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像素太好,还是小七的眼睛太亮
戚七甚至能看清楚简屿白穿的衣服,还是红色的
沉默会儿,她发了一句
——和小七穿个情侣装有什么好炫耀的
那边
正等消息的简屿白见手机亮了,快速打开,
然后.....笑容凝固,脸上一黑
果然,他不能对那女人抱有任何希望
想着,简屿白无意间瞥了眼正吐舌头的小七,
还真他妈巧,俩身上穿的都是红棉袄
“.............”
戚七要不说,他还真没那个感觉
越看越不顺眼
穆千羽正看得津津有味,怀里就被塞了只狗崽子
“你不要你儿了?”
“帮我抱着,换件衣服去。”
“大晚上的换什么衣服啊,明天祭祖你要是迟到了,我当着祖宗的面都得给你几脚。”
烟花看完,简老爷子熬不住就先回房了,明天还要早起,简母他们也没说多长时间的话。
——
新年第一天,鞭炮声四起,漫天烟花绽放,京港的街道上弥漫着热闹喜庆的氛围。
然而,
某处的烈士陵园,却显得格外肃穆庄严。
这里远离了一切喧嚣,安静祥和。
昨夜又是一场大雪,为躺在此地的“他们”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花被。
一老人正佝偻着背,怀中抱着两捧花向两处墓地走近
只是两块墓碑,上面没有留下任何字迹,甚至照片。
老人把花放下,然后用手拂去碑顶上的积雪,
“下面的雪我就不打扫了,冬天太冷,你们躺在这里受不了。”
他没说几句话,只是拿出一瓶酒打开,洒在墓前
“来,特意给你们拿来的酒,暖暖身子,很孝顺吧。”
酒敬完,老人深深叹了口气,这才转身离开,下去的台阶上,正巧碰到同样要离开的一行人
“老李,又来扫墓啊,”
“是啊,楼梯滑,你们小心点儿,”
双方认识,交谈起来很轻松
又和他们说几句,老李才慢吞吞走下去
“爷爷,你认识?”
简老爷子看向简屿白:“你不记得了?这是看墓园的那个李爷爷啊,”
简父:“出国这么多年,这小子应该早就忘了。”
这时,穆千羽突然问:“那里躺的是李爷爷的亲人吗?为什么没名字啊”
顺着她的视线,一家人看向那两块无名碑
简老爷子叹气:“都是为国牺牲的无名英雄,既然都到这儿了,过去拜拜吧,”
简泽和简屿白扶着他走过去,
下方
老李没有回休息室,而是走向一棵粗壮地松柏树,树周围是人高的草丛,这里很隐蔽,轻易不会被发现。
他四处看了看,这才走近
下一刻,穿一身黑衣的人从树后走出来,来人脸戴口罩,眼戴墨镜,围巾更是遮住了半张脸,让人看不出半点儿容貌。
“天冷,还穿这么薄?”
来人摇了摇头,抬手摘掉墨镜,那双天生琥珀瞳远远望着远处的烈士墓地
“真不过去看看?”
“我不能出现。”戚七声音平静,视线却不舍得从墓地方向挪开。
老李眼睛骤然一红,忍不住侧头擦了擦眼泪
“那群天杀的,怎么就不死绝呢,”
父母牺牲,作为女儿却不能去祭拜,
二十年来,戚七每年过来都只能躲在这里,远远看上一眼,
这便是缉毒警察
他们躬身于黑暗,奉献于光明,
生前不能露脸,死后墓碑无名,
家属更是不能公开祭拜。
“他们会死的,”戚七淡淡说了句,
话落,她正面向墓地方向,肃然起敬,脊背挺直,抬手敬了个礼
最后深深鞠一躬,这才看向老李
“李爷爷,休息室有我给你买的衣服和营养品,你别忘吃。”
老李也是退役军人,膝下无儿无女,老伴去世后便找了个看守陵园的工作,这一待就是二十年,戚七不能现身,每年祭拜都是老李帮的忙。
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每次过来,她都会给老人买很多吃食和穿的。
“你这孩子,以后少给我花点钱,你上班也不容易,上个月给我买的还没吃完的,”
老李每年都这么唠叨,
和面对唐德元一样,戚七只是安静的听着。
“没事,花不了多少钱,你以后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她不能多待,老李又擦了擦泪,点头连连应好
戚七最后一次望向陵园方向,良久才收回视线,重新戴上墨镜和帽子转身离开
“阿屿,你看什么呢?还不赶紧走。”
一行人刚要出烈士陵园,简母就见这臭小子一直望着某处动也不动。
简屿白没收回视线,眼神掠过一抹疑惑
虽然穿的挺严实,但他就是能认出那道几乎刻在心里的身影。
是戚七
“妈,你们先走吧,我有点儿事。”
说罢,不等他们询问,简屿白坐上其中一辆车,
车子启动,顺着戚七离开的方向驶去
烈士陵园附近挺荒,即便是最近的公交车站,步行都要走二十分钟。
戚七自然不能开顾家的车,每次过来都是坐的公交。
天空中还隐隐飘着雪花,
她孤身一人走在长长的柏油路上,肩膀上落了不少白,
一切都显的这么萧瑟荒凉。
这时,汽车引擎声突然从后传来
戚七没有回头,却是下意识往下扯了扯帽子,遮住容貌,
“七,”
后面人喊了声,嗓音是那么熟悉
戚七不禁回头,透过墨镜,车子正随着她的速度缓慢行驶,简屿白坐在驾驶座就这么紧紧凝望着她。
戚七停住脚步:“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都包这么严实了,别说鼻子,脖子和手都没露出来好吗。
这都能认出来?
这人难不成有透视眼
“先上车,”简屿白扫了眼她肩膀的雪花,
距离车站还有十分钟,天太冷,戚七也不想走了,
她四处观察一下,低头扶了扶墨镜坐上副驾驶。
女人的一举一动都被简屿白看在眼里,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忍不住皱了下眉
车窗贴了膜,戚七才舍得摘掉墨镜和口罩
暖气弥漫,脸上冰冷才缓解几分,眼中的红却还没消下去
“怎么来的?”简屿白边问,边伸手把穆千羽落下的暖手袋塞进她手里
“坐公交车。”
“陵园离公交站有二十分钟,你走过去的?”
“嗯,”
“顾丞呢?他为什么不送你,还是说你缺车开。”
不知是不是戚七的错觉,这声音听着有些许生气的意思,她多看了眼男人
“我没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