不由大吃一惊道:“他居然比麦统领的动作还快?”

一旁汇报的主簿张华亦是满脸不可置信的说道:“确实如此,原先刘功曹跟我说的时候我还犹自不信,亲自跑了一趟码头去看,只见那徐云山手下足足有两百以上的青壮,人人持械,护卫着十几车辎重粮草等在码头,那些青壮好些个我都认得,平时看上去都是憨实的汉子,如今个个杀气腾腾的,活脱脱的就像一尊尊杀神,那规矩站得比营区里头那些持兵粮的还要好。”

周柏山闻言不惊对徐云山更加好奇,在为徐云山调度高效而震撼的同时也使得他确信,徐云山的真实身份一定很不简单。

而此时的麦永瑞也早就亲自率领八百披甲之士来到了码头,徐云山连忙上千觐见,并且将周柏山签发的文书双手递上,麦永瑞随意的瞄了一眼便高声道:“徐先生高义,后面的事就麻烦先生了。”

说完不等徐云山回话,当即转身大手一挥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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