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容澜,因为师父的存在感太强了,让人根本就无法忽视他,然后她的视线又扫过白怜裳的脸上,惊讶地道:“居然还活着?不过武功倒是好像被废掉了,师父果然还是师父,从来都是这么的冷酷无情。”
不过她就喜欢这样子的师父。
白怜裳抬头看着云溪,眼里的愤怨之色再也隐藏不住,咬牙切齿地道:“你为什么会没有死?你不应该活着的,你的运气为何能如此好……”
她的心里好痛恨。
她憎恨上天的不公平。
她是将军之女,结果却要过着那种猪狗不如的生活。
不管是曾经的白安晴,还是现在的云溪,都是不应该存在的。
回想起前世的一切经历,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失去理智。
云溪又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古怪:“白大小姐,其实我很想知道,你为何会如此憎恨我?我记得自己并没有得罪过你啊!”
白怜裳目光阴沉地看着她,冷冷一笑,道:“你曾经霸占了属于我的身份,在过去的那些年里,就是因为你的存在,所以我才要过着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从小到大都会是振威将军府的嫡女。”
慕惊月‘呸’了一声,不悦地反驳:“你以为我家小妹很稀罕你的所谓身份吗?就算没有振威将军府,我家小妹也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这一切,都被你们给毁掉了。”
容澈枫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怜裳,语气鄙夷:“像你这种心思恶毒的女人,就理应要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也难怪你会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杀,毕竟你从小便没有人性。”
慕流轩面色愤然:“本侯爷的夫人便是被白周氏给间接害死的,如果不是你们振威将军府的人,我们一家人现在还好好的。”
虽然他是没有兵符在手,但却依旧可以给女儿一个很好的生活环境。
白威锋听到他的话,面色不由地微微一变。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连这件事都已经知道了。
不过错了便是错了,他不会拒绝承认错误。
但是在这一刻,他却有一种身心疲倦的感觉。
“侯爷,此事是我们的错,我会想办法补偿你们的。”白威锋是诚心认错,他看了云溪一眼,带着显而易见的愧疚之色,道:“当年的事,是我们对不起你。”
说完之后,他竟是在云溪的面前直接跪下了。
除了容澜之外,其余的人都惊呆了。
包括白怜裳在内。
云溪觉得有点纠结,她直接躲到了容澜的身后去,然后揪着容澜的衣袖,嘀咕道:“师父,他向我跪下了,我该怎么办?”
其实她对白威锋还真没什么不好的情感。
当年她居住振威将军府的时候,白威锋对她也是非常疼爱的。
可能是因为她很有练武天赋的缘故,所以白威锋每次回到将军府的时候,都会教她一点功夫。
但是记忆太过久远,她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毕竟她现在的脑海里全都是师父。
容澜神情漠然,语气平淡:“无论你做什么决定,为师都会尊重你。”
云溪好奇地问道:“如果师父现在处于徒儿的位置,师父会怎么做?”
容澜神色风轻云淡,语气冷冰冰:“杀。”
云溪:“……”
白宁熙的眼睛哭得已经有些红肿了,她见白威锋跪下之后,也跟着在他的身边跪下,然后又朝云溪所在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杀你的事,与我父亲无关,这一切都是白怜裳做的,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父亲。”
白威锋却摇了摇头,面含苦笑:“养不教,父之过,错了便是错了,我不会推卸责任,还有关于安乐侯夫人的事,也是时候还她一条命了。”
慕流轩冷笑道:“所以你是要杀了你夫人吗?”
白威锋沉声道:“我愿意交出兵符,再辞官,然后在你们的面前自刎谢罪,只求你们能够放过我的家人。”
“父亲……”白怜裳听着他的话,忍不住红了眼睛。
白威锋转头看向白怜裳,叹息道:“是为父没有将你教好,才会让你走上了歧途,为父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你改过自新。”
白怜裳的身体禁不住一颤。
白威锋又转头看向容澜和云溪,语气坚决:“容王殿下,安宁郡主,还请你们成全我的心愿。”
所有的错,他愿意一力承担。
容澜冷冷地道:“你的心愿,与我何干?”
白威锋的表情禁不住一僵。
容澜的冰眸之中没有一丝的情绪,他漠然地看着白威锋,语气冷淡:“白怜裳要杀我徒弟,我为何要放过她?”
“师父!”云溪一脸感动地看着容澜。
“我的徒弟,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能伤她。”容澜面无表情地道:“就算我掐死她一百遍,别人也休想伤她一根头发。”
云溪轻咳了一声:“师父,后面的话,其实你不用说出来的。”
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
唉!
她可怜的脖子啊!
师父竟然还想要掐死她一百遍。
容澜冷睨了云溪一眼:“为师要说清楚一点,刚才为师说会尊重你的决定,但也只是尊重你的决定而已,并没有说为师不会动手。”
云溪眨了眨眼睛:“师父高兴就好。”
只要师父不是杀她,其实她都很乐意看师父杀人的。
毕竟师父连杀人的样子都是那么的好看。
她真是没救了。
所以白威锋刚才所说的一番话,在容澜和云溪的眼里看来,其实都是属于废话。
倒是容澈枫被感动了。
慕流轩和慕惊月的神色也有点复杂,毕竟白威锋在沧澜国的身份很不一般。
主要还是因为白威锋的身上有很多战功,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的话,他们肯定也会很敬佩白威锋的。
毕竟没人会去讨厌一个守护沧澜国的大将军。
云溪又看了白怜裳一眼,语气平静:“我师父不喜欢你,所以你必须要死,至于振威将军,他的性命还是留着吧。”
白宁熙闻言,心中不由地一喜。
云溪轻哼道:“对于沧澜国而言,一个用兵如神的大将军比一个心思恶毒的将军之女要有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