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隐山庄内,叶溪亭早就暗中筹谋了几千精兵。
裴影见叶溪亭好像很缺钱,就把叶枫拿给她的叶府产业全还给了叶溪亭。
可叶溪亭分身乏术,她无力打理,就托裴影帮忙,利润对半分红就行。
兵不可一日无将,叶溪亭忙于前朝,又信不过罗婉清的人。要是她挤得出时间,是绝对不会托人练兵的。
“所以你考虑一下?”
叶溪亭蹲了下来,单手支颐。
慕秋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一瞬间不知道什么是对得了,他又该做些什么。
“……曾经我也同你一样,心高气傲,意欲匡扶天下,平天下不平事。可后来,我发现我去掉叶府三小姐的头衔就什么都不是了。”
“那时我也是在牢里,鞭子抽在我身上,打得我皮开肉绽……我那时就想,要救什么天下,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慕秋银静静看着她,他想象不到像像叶溪亭这样光鲜亮丽的人也有狼狈不堪的时候吗?
“……我不需要你帮我多久,我只要一年而已。一年之后,是走还是留,我都随你。”
叶溪亭看着慕秋银的眼睛轻声说道。
“……我愿意帮你,只为还你救我出去的恩情。”
“我慕秋银,视金钱如粪土,看权贵如浮云。若日后为道义而死,乃我天命所归。”
叶溪亭神色有些复杂,她听着慕秋银铿锵有力的话,又想起当年的光景。
是鞭子、讥讽、嘲弄逼她走上这条不归路的吗?不是的,是她的野心主动选择了这条路。
……
叶溪亭出手,要不了几天就把慕秋银放了出来,彭亮的府邸被收押,彭亮也因欺男霸女被叶溪亭判了绞刑。
“你个臭婊子敢动我!你知不知道我表叔是安京的李大人!呵呵,是不是怕了?怕了就放老子离开!”
行刑前一日,彭亮还在牢里疯狂辱骂叶溪亭。
“哦?李大人吗?我记下了。”叶溪亭卸了他的下巴,慢条斯理动刀割断了他的舌头。
一旁的慕秋银不敢看:“……直接杀了就好了,何必折磨人……”
叶溪亭转过身来,目光灼灼,语气平淡:“可他刚刚骂我……慕秋银你这话就让我有些不高兴了呢……那就改成凌迟处死吧,我亲自动刀,让我高兴高兴。”
慕秋银这一劝反而成了火上浇油。
彭亮没了舌头说话也是含含糊糊:“……疯子!你个疯子!”
叶溪亭让慕秋银搬个凳子坐在一旁看她动刀。
诡异的笑声、奋力的嘶吼、钝器划伤皮肤的嘎吱声,伴随着血水滴落下的声音全部钻进慕秋银的耳里。
慕秋银觉得这半个时辰过于漫长了,他不明白叶溪亭为什么致力于折磨这个和她无冤无仇的彭亮。
她单手搂着那具没剃干净的白骨,笑容有些阴森:“……只有此刻,我才能真正感受到,我再也不是人尽可欺的叶溪亭了。”
……
过了此事,曦云的一切又恢复平静,慕秋银那日所见的叶溪亭,仿佛只是他的一场梦。
叶溪亭照常处理曦云事宜,结识到了许多胸有大志的少年。
叶溪亭还碰到了在梅城牢狱里的那个写书的黄衣少女。
“我姐还是舍不得我……还是喊我把我提早放出来了。”少女悄悄说道。
几番交流下来,叶溪亭得知了她的名字——许烟笛。
许烟笛不写戏文了,她开始写诗,梅城无人懂她的才华,但曦云有人懂。
“师傅和许姐姐认识啊……我还说我来介绍呢。”
诸清笙撇了撇嘴,站在了许烟笛身边。
“这位是我知音,要不是她,我可就要流落街头了。”许烟笛轻笑一声,语气俏皮。
叶溪亭笑了笑,周围人其乐融融的,感觉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
“怎么会!怎么会!”
严菱在安京的眼线来报,沈日暮已经控制住了皇宫,第一个就杀了孙静姝。
“叶溪亭不是说沈日暮已经死了吗!他怎么又活了!”
“他杀了孙静姝,一定是知道了当年之事……”
明苍之事,全权由严菱谋划。
谁不想手握大权,谁不想一手遮天,谁不想当九五至尊,她生活在宫中,耳濡目染,自然也是如此。
她本想与孙静姝联手,趁此机会杀了沈日暮的。
她甚至舍得亲手割断了爱人展钰的马缰,让主帅展钰摔下马,让南流陷入困境。
她甚至利用了最亲近的好友,让她深陷险境,再派人告诉沈日暮,叶溪亭需要他。
她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叶溪亭竟然带着沈日暮回来了。
沈日暮没死,展钰再也不能上阵杀敌了,叶溪亭……叶溪亭就算知道是她做的也不会怪她……
“沈日暮那么记仇的人,夏寒深,我怕是要死了……”
严菱有些颓废地坐在软榻上,直到现在她都不敢告诉展钰真相。
“郡主……我们逃吧,逃得远远的。”夏寒深半跪在地,搂住了她,头轻轻靠在她肩上。
“不行!我不能就此放弃……对了!我还有叶溪亭,她会帮我的,她从小到大都在帮我,她不会拒绝我的……”
严菱喃喃自语,提笔给叶溪亭写了一封信。
可真的要送的时候,她又愣住了:“可是叶溪亭选择的是沈逸尘,夏寒深,你说,她真的会帮我吗?”
夏寒深抱住了她:“您是郡主,您想做的事,不需要她同意。”
严菱回过神来,突然开始笑了:“是啊,我是郡主,我不需要她同意,她说过她会保护我一辈子的,少一分一秒都不是一辈子……”
……
一日早上,叶溪亭还在教诸清笙习武,一只飞鸽就这样传信而来。
叶溪亭没想到,竟然有人捷足先登,这个人还是逃了一年的沈日暮。
“溪亭姐姐,沈日暮带着三千精兵控制了皇帝寝宫,但迟迟都没动手,朝臣都不知道陛下现状,望您速归。”
这字迹,像是梦沅写给她的。
叶溪亭的拳头都捏紧了,罗婉清当初不是嫌她碍眼吗?怎么连个皇位都守不住。
这个消息应该还没有散布开来,所以叶溪亭在曦云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此事目前大约只有皇宫的人知晓。
叶溪亭刚想离去,又有一封信传来。
“叶溪亭,救我!”
是严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