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去……”
正和君盈秋“打嘴仗”呢,我却感觉腹部一阵剧痛传来,刹那间便紧皱眉头弓住腰,就连君盈秋还拧在我耳朵上的手也顾不上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通过这样的动作缓解一下疼痛,但效果甚微。
君盈秋松开手,嘴上不留情:“苦肉计呀?”
却立刻起身去餐桌上倒了一杯热水,坐到旁边递到我的嘴边,一阵茉莉花香伴随着腾腾热气扑面:“喝点儿热水暖暖胃。”
“嗯……”
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接过温热的水一饮而尽,感觉腹部的痛感只稍稍缓和了些许,实际上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不过,我心里倒是清楚得很,说自己从小身体就不好,绝不是无病呻吟,就比如这突如其来的腹痛,就算是老毛病了——每天中午吃完饭后,几乎都会例行地痛几分钟,程度不轻不重,但在那几分钟里,绝对是非常煎熬的。
嗯……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每天中午都会来一次小型的“月经”一样。
但这并没有太影响我的生活健康,毕竟只疼几分钟,所以也就没当回事儿。
“吃坏东西了?”君盈秋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背,自问自答,“我记得那几样菜都在保质期啊,傻弟弟,刚刚的菜味道有不对的吗?”
“没没没。”
我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缓了得有两三分钟,感觉没那么疼了后,才直起腰吐出一口浊气,“应该是我自己的问题吧,每天吃完饭都这样。”
“每天?”君盈秋闻言,脸色变得不好看了些,没好气道,“我就说她那个姐姐当得不称职吧?这么多问题,去医院都不知道看看!”
啊?
我错愕地看着不满的君盈秋,这语气听上去,就好像是……两位都是我的亲姐姐,但一个姐姐在责怪另一个姐姐没照顾好弟弟一样……
可最关键的是,我从君盈秋的话里读出了一丝不似寻常的味道——她对苏晚晴的态度,好像没有那么……反感了?
我下意识地解释道:“我没告诉我姐这事儿……”
“那她平时就不知道关注关注你的情况?你……”
君盈秋立刻反问,但话说一半儿,又停了下来,看向我的眼神复杂了几分,话茬子转了两个九十度,突兀地问道,“和你姐关系改好了?”
闻言,我浑身一震,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我的心情——君盈秋是怎么能知道得这么深刻的?一语道破啊!
你也是神算子?也会读心术?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傻?”君盈秋白了我一眼,青葱白嫩的手指摁在我的额头,“你都快把这事儿写脸上了,姐姐我还看不出来?”
说到这儿,她却话锋再一转,语气落寞地道:“也是,跟自家亲姐姐好了,怪不得嫌弃姐姐我呢……”
“欸欸欸?”
我瞪大了眼睛,君盈秋说我傻就算了,反正我确实也没聪明到哪儿去,听也听习惯了,但后面的几句话是从何而来?这思维简直堪称曲径折跃啊!
“盈秋姐,你在说什么啊?”
“我在阐述事实呀!”君盈秋的表情认真,看起来不像是玩笑,“以前你两周都要往姐姐这儿跑一次,跟自家亲姐姐好了之后,一个月都不来一次,你这还不是有了亲姐姐,忘了姐姐我?”
我目瞪口呆,盈秋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玩意儿啊!
但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跟我开玩笑,我反应过来,急忙解释道:“不是啊,我刚开学没多久就生病了,休养了一周,国庆节后又赶上月考,这不是刚考完就来见盈秋姐你了嘛!”
说这话的时候,鬼知道我有多别扭!
盈秋姐竟然会因为这样的事情闹情绪?这……这成啥了啊?
“NoNoNo~”君盈秋摇了摇食指,撅起红润晶莹的唇瓣,俨然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你知道吗?当你心里有我的时候,无论多困难都会见到,相反嘛,如果你心里没有姐姐我,那自然就从两周一见变成一月一见喽!”
嘶……这话说得,好像我还真没什么反驳的理由!
但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现在也来不及细想了,急中生智辩解道:“此言差矣!我要是心里没有盈秋姐,怎么会刻意请假去准备惊喜礼物送给你?而且这事儿我从两周前就开始计划了,天地可鉴,我的一片赤诚之心!”
说着,我还十分加戏地捶了捶自己的心口。
忠!诚!
“哦?是吗?”君盈秋似笑非笑地抱起肩膀,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眼看形势对我有利,我轻松地拍拍自己的肩膀,自得道:“那是!我可是有良心的家伙!”
“那……”
君盈秋轻笑一声,食指在空中画着圆圈,然后抵在自己的下颚上,语气循循善诱,“那姐姐我和你姐姐,你更喜欢哪位姐姐?”
“……”
我得意的表情顿时一僵,转眼间变成了哭脸,“这……这……”
对于我这种双商都不高的死直男而言,要回答这种类似于“我和你妈掉水里你救谁”的问题,实在是太为难我了。
哦不,送命题还有法律上的标准答案——先救妈。
但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
如果君盈秋在今年上半年问我,那我肯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君盈秋了——毕竟苏晚晴一年到头我都见不着几次,而且看到我也跟陌生人一样,冷冰冰的,君盈秋不是亲姐,胜似亲姐。
但经过上次生病后,我才意识到,苏晚晴不是不关心我,只是用更加直接又隐晦的方式,命令化地表达出来了,她在我生病的时候同样日夜守候在旁边,学校的工作都不管了,虽然君盈秋在我身边的时间会长一些,可我又哪能用天数来计算人的好坏?
我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眼看着君盈秋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比送命题还可怕啊!
我讨厌这样的选择题,或者说……我没有资格去二选一。
苏晚晴和君盈秋,一位亲姐姐,一位不是亲姐姐胜似亲姐姐,对我好就已经是我的幸运了,哪儿还轮得着我来评个高低?
可盈秋姐好像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实在是有些搞不懂女同志们的脑回路了。
“好啦!逗你玩呢,有那么头疼吗?头发都薅掉一把了。”君盈秋狡黠一笑,伸出手戳了戳我的脸。
好吧,又被君盈秋骗了。
我有些无奈,但还是深吸一口气,自顾自地说出了心中所想:“盈秋姐,我觉得我不能二选一……虽然我知道选你你肯定会高兴,但我不想说假话,你和我姐对我都很好,我没资格二选一,如果非要我说一个答案的话,我选第三个选项,都喜欢。”
如果一开始就意识到这是个玩笑话,那我就不会这么认真地去想,但既然想都想到这份上了,我也干脆一口气说出去算了。
憋在心里可不好受。
然而,听到了我的答案,君盈秋却怔了怔,脸上的笑容也顿住了,看得我心里一紧,该不会是这个答案让她不满意,生气了吧?
好在,君盈秋的笑意很快又汇聚起来:“那么认真做什么?姐姐就开个玩笑,把你吓到啦?”
“呃……有一点点。”
我实话实说,实在是对这样被强迫二选一的感觉喜欢不起来,而且,相当反感。
我不学哲学,因此无法描述这种问题的怪异性,但我朴素的个人情感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啦,姐姐以后不说了嘛!不生气了噢!”君盈秋平时损我嘴上都没个底儿,但真到了我不太高兴的时候,这位知性大姐姐绝对能够一眼看穿,不再玩笑。
我当然也不会真的生气,只是为这个送命题感觉到头疼而已,见君盈秋一副哄小孩儿的语气,额头爬上黑线:“盈秋姐,我不是婴儿了,您不用这样哄我。”
“嗯?你这是什么表情?又嫌弃上了呗?皮痒了呗?”
“别打别打!错了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