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记得,我爸妈看我胆子小,送我来侦探社历练历练。你问我,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常非常只能硬着头皮演好一个唯利是图的内鬼形象,尽管她的心忐忑的七上八下,戏总得演下去。
确实。
这一年多的相处,常非常确实胆小怯懦,可是在工作上她兢兢业业,一直有在努力挑战,克服自己。
不过平时危险的活计,蔺琅也并没有指派给她。
她善良胆小,很好被拿捏,确实很适合当个替罪羔羊。
可是她又胆大的真敢替唐寻霓揽罪,又勇敢地站出来承认。
唐寻霓肯定拿什么威胁她了吧?
“我看你胆子是磨砺出来了!常非常,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如实跟我说明一切,我就原谅你!”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为了钱甘当内鬼!其实我还要谢谢你,在侦探社里每天分析案情,跟踪调查,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胆小如鼠的常非常了!”
蔺琅不明白,共事一年多,相信常非常是认可自己的能力的,就算唐寻霓逼她了,她也有办法帮她的。
为什么就是不说?
“好,既然你说你不再胆小了,那我就送你去真正的战场。”
常非常心突突直跳,“你想干什么?”
“遥城着名的鬼山知道吧?我要你每隔一个小时给我拍摄鬼山的一处照片,如果做不到,你就请辞!”
常非常不愿意离开。
从唐寻霓找上她开始,这几天她茶饭不思,失魂落魄的,也曾经想过立马辞职,带父母去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算了。
可一想到蔺琅对自己的好,她决定无论如何,她都不要离开!她要帮蔺琅盯着唐寻霓的一举一动。
“好,去就去!”
常非常临走时,才扬起下巴,硬着腰杆。
半夜三更的山上阴云笼罩,一阵风刮的大树簌簌,别说常非常害怕,蔺琅也是直犯怵。
所以,蔺琅叫来了花盛开陪同。
“真搞不懂你,把常非常逼来鬼山体验惊魂一夜也就算了,你自己害怕的要死,你还跟来干什么?”
不过,花盛开倒是很开心。
因为她俩是推着露营车来的!
两人把露营车里的装备一一取出,炭块,小炉子,水果,水壶,茶叶,杯子。
来一场说来就来的围炉煮茶,还是跟最好的朋友一起,就着满天的星子,说不出来的诗情画意和惬意。
蔺琅在一块稍显空旷的空地上,她能看见常非常,但夏天山上树木繁茂,蔺琅故意躲起来,所以常非常所在的位置是看不见蔺琅和花盛开两人的。
蔺琅用喷火枪引炭,花盛开则负责加水煮茶,并且摆水果放到网格上。
“掌柜的,你真的相信常非常是内鬼啊?”花盛开没考虑就问出了口,不过问着问着她就觉得自己多此一问:“不,你不相信,不然你也不会怕她害怕来这里陪她。”
“嗯,正是因为她胆子小,段乘风我俩三番五次受伤,真正想害我俩的人又怎么可能因为我两句话就放下害人之心而来坦诚自己的错?”
“那你为什么要惩罚她?”
说起这个,蔺琅眼前就浮现出幼时在鬼域一次次残忍的血拼的画面。
平日里两个人关押在一起,是相依为命的朋友,一到拉出去展示结果的时候,他们就是互相厮杀的敌人,谁把另外的对手杀了,谁就赢了。
当然,如果两个人对对方心慈手软下不去手,或者一方因为恐惧害怕,那他俩一起喂老虎。
那画面太血腥残忍,因为一个人的恐惧,另一个人就要遭受死亡的命运。
有时候蔺琅想,段乘风要是不记得这段回忆,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侦探社是个要人命的活计,常非常想呆在这里,就要走出她的童话世界。我也希望她能记住今晚,不要帮人助纣为孽。她还好面对的是我,如果面对的是警察,她替人顶罪做假口供是要坐牢的。”
想到这,蔺琅又补充说道。
“对了,你派人帮我暗中保护常非常的家人,我怀疑唐寻霓就是拿她父母逼她顶罪。”
“那你为什么不把唐寻霓赶出事务所呢?”说到这,花盛开突然明白了:“哦,你惩罚常非常,就是让唐寻霓放松警惕。”
“没错,留她在事务所,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这时蔺琅的信息响了。
她以为是常非常按时发来的,结果是段乘风问她。
【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家?】
啊啊啊啊!
这根本不怪蔺琅多心,段乘风这行为满满的人夫感,很像在家里等妻子回家。
【在忙】
【什么时候回来?】
【别等我了,你先睡吧!】
蔺琅还在等待着段乘风的回复,可是再也没有听见那串提示音。
不一会儿,又响了,她赶紧去看。
常非常已经给她拍了两张鬼山上的凉亭照片。
还有一张是常非常害怕,特意从家里背来一顶帐篷铺在凉亭里,只要把自己包围起来,她就感觉到安全感就不会那么怕了。
蔺琅笑笑,要不怎么说她们是同事呢,都想到一块了,愣是把一场惩罚变成一场户外野营。
而与段乘风的对话,始终停在自己那一句“你先睡吧!”,再也没有新消息了。
花盛开调侃着,“掌柜的,你手机上有啥宝贝比我还宝贝吗?你晾着我这个如花似玉的美娘子不陪,反而一直在手机聊天。”
闻言,蔺琅把手机收了起来。
“好好好,陪你!”蔺琅看着炭火上的水壶,半天也没有煮沸,“这火一点也不旺。”
“是吗?那我扇扇风。”花盛开也伸头观察,半天了,水壶里的水还只是冒了一些小气泡。
她俩都没有发现,北向南站在侧后方默默地陪伴着常非常,同时看向她俩的目光变的幽深。
常非常拍完照片,身上挂着一圈手电筒和黄符,准备钻进帐篷。
结果,她看到不远处升腾起一缕缕白烟,定睛一看,白烟越来越大,越来越浓,直冲天上又徐徐散开在风里。
不会吧?
大半夜的,不会这么邪门,她不会这么倒霉吧,第一次户外夜营,就让她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吧?
常非常后背一阵发冷,她迅速钻进帐篷,逼自己冷静,可是回想起那团白烟,她还是忍不住吓哭了,边哭边尖叫着:“啊啊啊!鬼火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