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阙真正的女儿赵云扬是在K国当军事记者,她能力出众,前途似锦,就打算落户K国。”
“众所周知,想要取得K国国籍,条件极度苛刻。于是赵阙为了成全女儿,打算将正炽这套产业卖给K国。”
“赵云扬本身就有抑郁症,无意中得知父亲从事犯罪产业来为她铺路。她很愤慨,以死相逼,要父亲自首,赵阙答应了却一直拖着,拖到女儿最终走上了不归路,他无法接受事实才去自首。”
黛色面具女子压根不信,她一直跟着蔺琅,没见过她出国调查。
“赵阙前脚自首,你后脚就知道内情了?鬼主,这更能证明,这就是他们对好的说辞!”
这女子倒是有勇有谋。
赵阙面对媒体对女儿那段痛心疾首的哭诉,的确是他俩商量好的计划,为的就是演戏演全套,保全赵云扬。
蔺琅沉默着,听女子继续骄横的质问。
“你既然知道赵阙图谋不轨,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以绝后患?哦,我猜你肯定要说你是使者,只负责情报,不负责杀人是吧?问题是,你也没有把这事早一点汇报给鬼主啊!魅,你要不,解释解释?”
蔺琅冷嗤,“你还没有资格让我向你解释。”
沈咫鄙夷地剜了女子一眼,把目光定在蔺琅身上。
他明摆着要蔺琅解释!
既然他默许,那她就借女子之手摆脱自己的嫌疑。
“赵阙爱女如命,他完全可以向女儿妥协,一分钟内打电话自首,当然,我也可以一分钟内杀了他,如你所说,以绝后患。”
蔺琅走到女子面前,玄色面具自带沉稳霸气,更不用说她常年习武练就的仪态挺拔,浑然天成的坚毅感,加上铿锵有力的吐字语速,生生逼的女子后退两步。
“可是正炽如日中天,在国内甚至国际的商业地位不用我多说,如果副总意外死亡,正炽这产业也经不起警察深扒吧?如果再牵连荣深,鬼主交代我的任务还没完成,他就进去了……”
蔺琅没再说下去,沈咫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
顿了顿她又汇报:“昨晚我去找赵阙,只是以退为进帮他解决女儿落户K国的事情,好让他打消自首的想法,没想到,也在昨晚,赵云扬会死的那么干脆,一个能独当一面,被K国领导人青睐的军事记者,原本有鹏程万里,却苦受抑郁症折磨致死。”
“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就好比她父亲经营的公司,所有人都以为正炽实力雄厚,公司规模庞大,实际上它只是一家寄身在地下车库的作坊。荣深醉心于导演事业,对公司不闻不问,赵阙没有任何经商的能力,这产业在他们手上迟早会出事。”
女子眼看着沈咫的情绪被蔺琅主导,她慌了神。
“魅,你编的挺像模像样,你以为鬼主会相信你吗?你跟那影帝双宿双栖,卿卿我我,哪有闲工夫出国调查案子?承认吧,你的心思早就不在鬼域了!”
她只管挑衅,没在意沈咫一听到影帝,脸色越来越寒青。
蔺琅不回答,将目标转回到沈咫身上,四两拨千斤道:“鬼主,等我换部新手机,我会把证据发给你。”
此刻,她真庆幸手机被摔坏了,不用交出她为赵云扬虚构的身份证据,也免得会被女子找出纰漏。
“堂堂鬼字组,有证据你现在就……”女子还是不知死活的步步相逼,话没说完,就被沈咫厉声打断。
“够了!”沈咫疾步走到女子跟前,只消一秒,一把银枪闪着寒光,指着她脑袋,重重地敲了敲。“你是个什么东西?想咬我鬼字组一块肉?”
女子疼的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这也是鬼域的规矩之一。
见沈咫神色阴翳,她心里才开始犯嘀咕。
“鬼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只是替鬼域揪出叛徒!”
