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歌给的宅子比不上叶府,不过还算凑合。
这宅子还有些偏远,两人回去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把第二个箱子里的金疮药和生肌散拿到我屋里来。”叶溪亭对着下人吩咐一声。
“……我帮你吧。”乌烛拿起递过来的金疮药,走到了叶溪亭身边。
叶溪亭没有拒绝,她褪去半边衣衫,背对着乌烛,坐在床边。
光影绰绰,乌烛看不清她的表情。
冰冷的膏体在乌烛的手心捂热,再小心涂抹在叶溪亭肩上。
“……我日后还会去原鹿边,你就留在安京,吃穿用度皆不会少了你的。”叶溪亭侧过身来,低声叮嘱道。
乌烛的手一顿:“姐姐怎么不带我去?”
“你去干什么?”叶溪亭轻笑一声,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是去杀我吗?”
叶溪亭声音冷了冷,从他手掌之中拿出一个瓷瓶。
叶溪亭太敏锐了,她看着他颤抖的手,就已经猜到了有猫腻。
叶溪亭把瓷瓶打开,把里面的粉末倒在了手心了,伸到了乌烛的面前。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不是的……这是北魏的伤药,我真的没想害姐姐的啊。”乌烛连忙跪下,楚楚可怜的看着叶溪亭。
叶溪亭随意拿起桌上的一把匕首,丢在乌烛面前:“那就证明给我看。”
乌烛也没料到叶溪亭疑心是这样重,那么当初她要他留在身边又是为了什么。
乌烛心一横,在自己白皙的手臂上划出一道口子,把瓷瓶里的粉末都倒了上去。
幸好这次乌烛拿得是真伤药,不然他就要被自己害死了。
叶溪亭见半个时辰乌烛都没死,勉强相信了他的说辞。
叶溪亭冤枉了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但她又觉得前脚要人命,后脚又把人扶起来是不是显得有些太虚伪了,自己还是先快步离开为好。
她前脚刚要离开,后脚就被乌烛抓住了裙摆。
“姐姐,你别走好吗?”
乌烛知道,要是现在不给叶溪亭一个台阶下,她以后大概是再也不会来看他了。
叶溪亭自知理亏,还是停住了脚步。
“姐姐,你抱抱我好不好。”
乌烛开始得寸进尺。
叶溪亭轻轻抱住了他。
叶溪亭倒不担心乌烛会突然拿出一把匕首来捅她心窝,以他的实力还做不到这些。
乌烛的吻擦过叶溪亭的脸颊,落在了她的耳边。
“妻主,我可以吗?”
叶溪亭掐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她的目光灼灼,指尖划过他的肌肤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就在她的唇要附上来的一瞬,叶溪亭却突然推开了乌烛。
“罢了,我先去洗个澡……不用等我,天色不早了,你睡吧。”
乌烛目睹着叶溪亭的离开,连挽留的话都说不出。
……
叶溪亭从未弄混过柳阴和乌烛,就算是和乌烛的初见,她都没认错过。
一个是长青松,一个是菟丝子。就算他俩外貌再怎么相似,叶溪亭都能一眼分出。
可刚刚的一瞬,叶溪亭居然有想把他当做柳阴的念头。不过那种念头只存在了一刻,她还是无法自欺欺人。
叶溪亭漫无目的地走在自己的府邸上,却和迎面走来的沈逸尘撞了个满怀。
“我又找到你了!”沈逸尘纤细的手握住了叶溪亭的手腕。
叶溪亭挑了挑眉:“我没猜错的话,现在这里是我家。”
沈逸尘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小白……我好想你啊。”
沈逸尘缓缓走近,他的额头已经贴叶溪亭的额头上,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下去。
“别在大庭广众之下亲……”
叶溪亭推开他,把人拽进了最近的书房还顺带锁上了门。
叶溪亭还没来得及点灯就被沈逸尘抵在了门上。
“别走,求你了。”
黑暗中,沈逸尘的一头白发十分耀眼,叶溪亭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沈逸尘像得到什么许可一般,细密的吻落在她的面颊上,最后停留在她唇上。
“我们这算什么?”沈逸尘看着她的眼睛,忍不住发问。
“算偷情!”
叶溪亭摸了摸自己被沈逸尘咬破的嘴唇,恶狠狠地说道。
沈逸尘一点都不排斥自己小三的身份,他已经欣然接受了。
“好啊,那我要做你一辈子的情夫,你永远别想摆脱我,我会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缠着你的。”
沈逸尘埋在叶溪亭的肩头,低声说道。
书桌上的书不知道被谁扫开了,一阵风吹过,书页被翻得哗啦哗啦作响。窗外的月色照耀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青丝和白发缠绕在一起。
“等等……沈逸尘,有人。”
就算这种情况也能保持绝对敏锐度的叶溪亭已经察觉到了窗外的人影。
“不要管他,也许他只是路过,你能不能多看看我啊。”
沈逸尘把叶溪亭的脸掰过来,低头吻了下去。
……
沈逸尘第二日没去上朝,罗婉清找他都要找疯了的时候,他正躺在叶溪亭腿上。
“如果我当皇帝了,你能把我抬为正夫吗?”
沈逸尘看着一脸困意的叶溪亭,好奇地问道。
“不要,我不喜欢当皇帝的。”叶溪亭打了个哈欠,随意敷衍了一句。
“为什么啊?”沈逸尘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问道。
“皇帝九五至尊,三宫六院,无情帝王家,今日荣宠不断,明日生死都不一定保得住。”
叶溪亭看了眼沈逸尘。
“那假如你当了皇帝呢?你会让我做皇后吗?”沈逸尘坐了起来。
“嗯……等我当上皇帝再说。”叶溪亭不答没有意义的事。
两人还打算再聊一会儿再出门,沈日暮不知道从哪个窗子翻了进来,走到叶溪亭和沈逸尘面前。
“陛下喊我来找找大皇子,这可不就让我找到了?”
沈日暮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径直就往叶溪亭的府邸走去,果不其然,沈逸尘就在那里。
“……你这是私闯民宅。”
叶溪亭已经累了,她不想和沈日暮多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