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倾墨睡眠浅,闻声睁开眼,用额头抵住她额头探量:“不烫,没发烧。”
睡颜慵懒。
抬手揉揉怀中小脑袋,宠溺道:“跟老公睡觉果然养身子。”
慕初棠满嘴发苦药水味,吹一晚暖气口干舌燥,脑袋轻微眩晕,感觉不舒服,埋头钻进男人宽阔胸膛蹭蹭。
“老公……”
沙哑音调带有鼻音。
薄倾墨心疼:“小傻瓜,要爱惜身体,以后不准在漏窗边等我。你要是想见我,直接让司念转告,我会过去找你。”
慕初棠静静窝在男人怀里不说话。
咕咕咕~
薄倾墨听到她肚子在叫,低头亲亲少女嫩脸和耳朵,抱小孩似的抱起人:“走,去洗漱,然后带宝宝下楼用早餐。”
身子突然腾空。
慕初棠本能抱紧男人脖子,整个人挂他身上,刚睡醒,情绪不高,低声呢喃:“我想爸爸妈妈……”
“他们已经平安离开薄家,回到家了,不用担心,他们很好。”
“温妈妈她们呢?”
“也走了。”
“大家全部平安离开,那是谁不幸中枪死了?”慕初棠相信温栖凛不会骗她。
他说有人杀人。
而她,在电话里也确实亲耳听到枪声响起,可能侥幸没死,但是他们中肯定有人中枪。
会是谁?
薄倾墨调到浴室暖气温度,放下怀中女孩,脸色转冷:“一睁眼就顶着病躯追问他们的情况,我呢?你怎么不问问我?”
慕初棠满脸无辜。
让薄倾墨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毫无反应,憋屈极了:“在你眼里家人比我重要,我能理解,那对温家母子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排在我前头?”
慕初棠:“……”
什么醋都吃。
小心眼。
身体没力气站不稳,歪歪斜斜险些跌倒,抱住男人胳膊再次跌进他怀里。
“你在我面前好好的,所以我才没有问你。”
“我后背有鞭伤。”
“那……我以后每天替你清理伤口加换药,可以吗?”
男人倨傲应下:“嗯,算你还有一点儿良心。”
睡袍滑落雪白肌肤。
慕初棠任由男人伺候她脱掉睡袍,盘好长发戴上发帽。
“老公,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是谁中了枪?”
薄倾墨伸手触碰淋雨开关的动作瞬间僵住,眼皮狠狠跳动,周身淬上寒意:“非要刨根问底?要不是碍于你身体不适,我真想一把掐死你。”
反应如此激烈。
慕初棠心中大概猜到受害者是谁,放软态度:“你不要生气,我就是好奇是不是你开的枪。”
“是我。”薄倾墨被问烦了索性全部告知:“我打了那女人一枪。”
“温妈妈?”
“嗯。”
慕初棠难以置信:“你疯了?她是你妈妈,你怎么能伤害她?再大的矛盾也不能涉及生命。”
薄倾墨冷嗤:“她十几年前毁过我一次,如今还想再毁一次,她配做母亲?只冲心脏开一枪已经是我心慈手软。”
心脏……
慕初棠心凉半截。
冲身体要害部位开一枪,存的是一枪毙命的心思。
这男人简直是魔鬼!
面对亲生母亲尚且能下狠手,如果换成是她呢?
“不舒服?”薄倾墨抚摸女孩突然苍白的憔悴容颜。
慕初棠撇过头避开:“没有,你后背有伤口不能碰水,我自己洗吧。”
“你在怕我。”她的排斥情绪尽收薄倾墨眼底。
“没有。”
他突然扬起右手。
慕初棠吓得连连后退,撞上墙壁发出闷哼声。
“还说没有。”薄倾墨面容覆盖一层冰霜:“你觉得我会打你?”
“不是……”
“那你心虚什么?闪躲什么?你不相信我?”
对方咄咄逼人的狠厉姿态映入眼帘,慕初棠慌得不行,一副场景飞快跳出脑海:薄倾墨从口袋里掏出枪抵住她眉心,质问她为什么欺骗他……
慕初棠捂住脑袋:“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
“你说什么?我有碰到你一根毫毛吗?”薄倾墨冷眼相待。
慕初棠咬唇抱住身体:“我没穿衣服好冷,你出去好不好?我想洗澡,有什么话之后再说。”
男人扫量一番眼前曲线极好的年轻酮体,喉咙滚动:“限你10分钟洗完出来,我就在门口。”
转身离开浴室。
慕初棠泄了气皮球似的,顺着墙壁一点点滑落,瘫坐在地,烦躁抓弄头发:“怎么办?”
别说逃不出薄家。
一旦薄倾墨心情不好报复,她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起身打开花伞。
温热水流哗哗落在脸上,滋润全身肌肤每一个毛细血孔,慕初棠缓缓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一边放空脑袋,一边思考对策。
十分钟后。
薄倾墨准时敲门催促:“时间到了,出来。”
慕初棠如梦初醒,放轻松,睁开清亮眼眸:“知道了。”
话语轻柔,却不似刚才那般细弱无力,多了几分冷静从容。
“我马上出来。”
用浴巾擦干净湿润身体,裹上干净白色睡袍,望着镜子,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我没错。”
错的是薄家和薄倾墨耍手段对她步步紧逼、强取豪夺,她作为受害者不应该存在丝毫心虚和愧疚,更不应该害怕薄倾墨、讨好薄倾墨,那没用。
这三个月经历告诉她求人不如求己,她要好好想办法思考如何再次成功逃出薄家。
至于薄倾墨……
在外人眼里是贵为太子爷,但是在老宅里也就是一个不得宠的私生子,薄老爷、薄夫人、大少爷和二少爷随便挑一个都能压他一头。
加上院子有护卫。
只要她以后不离开院子,不与他直接接触,他就拿她没办法。
她身后有薄老爷。
薄倾墨再胡来也不敢放肆,他刚回老宅根基未稳,一犯错,立马会被其他兄弟姐妹抓住把柄,慕初棠赌他不敢把她怎么样。
“再不开门,我直接进去。”薄倾墨等得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