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梦中的虞兮感觉周围一片黑暗,十分阴森。
远处有个身形巨大的人,看不清样貌。
但对方刚才的话虞兮可听的清楚。
“血光之灾……以示警告?”
虞兮大着胆子走近了些。
一个铁面虬髯,豹头环眼的人出现在了她面前。
虞兮定睛一看。
这不就是勿语房间图画上的人物——钟馗吗?!
“这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镇邪驱恶的话怎么会和我有关系?”
可眼前的钟馗却似乎又恢复了那图画上的样子。
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只是双目圆睁,盯着虞兮看。
“警告我什么,钟……钟馗大人?”
虞兮有些害怕,但还是问了起来。
茫然无助的虞兮似乎触动了面前忠正严良的人。
钟馗声音似雷,又开口道:
“受供奉之人的请求,我即应庇护我应庇护之人。你……唉!我也实不忍心伤害于你,此后行事多多思量,可怜人!”
钟馗将那斩鬼剑收了回去。
“不知者无罪,你有这样的命格也不是你的过错!你所受的苦难亦非常人所能忍受。”
钟馗似乎是受了谁人的供奉请求。
欲在某人有危之际,护其周全。
而虞兮,似乎便是造成这个危险的人?
“圣君,圣君!勿语会不会有危险?若您当真是可怜我的遭遇,能不能明示我的命格,告知你予我的警告是为何?”
钟馗面露不忍,摇头叹息道:
“我本不应再多说,在此地久待,毕竟于你无益。但我料想我若不语,以你心性,定不会善罢甘休!”
钟馗背着手转过身去,继续道:
“女娃娃,你心性纯良,也知晓天机不可泄露!我予你的警告缘是为何,你若仔细想想,心中岂不是应该已有答案?”
“至于你的命格,唉!何不回想你年少至今的遭遇?你的命格乃是天……”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虞兮……虞兮!快醒醒,醒过来!”
勿语将虞兮抱在怀里,用力地摇晃着。
许久,虞兮才悠悠醒来。
她感觉浑身酸痛,没有力气。
“虞兮,你不要吓我……醒了便好……醒了便好。”
看着用力抱住自己的勿语,虞兮脑袋昏昏沉沉。
一阵刺痛后,回想起了刚才在梦中发生的事情。
我……这梦……
虞兮抬头望去,发现那钟馗图暗淡了些许。
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
虞兮用力眨了眨眼,只觉一阵干涩。
不自觉用手揉了揉眼睛,感觉湿乎乎的。
向手看去,发现满是血迹。
“我怎么了?勿语?”
勿语松开抱住虞兮的手,有些难以开口。
“我该不会七窍流血了吧?”
虞兮虽然也很害怕,但为了不让勿语担心。
还是尽量用轻快的语气说道。
但声音还是难免有些颤抖。
“没……只有双目流血了。”
听到这个答案,虞兮竟然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
果然,没有期望就是最大的希望。
“勿语,现在几点了?”
虞兮看着仍然一片漆黑的周围,问勿语道。
“12点的钟声刚响。”
勿语回答完,起身搀扶起虞兮。
“我扶你去洗洗。”
虞兮没有拒绝,任由勿语搀扶着自己。
内心思索着要不要和勿语说梦里的事情。
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能不能说。
“虞兮,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是吗?”
勿语问道。
虞兮听见勿语这样问,便说道: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
“好了虞兮,不要再说了。”
勿语停住脚步,捂住了虞兮的嘴巴。
勿语的脸上写着自责,说道:
“我明白……我大概能猜到。”
到了这里,二人也基本猜到发生了什么了。
勿语口言百无禁忌,诸邪回避后所发生的事。
再加上虞兮做的梦。
其实并不难理解。
原来。
“虞兮……”
“我……”
就是那个邪吗……?
二人就此无言,但是各怀心思,都在思索着什么。
“我活了这么多年了,不可能是个女鬼吧!”
虞兮随便一想,立马把这个想法否定了。
女鬼个屁!
细细回想着那梦,虞兮渐渐理清了。
问题应该就出在一个地方,那就是我的命格。
“天……天?到底是天什么?”
在这里停住,让我从梦中醒来,又是否真的是巧合呢?
冲洗完后,勿语一直把虞兮搀扶回房间躺下。
“还在想那个梦吗?”
“嗯……勿语,你刚才既然说你明白,那应该也知道……似乎很重要。”
勿语没有上床,替虞兮盖好了被子。
“嗯……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太过在意,等天游子爷爷来了……会有办法的。”
勿语将手伸向虞兮的眼睛,想要再抚摸一下那血痕。
但将要触碰到时,还是停了下来。
慢慢攥紧拳头,收了回来。
尽管身处黑暗,但近在咫尺的小手。
虞兮还是能察觉到的。
不过她也大概能猜出梦中所说的警告是什么了。
为了勿语……
为了虞兮……
二人不约而同地想。
眼下保持距离似乎才是最应该做的……
“我去外面睡?”
勿语试探着问道。
眼见着虞兮没有任何言语地点了点头。
勿语也确认了,虞兮在梦里知晓了不少东西。
毕竟……毕竟她都双目流血了……
所幸对身体应该并无大碍。
勿语站在门前看着墙上悬挂着的那画像,此时摇摇欲坠。
但勿语很明白,那暗淡下去的红朱砂预示着短时间内。
那幅画像不会有任何动静了。
“虞兮,你快些休息吧。”
虞兮娇弱地应了一声,听见勿语这般放心的语气。
她的心里也安定下来。
她浑身仍然酸痛,精神也格外疲惫。
闭上眼睛很快就有了困意。
勿语看着虞兮听话地闭上眼睡去。
心里也是有些怅然。
思来想去,也只能在离开房间前。
对着那画像再作一揖,微微垂首小声说道:
“帝君,宁惩余身,莫扰她梦。”
勿语说罢便起身离去。
也未找一间房间或是在外面的沙发上睡觉。
就在此房间门前侧面,就地打坐。
双目微微闭起,双手平放膝上。
长舒一口气,随后呼吸逐渐平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