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晚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马松开手：“咳咳，不是啦，就是关心一下。”
“关心他？”姜煜蹙眉。
姜煜的脑回路果然清奇，他哪只眼睛看出她关心姜不越的。
洛晚卿慌忙摆手：“不是关心人，是关心事情的进展，我这个人八卦，你懂的。”
“不去。”
“哦，那等下问问赵大哥他们。”
“等下，你先在郭家等我。”
“嗯嗯！”
姜煜无奈，认命地往回返。
等是不可能等的。
估计这事一时半会儿也理不出个长短，洛晚卿就打算在村子里到处转一转。
……
皇城中，丞相府。
洛明垣躺在床上，面部臃肿且不住地抽搐，嘴边流着涎液，眼圈青紫，手不停地抖动着。
霍姨娘抹着眼泪问太医:“萧太医，求您救救我家老爷！”
“好好将养着吧。”说完摇摇头想要离开。
霍姨娘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萧太医，您是太医院院首，术精岐黄，如果您都救不了我家老爷，这世上还有谁有办法。老爷倒了，我们丞相府该何去何从。”
萧太医见惯了生离死别，对于病人家人倾尽全力想要治好家人的心态，他也能理解，但对于不听话的病人及家属，他也不会惯着：“夫人，老朽是人不是神，先前便与你们说避免病人情绪激动，不能受刺激，可你们偏偏不听，如今落得如此境地，老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霍姨娘委屈地抹着眼泪:“原本妾身日夜都在老爷身边好生伺候着，半分不敢懈怠，可谁知道昨个皇城中流言四起，想必萧太医也有所耳闻，老爷便是被这件事刺激到中风的。”
萧太医刚刚听闻清廉正直的洛丞相被人诬陷说宠妾灭妻，苛待嫡女，宠幸庶女，他还不信，如今看着倒是有几分真实。
虽然眼前这位姨娘说话遮遮掩掩的，可他萧远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夫，一眼就看出洛丞相脸上的伤，明显是被人打的。
最近洛丞相称病并未出门，如果被打，那八成是有人上门寻仇，昨日王尚书家嫡子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这寻仇者是谁，便一目了然。
两家这是结了仇。
好大的瓜啊，萧太医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夫人快快请起，你的心情老朽能理解，可如今洛丞相已经伤及心肺，咳血不止，再加上骤然中风，老朽便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无能为力，好好将养着吧，或许心情舒缓对病情有一定的帮助。”
霍姨娘扑到洛丞相的床边哭得撕心裂肺:“老爷，求求您不要离开妾身，您若不在了，让妾身如何自处啊！”
洛丞相：“……”
他还没死呢……
萧太医摇摇头收起药箱向外走去，路过花园，便听到两个下人在假山背后聊天。
“桃红姐姐，你说咱们丞相府是不是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春杏，你瞎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要不怎么才几天就出了这么多事。”
“唉，人心比鬼怪可怕多了。”
“桃红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没，没有。”
“不对，你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桃红姐姐，我的好姐姐，跟我说说呗，你还不知道我吗？阖府上下属我的嘴最是牢靠。”
“好吧，那我就和你说说。你知道府里那个偷情的柳姨娘是什么人吗？”
“不就是老爷的妾室嘛。”
“嘿！哪有这么简单，那你说说老爷的妾室柳姨娘生的女儿，也就是康王府的那位，怎么会比咱们家小姐年龄还大？”
“这皇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柳姨娘其实是咱们家已故主母的远房堂妹。说是早年死了相公被婆家磋磨得实在没了活路，就带着女儿前来投奔咱们家夫人，夫人心善便收留了她。后来夫人怜惜她无名无份受下人白眼，就对外声称这是咱们老爷的妾室，还把柳姨娘带来的女儿认作老爷的女儿，改姓洛，夫人过世后，老爷念着与夫人的夫妻情分，便将柳姨娘真的收了房。”
“唉！那是对外说的由头，其实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好姐姐，快和我说说。”
“事实上，那柳姨娘是老爷的青梅竹马，两人在婚前便珠胎暗结，康王府的那位其实是老爷的亲生女儿。”
“啊！不会吧，那你的意思是，其实是咱们家夫人夺了柳姨娘的相公？”
“谁说的？”
“那不然呢，不是桃红姐姐你自己说的，老爷婚前便与柳姨娘在一起了嘛。”
“你呀，真是单纯，要是那么简单，我还与你说什么秘密啊。其实是因为咱们家夫人是家中独女，上无兄长下无幼弟的独女。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独女就怎么了？”
桃红戳了一下春杏的脑门：“说你单纯你还就真的一点都不动脑子，吃绝户！懂吗？”
春杏惊讶地捂住了嘴：“你是说……不会吧，咱们家老爷是那种人？皇城中谁人不知老爷对已故夫人情深义重。”
“唉，原先我也不信，可仔细想想，倘若老爷真对夫人情深义重，又哪里会纳那么多妾，又怎会不顾嫡女的脸面准备那些寒酸的嫁妆，俗话说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丞相府再清贫也不至于到那种地步，咱们家夫人那也是富户人家出身，又怎会不为女儿早早准备嫁妆。”
“天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不是嘛，这人啊，可别做亏心事，否则老天都帮咱们一笔一笔地记着呢。”
“这么说还真是。”
“快走吧，还得去把这些菊花给裴姨娘送过去。”
两个丫鬟抱着打理好的菊花匆匆离开。
谁都没想到假山背后居然藏着一个旁听者。
等看着两个丫鬟走远，萧太医才继续向外走去。
还真是天理昭昭，谁能想到洛丞相居然是如此道貌岸然的小人，还有那个什么姨娘，听说洛丞相引以为豪的儿子还是个奸生子……今天吃的好撑！
……
御书房中。
帝王阴沉沉着脸坐在御案之后，十几本奏折用力扔到了下面跪着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