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林夏至觉得自己快呼吸不上来了。
左边是沈卫国,熊抱着她。
大安蛤蟆似的趴在她的肚子上,右边是小宁儿蜷着身子窝在她胸前。
她生无可恋的盯着天花板。
虚弱的喊道,“醒醒……”
沈卫国听见声音睁开眼,看到她憋的脸都青了,赶忙松开手。
紧接着又把孩子从她身上撸下来。
得到自由的林夏至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坐起来看着俩孩子,和会告状的某人。
她暗暗下定决心。
晚上她也要跟妈妈睡!
安置好孩子的沈卫国回来,撩起被子搂着她往被窝里去。
“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林夏至推他,“你出去。”
“你都不让我进去,出哪儿去啊。”
林夏至,“???”
这是能说的吗?
这狗男人,开窍了真可怕!
被他撩哧的瞌睡全跑了,起床去厨房帮林母做饭去了。
张桂兰嫁过来这些年,头一次睡过头。
早饭做好了,两口子才从屋里先后出来。
吃饭的时候。
林夏至咬着筷子在自己大哥和嫂子之间来回看,嘴角挂着姨妈笑。
男的贴心,春风满面。
女的拘谨,含羞带怯。
这一看,就是正常情况下的事儿成了。
看来,过不了多久,就有个不点儿可以玩儿了。
吃过饭,张桂兰捡着桌上的碗筷要送到厨房。
林城从她手里接过,“我来。”
“不用了。我来就行。”
张桂兰娇羞的笑着,自己都没意识到刚才说话的嗓音有多酥。
林丛跟林森在院子里磨镰刀,两小只蹲在旁边看着。
林母从头上系了个白毛巾从屋里出来。
对着林夏至说,“大丫啊,你带着孩子在家看门照顾你爸,我们去地里把芝麻杀杀。”
“那么快?”
“快啥啊,别的村前两天就开始了。”
林母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念叨,“今个儿把芝麻杀杀,明天就该掰棒子割豆子了。”
“咱家芝麻种的不多,也不想着卖钱,留着榨油压芝麻酱咱们自己家吃。”
家里收庄稼,这种可以在丈母娘面前展现实力,让丈母娘在全村面前露脸的机会可不多。
沈卫国怎么可能错过呢?
回屋里换了一身破衣裳出来。
实打实的就是个干活儿的样子。
大安缠着老太太,“姥姥姥姥,我们也要去地里。”
“乖乖,地里晒得慌,你们就跟妈妈和姥爷在家,我们干完活儿就回来了。”
张桂兰在厨房给水壶灌上水,放在篮子里准备出发。
林夏至拉住她的胳膊,“嫂子,你就别去了。”
“不行啊,我不去地里的活儿咋办?”
“不缺你一个劳动力。”
她还想说些什么,林夏至靠到她耳边。
用手挡住嘴巴,说,“你腰不酸腿不疼吗?”
此话一出,张桂兰脸咻的一下红透了。
林城带上草帽往这边来,露出一口大白牙。
对张桂兰说,“你就别去了,跟大丫在家吧。”
林夏至笑的合不拢嘴,表示磕到了。
然后沈卫国过来了,期待的看着她说,“我去地里干活儿了。”
“去吧去吧。”林夏至不耐烦的摆摆手,“别下错了镰刀给人家当劳工去了。”
说完,挽着张桂兰的胳膊往屋里去了。
瞧她冷淡的态度,某人心里失落的很。
两小只跑过来,大安冲他招招手让他低下头。
他蹲下之后,大安小大人似的捧住他的脸。
交代道,“爸爸,好好干活儿,要给丈母娘长脸。”
说完,两小只在他的脸上木啊了一口。
然后跑着去找妈妈去了。
像完成既定任务一样敷衍。
林丛和林森托着镰刀站在旁边憋得脸都紫了。
太好笑了!
沈卫国假装无事发生,拎起镰刀从他们面前走过。
有了他的加入,不到一天时间芝麻就杀好了。
拖回来的芝麻绑在一起立着,让太阳晒几天。
等壳子崩了口,抱着芝麻杆倒立敲打就能收获芝麻了。
傍晚。
村子里传来一声吆喝,“豆腐──”
紧接着是敲梆子的声音。
林夏至猛地起身,“是老刘头儿来了。”
“妈,给我舀一碗豆子,我要换热豆腐吃。”
话说完,撒腿就朝着门外跑。
两小只跟在她身后也跑。
来到门口,冲着走到西头的老刘头喊道,“刘大叔别走,切点儿热豆腐。”
老刘头给人切完豆腐,挑着担子往这边来。
瞧见是她,有些不敢认。
“你是大丫?”
“对呀!”
“哟,大丫你可是好几年都没回来了?”
“可不是吗?”
注意到她左右两边的孩子,问,“这是你的孩子?”
“嗯呢。他俩是龙凤胎。”开心的向他介绍自己的崽儿,“大安,叫刘爷爷好。”
“刘爷爷好~”
“哎哎哎。”
老刘头忙不迭的应着,掀起豆腐上盖着屉布对孩子笑呵呵的说,“爷爷多给你切点豆腐吃,你妈妈呀,最喜欢吃爷爷做的豆腐了。”
“有豆腐脑吗?”
“有。”老刘头拔开旁边钵子上的大塞子,“等会儿我还多给你加勺糖。”
沈卫国端着几个空碗和一筲箕的豆子过来。
老刘头还没说话,他就做起了自我介绍,“我是大丫的男人沈卫国,那双胞胎是我俩的孩子。”
“人家问你了吗?”林夏至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老刘头接过豆子,也不称。
然后就库库的切豆腐,舀豆腐脑。
热豆腐浇上蒜汁儿和辣椒油再点上几滴香油,香惨了。
还有热气腾腾的豆腐脑,加上一勺白糖搅和开,甭提多好吃了。
豁牙婆的儿媳妇王金凤端了一碗豆子来换豆腐。
老刘头给她切了一刀。
她瞧了瞧林夏至几口子吃的量,再看看自己碗里的,不乐意了。
“老刘头,不带你这么做生意的吧?你这豆腐贵就算了,怎么还看人下菜碟呢?”
“你的豆子都是瘪的……”老刘头解释。
王金凤不管,只一个劲儿的说没给够称。
大声的嚷嚷着老刘头做生意不实在。
来换豆腐的人不少,听见她嚷嚷贵,都不敢上前了。
林夏至把吃了就几口的豆腐放到沈卫国手里。
“贵吗?”她两手一摊,佳里佳气,“这么多年刘大叔的豆腐都是这个价儿好吧?不要睁着眼睛乱说,刘大叔每天做豆腐也很辛苦的。有时候多找找自己的原因,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你家觉得要吃不起豆腐了?地有没有好好的种,钱有没有好好地挣。”
从头到脚的瞥了她一眼,嘁了一声。
接着说,“挣工分的时候你们家就偷奸耍滑,这都给自己干了还这样。再过几年,怕是吃屎你都找不着热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