沈咫懒得听她说,从她提起影帝,他就想扭断她的脖子。
刚好,他想要肃清鬼域,正好拿她陪祭。
“来人!把她拉下去,过十道刑!死了,通知厉生,让他亲自过来收尸喂虎!不死,她的下场也叫所有意图谋反、不守规矩的人看看!”
女子突然腿软,她哆哆嗦嗦开口求饶:“不要,鬼主,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鬼域培养我并不容易,只要你别处罚我,我会找到魅背叛鬼域的证据!”
她的话又挑起了沈咫的逆鳞。
他对着天花板就连开了两枪,在静谧的清晨,这声响足以刺的人心惶惶。
“啊!”女子尖叫一声,惊魂未定就被人粗鲁地拖走。
“这么怕死?这就是厉生教出来的废物!规矩早就告诉你了,鬼域能培养出来一个杀手,就能培养出来千千万万个杀手,你没用就可以去死了,鬼域根本不吝惜棋子。”
“我说的是真的,你一查就知道真假!你非不信我,真是愚蠢至极,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自食恶果的!”女子崩溃凄厉的辱骂声渐行渐远。
蔺琅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好一会儿,才闭了闭眼,默默地哀悼着。
十道刑,看似沈咫给了她活着的机会,实则没有。
据她所知,十道刑能扛过最多的,也不过是第四道。
那女子千不该万不该招惹她,还擅作主张的越级状告。
谁不知道,鬼主沈咫典型的护犊子,只要是鬼字组成员,他个个偏袒。
而且,但凡跟蔺琅有任何牵扯的异性都是他的禁区,她偏偏要踩雷。
最重要的是,她刚刚也知道了她现在的目标人物是荣深,加上她坏的规矩,想不死都难。
在鬼域,明明人命如蝼蚁,她早该习惯。
可是她就是无法习惯。
她的心脏忽而跳动极快,忽而又缓慢的像没有心跳一般,身上忽冷忽热。
她只能用那女子的下场来安慰自己,杀鸡儆猴也好,省得鬼域的人学她跟踪调查自己,破坏自己的行动。
“听听,一个无名小卒都敢质疑我,挑衅我,要是没有厉生给她撑腰,她敢吗?”沈咫气愤地一边走向他那张象征绝对权力的玉石座椅,一边掏出手机,“我要告诉我爸,厉生那个狗腿子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这事应该到此为止,再捅到老板那里去,免不了多生事端,到时候她再想保赵云扬就难了。
“鬼主,厉小爷是老板眼里的红人,老板不会因为一个杀手坏了规矩就怪罪厉小爷。你跟厉小爷向来不对付,今天这事你再扩散事态,老板只会认为你善妒记仇,又没有能力解决问题。”
沈咫想坐下没坐成,僵站在椅子前,嘴唇动了动,竟没法否认。
这确实是他父亲沈敬能干出来的事。
“胳膊肘往外拐的老头儿!”他烦躁地吐槽了一句。
想想他刚回国不到俩小时,一桩桩一件件净是添堵的事,他就懒得再追究了。
“明天我要听到赵阙死了的消息。”又强调了一遍,他打算今天到此为止。
蔺琅在心里松了口气。
总算结束了。
“是。”她顺从应道,就要离开。
“等等。”又被沈咫叫住。
瞧着他从行李箱里翻出来一个精美的礼盒,她只有双手接过,并疏离地道谢。
“谢谢鬼主的礼物。”
只要沈咫出国,回来一定会捎一份礼物给她。
她还记得第一次拒绝收时,他迁怒别人,用酷刑惩罚别人来逼她收下。
打那以后,她次次遵从。
只不过她收了,却不留。
“女士,这串珠宝折价后能抵一百三十万,您看是汇款还是照旧?”典当行老板亲自接待蔺琅。
这几年来,隔段时间就能碰到蔺琅典当值钱物件,当了又不要钱,捐了又不留名。
一开始他还以为蔺琅是被包养的,不然很难解释她次次送来的名贵珠宝,后来就觉得她不像。
虽然还不知道她真实身份,但打心眼里对她肃然起敬。
“照旧,义捐了。”蔺琅简短了当地回了句,就消失在店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