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急了,她强忍着体内蛊毒发作的疼痛,将被绑的双手往前一送,“沈宴,你绑我做甚?”
闻言,沈宴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响起,他无视姜姒,对着冷七道,“出去!”
一旁,边上站着的冷七拳头紧攥了攥,他眸光睨过被绑的姜姒一眼。
最终,他还是低着头退出了屋外,默默地守在了外面。
屋内,沈宴起身,他忽略姜姒投来的目光,衣袖拂过姜姒的额发。
他于高座,而坐。
尔后,只见男人漫不经心的捻起手中的那串佛珠,他淡雅的眸子,饶有兴趣的俯视,看向面前的女人。
“为什么不吃我给你的解药,嗯?”
他问。
顷刻间,只见沈宴修长手指在桌面很有节奏的轻轻敲了敲。
那体内的蛊毒,仿佛听到了主人的命令般,突然又疯狂的觉醒了。
疼的姜姒满地打滚。
边上,沈宴神色悠然自在的品起了茶。
他冷眼瞥向地上被蛊毒疼到半死不活的姜姒。
男人勾唇,扬起一抹轻笑。
姜姒疼的龇牙咧嘴,她疯狂解释,“我吃过了。”
话落,沈宴拂袖,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当着姜姒的面,从宽大袖口下面掏出来一个小瓶子。
那瓶子,正是之前沈宴给她的那瓶“解药。
沈宴挑眉,“那你猜我是在哪里捡到它的?”
姜姒神色刹那间变了。
她当然知道,沈宴给她的压根就不是什么解药。
所以那瓶药,被她昨夜扔在了绑架她的那间屋子里。
姜姒双手紧绞,她面色苍白,“你去过那间屋子,绑架我的人是你派去的?”
对此,沈宴唇角弧度上扬了扬,他眼里噙笑,随手将药瓶放在一旁桌上,拍了拍双手,“真聪明!”
连这药是解药还是毒药,都知道。
沈宴俯身,他睨视她,言语带有警告,脸色几分阴沉,“可是……女人太聪明是活不久的。”
霍然,姜姒只觉体内一阵绞痛,额头上有汗珠渗出,她死死咬着下嘴唇。
“难不成大人希望我蠢笨如猪?”
“大人,我可是你精心培养了十年的棋子,你舍得吗?”
说这话时,姜姒一双眼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男人,她脸上的神情没有一点的狼狈与不安。
像是笃定了,沈宴会心软。
沈宴的视线缓缓落在姜姒脸上,他眼底有暗涌隐隐波动,男人眼眸划过一抹异样,他唇齿间无声呢语。
呵~他倒希望,她蠢笨如猪。
转眼间,一想到刚才在那尊佛像后面的场景。
沈宴整个人浑身骤然一冷,胸口处像被什么紧攥了一下。
姜姒却好像没听见眼前人说的什么,她就这么毫不避讳地,直勾勾的望着他,眼含泪花,眼尾泛红,柔柔弱弱的。
那眼泪,要掉不掉的。
姜姒委屈极了,她暼向他,两道泪痕划过脸颊,却还是强忍着蛊毒发作的疼痛。
美人哭的梨花带雨,娇娇弱弱的开口,哽咽着,“沈宴,三年前你让我进入公主府,接近裴时屿,三年后,即使裴时屿当了帝王,我也做到了他在这世间唯一可信之人。”
“我走的每一步,都是大人安排的。”
“大人,您忘了吗?”
“还是说,大人的心当真这么狠?”
姜姒一字一句道。
闻言,沈宴撩起眼眸,他视线淡淡的睨过姜姒,男人眼底笑意盈盈,胸腔却藏了一团怒火。
是啊,三年前他送她进长公主府,根本就不是为了架空姜国长公主在前朝的势力。
更不是为了什么逼宫大计。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成功接近裴时屿。
如今,她做到了。
她不仅做到了,她还做的很出色。
霍然间,屋内传出“呵~”的一声,沈宴笑了。
男人目光如沐春风,修长指尖捏起一颗棋子,棋子落下,他侧首,轻拂衣袖,唇角扯出一抹弧度,“想要解药?”
姜姒用力地点头。
下一秒,男人出口的话却宛如恶毒冰冷的蛇信子,令人头皮发麻。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弯了弯,漫不经心道,“好啊,爬过来。”
“取悦我。”
“像你取悦他那样。”
姜姒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她愣在了原地。
沈宴将姜姒的表情尽收眼底,他语气一冷,嘲讽道,“怎么,你莫不是真爱上了漓国皇帝?”
一瞬间,整个屋子都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死寂,四周弥漫着滚滚而来的危险。
姜姒吞咽了咽口水,她矢口否认,眼神坚定,语气从未有过的认真,“没,逢场作戏罢了。”
头顶上方,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姜姒,既已失了身,可别把心也弄丢了。”
突然,姜姒一抬头,俩人四目相对,沈宴勾了勾唇角,他伸出一只手,像只会蛊惑人心的男狐狸,轻声诱哄,“乖,再过来一点。”
“让我好好看看我的好姒~儿~”
三年未见,她倒一点也不想他这个夫君。
他可是……想的紧呢~
见眼前人还愣在原地,眼底有些许迟疑。
衣袖下面,沈宴轻轻晃了晃铃铛,那铃铛仿佛带着魔音般。
陡然间,只见姜姒瞳孔呆滞,双目失神,宛如一个提线木偶般,径直走向沈宴。
对此,沈宴十分满意的扬起了唇角。
姜姒在他面前蹲下,手上的绳索也被沈宴用小刀挑了去。
美人纤细宛若葱玉般的指尖,去解沈宴领口的扣子。
一颗扣子解开,两颗扣子解开……
沈宴的眸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姜姒,他的视线拂过她的眉眼,鼻尖,嘴唇……
比起三年前,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
沈宴低声呢语,“真乖啊~”
他俯身,睨视着她,“我亲爱的夫、人!”
男人伸出一只手,眼见着指尖就要触碰到眼前人的脸庞。
下一秒,沈宴整个人倒在了竹椅上。
与此同时,姜姒双眼闪过一抹笑意。
她起身,拍了拍双手,沈宴善蛊制毒,他们相处了十年。
她对他,又怎会毫无防备?!
姜姒扫过屋子一圈,随即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了一个麻袋。
她一脸兴奋,“这是救傅北辰的药。”
“这是给裴狗下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