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色不早,但江宁也没打算直接回公主府,而是转而去了青楼。如今有了易容戒指,许多事情做起来就方便多了。
百花阁,天虽未黑,人已开始络绎不绝,江宁暗暗鄙视了一番那些老嫖客,然后便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一楼大厅,早已人满为患,老鸨站在门口,脸上笑开了花。
青楼的大厅是看姑娘们表演的地方,雅间则是文人士子与姑娘们吟诗作赋、聊天听曲的场所。至于鱼水之欢,另有房间,实乃雅俗共赏。
江宁进入大厅,扫视一圈后,他来到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胖子身前,低声道:“在下柳永,要词么?”
“什么!你是柳永?”胖子粗犷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
胖子的嗓门极大,顿时引得许多人望来。
江宁一下愣住了,面色尴尬,心说不好,暗自思量该如何脱身。
“哈哈,哈”胖子突然笑了起来,那些看过来的人不屑地“切”了一声,便继续看表演,占姑娘便宜去了。
江宁不明所以,这时只见胖子捏着拳头在江宁眼前晃了晃,恶狠狠道:“这几天大爷我打了七个李白,八个苏轼,六个李煜,九个柳永,怎么?你是嫌我打的柳永不够多?你想当第十个?”
江宁哑然,半张着嘴,他知道冒充李白的人多,没想到其他的也相差无几。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江宁吟了一句,可看着胖子毫无反应,看这言行举止,怕也是个不识货的主,江宁鄙视地看了眼胖子,便离开了。
胖子对江宁离开时鄙视的眼神感到很不舒服,死死地盯着江宁的背影。
江宁来到老鸨身前,对老鸨道:“妈妈,我想单独见见七七姑娘。”说着便掏出一张银票塞到老鸨手中。
老鸨很是心动,但最后却把银票不舍地递了回来,却未松手,笑道:“公子面生得很,是从外地来的吧?实在不好意思,七七姑娘的日程实在抽不出什么时间,要不换个姑娘?”
江宁把银票从老鸨手中费劲抽出,又掏出一张,一起晃了晃:“我就要见七七姑娘。”
“这……”老鸨眼睛跟着银票转动,十分为难。
“七七姑娘正在和京城才子吟诗作对呢,可不是有钱就能见的,公子就不要为难妈妈我了。”
江宁思索一瞬,把两张银票放入老鸨手中,然后开口道:“也不为难妈妈,只要妈妈帮我带四个字给七七姑娘便可。”
老鸨一喜,一把将银票揣入怀中,生怕江宁反悔。
江宁要了纸笔,在纸上写了四个字折起来递给老鸨。严肃告诫:“妈妈可一定要送到,不许诓骗于我。”
“放心,定会亲手给七七姑娘。”老鸨笑道,然后便拿着纸向楼上走去。
“你以为你真是柳永啊?一张纸条便能让七七姑娘见你不成?”
“是啊,异想天开。”
“……”
有几人听见江宁和老鸨的对话,此时有人便开始讽刺。
江宁懒得和这几人争论,静静等候。这时那胖子不知何时来到江宁身前,不屑道:“小子,听说你要见七七姑娘,大爷这么多钱都见不到,就凭你!你要是能见到七七姑娘,这钱就给你。”说着胖子掏出一沓银票甩了甩。
“有这好事?”江宁顿时来了精神。
“若是你见不到七七姑娘,今天大爷就拔了你的舌头,大爷最恨招摇撞骗之人,如何?”胖子瞪着眼睛坏笑道。
江宁不能百分百确定阮七七会不会见自己,有些迟疑,胖子见状,哈哈一笑:“怎么,小子,你不敢跟我赌。”
“白送的钱,不要白不要。”江宁迟疑后便答应了下来。
“半个时辰为限,来人,点香。你若耍赖……哼哼哼。”胖子阴恻恻地笑着。
一个很大的雅间中,阮七七在帘子后弹琴、唱曲。十多个京城才子喝茶作诗。
曲毕,一个丫鬟开口道:“三曲已毕,没做好诗的公子可离开了。”
有几个人叹息一声,便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有一人缓缓起身,很是不甘,厚着脸皮道:“时间太短了,在下已经做好了三句,只差一句,可否通融通融。”
“规矩是早早定好的,还望公子见谅。”阮七七声音从帘后幽幽传来,这人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实在不好意思再留,便快步离开了。
丫鬟把做好的诗拿给了阮七七。
阮七七正在细细品评,老鸨推开门,见一众公子哥齐齐看来,点头赔笑,然后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妈妈,何事?”阮七七很是不客气地问。她以为老鸨又是收了某个人的钱财,想让自己屈身相陪。
老鸨把怀中的纸拿出递了过去,笑道:“姑娘规矩,妈妈怎会破坏,这是有人让我拿给你的。”老鸨可不敢惹阮七七不开心,如今她可是自己的摇钱树。
阮七七以为是某个人为博自己欢心写的诗,便道:“放那吧。”
老鸨把纸放在案桌的一角,便离开了。
阮七七继续品诗,也不去管那张纸。
时间流逝,阮七七看完最后一张后,便快半个时辰。
这时一楼大厅看着快要烧尽的香,胖子得意至极,让人把江宁围起来,以防江宁到时逃跑。
江宁也是眉头微蹙:“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老鸨明明说已经交给阮七七了?”思索间江宁做好了跑路的准备,他可不会乖乖就范。
雅间中,阮七七刚选出三首诗,这三首诗的作者今天可成阮七七的座上宾。
三人进入帘子坐在阮七七对面,三人之中赫然有江天。
三人坐下后,一穿着普通的人拿起案桌一角的那张纸问道:“这是谁的诗作,七七姑娘是不是忘了看。”
“看与不看都不重要,还有人能超过我江小公爷?”一个锦袍男子拍着江天的马屁。
“刘宇兄客气了,刘宇兄的才华也是人尽皆知。”江天和刘宇两人互相吹捧着。
“那是否有失公平?”朴素男子随口说道。
“公子所言甚是。”阮七七伸手拿过纸张,缓缓打开。
纸张只有四个字:“柳永江宁。”
“柳永?”阮七七轻蔑一笑:“又来,烦不烦。”说着阮七七把纸张扔在了地上。
就在纸张落地之时,阮七七突然有些僵住,口中反复念道:“江宁,江宁。”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弄得三人不明所以。
楼下大厅,胖子说了声“动手。”
哐当一声,二楼雅间的门被打开。
“妈妈,妈妈,妈妈”阮七七从雅间中奔出,不顾形象地在楼道大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