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的副使季惟生听着寿康宫的慎容来了,从钦天监走出,上前迎接。
“安慎容。”
如今后宫哪个不知,太后身旁有个慎容极为得宠,他神色更加恭敬,又吩咐小太监赶快奉茶,将安陵容引入内室。
“季副使。”
安陵容见了季惟生,前世的时候季惟生帮着沈眉庄,后来受到赏识,一跃而上成为钦天监主使。
原钦天监主使戴全,连带着一家老小全部身死。
季惟生不知晓安陵容来意,待小太监奉茶以后,双手将茶水奉上,笑着道:“安慎容来此是为何?”
安陵容接过了茶盏,不置可否的说道:“今日我来寻戴主使,敢问戴主使在何处?”
季惟生和戴全不睦,偏又在戴全手下当差,没有出头之日,如今安慎容来了,他前来接待,根本不欲戴全出来接待,于是笑着道:“戴主使今日休沐不在,安慎容若有什么,指使微臣便是。”
“或者太后娘娘有急事,微臣等戴主使回来当值的时候,转达也可。”
安陵容抬眸看向季惟生,淡淡一笑:“也没什么旁的事,只是近来有些睡不安稳,想要戴主使帮忙解惑罢了。”
“既戴主使不在,那我便回寿康宫了。”
“安慎容,微臣于庄公一道也略有知晓,安慎容或可说一番。”
见安陵容要走,季惟生连忙说道。
安陵容复又坐回在雕花椅子上,看向季惟生,浅浅道:“季副使,你是副使,于庄公一道应当不如戴主使来得精通些。”
“我改日再来便是。”
她看着季惟生眼中错愕的神情,还有对权力向往的欲望。
丝毫不留情的起身,朝着钦天监门口走去。
欲望?
有欲望才能更好的上位啊。有所动才会有所谋,有所谋才会露出破绽。
许多事,只需要循循善诱稍微提点就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当她回到寿康宫中的时候,天色已晚,害怕去太后跟前又提起议亲的事情来,只在房中待着早些入睡。
太后见安陵容回来就在房中待着,想着还是小女儿家脸皮薄。
罢了罢了,由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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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的安陵容正早些歇下了,这头的皇上去了碎玉轩中与甄嬛一道用膳。
只用膳的时候,却看着浣碧穿着一身绿色缠竹宫装,垂头在一旁伺候着。
“你就是那素爱穿绿的浣碧?”皇上问道。
“回皇上的话,正是!”浣碧眼波流转,面带羞涩,腰间的绣帕抽出,福了一福。
她本就带着傲气,又想起上次偷穿了浮光锦,甄嬛训斥了一番。
有什么的,穿个浮光锦罢了。
那安慎容只不过一个县丞之女,都能当了慎容。
那自己虽然是一个奴婢,说不得也能被皇上看中,然后光明正大的穿着浮光锦去。
再说了,长姐在后宫身边无人,若是自己一跃而上,也能帮长姐几分。
甄嬛从外面入内,上下打量了一眼浣碧,神色了然,上前扶着皇上,转过身来看着面前膳食,边帮忙布菜边说着:“皇上,今日嫔妾大哥见了那安慎容都挪不开眼了。”
皇上被甄嬛说的话勾起了兴趣:“那安慎容那边是如何说的?”
甄嬛一边布菜,一边说道:“安慎容未经男女之事,如何能知晓这些。”
“女孩子家,脸皮薄,只是嫔妾想着,嫔妾大哥在年大将军处当差,安慎容又是太后身边女官。”
“于安慎容而言,也算是一处好归处。”
甄嬛说话的时候,浣碧还站在一旁,她朝着浣碧道:“浣碧,你下去罢,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浣碧见状退了下去,一时之间,碎玉轩只得皇上和甄嬛二人,甄嬛笑道:“四郎待嬛嬛这般好,我想着,安慎容如若同大哥成了一桩美事,太后娘娘心中也安慰。”
说着,她往皇上的碗碟中夹了一筷子多宝鱼,觑着皇上的脸色还算不错,又说道:“这太后娘娘看重安慎容,安慎容的亲事好了,太后娘娘宽心了,对皇上定会比从前更好。”
“皇上仁孝,在大清朝来又是头一位。”
皇上听了甄嬛所言,心中也寻思着此事的可行性,他与太后母子亲缘浅薄,今日甄珩入宫,他也看了一眼,甄家是个会教女的,看甄嬛便知晓了,甄嬛诗书为人皆是上乘,他忍不住看向甄嬛的脸,如当年的纯元一般只为他着想。
“皇上,自古女子的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普天之下都是王土,嫔妾的爹又在京都,正好也方便安慎容日后时不时入宫看望太后娘娘。”
皇上“恩”了一声,夸赞道:“后宫妃子众多,唯有嬛嬛深得朕心。”
他拥了甄嬛入怀,甄嬛有一句话说得好,他还是顾念太后想好好孝顺太后的。
只是赐婚旨一事,还是要听听太后的意思,他看着怀中的甄嬛那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促狭道:“旁的事先放一放,眼下还有更紧急的事。”
“什么?”二字被堵在口舌之间,只余一地的衣衫,崔槿汐听着响动,上前关上了门窗。
------翌日--------
安陵容刚起,还沉浸在昨夜做的梦中,梦中甄嬛劝诫,延禧宫的冷意,还有阻挡不了皇上的幽暗,在延禧宫床榻之上的湿红,六宫的嘲笑声,她有些恍惚,那样破烂不堪的人生,不想再要了,也够了。
从房中出来的时候,寿康宫门外传来脚步声,一抹明黄从面前大步流星掠过,安陵容急忙行礼:“奴婢给皇上请安。”
这抹明黄在面前驻足了一会,笑道:“安慎容免礼。”
复又大步流星入了寿康宫内室,安陵容想入内伺候,听听都说的什么?
可是她和甄珩的亲事?
竹息从内室出来,将安陵容拉到了一旁:“太后娘娘吩咐,你且去忙,过些时候再进去。”
“有些事,你们小女儿家听不得。”
听不得?
安陵容一怔,心中七上八下。
寿康宫内,皇上笑着请安:“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今日来是温宜生辰一事,皇额娘,温宜生辰定下了,在圆明园,已经吩咐下去,底下的人操持着。”
“温宜生辰那日,皇额娘也去可好?”
太后摇了摇头:“哀家喜净,这丝竹之声聒噪,哀家待在寿康宫便是。”
“温宜生辰,你带着皇后和后妃们去罢。”
“恩。”皇上点了点头,又说道:“昨日那甄珩入宫,儿臣听莞贵人说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