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又赶了几日的路,终于到了西荒圣地的边界上。
狂风裹挟着滚烫的沙砾呼啸而过,抽打在肌肤上,生生作痛。
我抬手遮眉,只见眼前是一片荒芜景象,连绵起伏的沙丘在烈日下闪耀着刺目的光。
滚烫的沙海一直延伸到天际,仿若一片金色的炼狱,与身后的绿水青山宛如两个世界。
身旁的苏祁渊紧了紧披风,低声叮嘱:“此地危险,大家莫要走散。”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被风沙磨砺后的粗粝,却依旧沉稳有力,让人心安。
行至一处,地面突然剧烈颤动,“沙暴蜥!”上官前辈惊呼出声。
只见一只体型庞大、周身覆甲的巨兽从沙下破土而出,嘶吼着向我们扑来。
它们每一次踏地,都扬起大片沙尘,腥红的竖瞳中满是狩猎的狂热。
二哥眼神一凛,拔剑冲上前去,身姿矫健如电,刹那间与那巨兽战在一处。
几个回合下来,巨兽便在二哥凌厉的剑招下轰然倒地,没了动静。
此时,上官前辈环顾四周,只见一片荒芜沙漠,绵延无尽,炽热的沙砾在狂风肆虐下肆意飞舞,马车在这般路况下寸步难行。
上官前辈略作思忖,随即看向我,神色关切:“小灵儿,我带着苏小友和宋小友先行飞过这片沙漠,你和嫣然姑娘一起,务必跟紧。”
我听了上官前辈的话,虽心中担忧,但知晓此刻形势不由人,便点头答应。
随后,我们紧紧捂好口鼻,试图抵挡那无孔不入的沙尘。
烈日高悬,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所到之处仿若火炉。
也不知这般在混沌中飞了多久,就在我几近坚持不住之时,一抹绿意骤然映入眼帘,是一片丛林!葱郁繁茂。
我高兴的喊着众人,上官前辈听到我的话后大声说道:“灵儿小仙子,我们几人在此处稍作休息一下。”
我点头轻声应了句“好”,旋即带着身姿轻盈的嫣然姐,朝着那处丛林空地飞身而下。
待双脚稳稳落地之后,同行的众人皆是一副疲惫之态。
各自寻了块干爽舒适的地方,准备进行这短暂而又必要的休憩,以恢复些许体力。
这时,上官前辈的目光落在趴在我腿边的小黑狗身上。
神色变得似笑非笑:“狗皇,你还要隐藏到什么时候?”
这可是你的西荒圣地,在这你最熟悉不过,没了你领路,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去。
我诧异地的看向睡眼朦胧的小黑狗和上官前辈之间来回切换,满心惊愕。
这平日里只知道贪吃嗜睡的小黑狗,怎么会是什么狗皇呢?
我刚要开口询问,上官前辈像是看穿我心思般,笑着解释:“这灵犬看似普通,实则大有来头,多年前老夫幸的狗皇相救,不然老夫早就身死了。”
小黑狗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注弄得有些不耐烦,抖了抖身子,冲上官前辈呜呜叫了两声。
像是在抗议被人揭了老底,又趴回我腿边,继续眯着眼假寐,可那微微颤动的耳朵,却泄露了它此刻的不平静。
我看向二哥和苏祁渊,二哥也是一脸茫然,挠挠头说道:“这灵犬是当初抓灵鸡时不小心捉到的,我还特地探过它修为,根本毫无灵力波动啊。”
苏祁渊却笑了笑,目光温和地看着我:“上官前辈所言不虚。”
小黑狗听后,知道瞒不住了,一个激灵站起来,抖抖身子竟口吐人言:“主人,对不起,骗了你这么久,本皇真没恶意。”
我惊得心脏都漏跳一拍,下意识地揪住苏祁渊衣袖,躲在他身后。
苏祁渊忙侧身环住我,轻声安抚:“灵儿不怕。”
此时我在心里疯狂吐槽,我一个来自蓝星的人,哪见过这阵仗,养了这么久的狗居然会说话,还是什么“狗皇”,听起来还是很厉害的。
犹豫再三,我从苏祁渊身后探出脑袋,颤巍巍地抬手跟小黑狗打了个招呼:“您好啊,狗皇。”
小黑狗见我害怕,急切地叫:“主人,您别这般见外,我还是您的小黑啊,你不可以不要我。
我听到小黑狗这么说,心里其实仍旧有些害怕,手指不自觉地揪紧衣角,却还是强装镇定。
微微扬起下巴说道:“你……你还可以跟着我们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上官前辈看向狗皇,微微眯眼:“狗皇,前面不远应该就是你以前的领地了吧。”
小黑狗听了上官前辈的话后,像是被触动了记忆深处的弦,身形微微一怔。
片刻,它缓缓晃了晃脑袋,尘土簌簌而落,那双平日里总是憨态可掬的眼睛里,此刻竟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有对往昔峥嵘岁月的追思,那时它身为狗皇,统御一方,是何等威风。
此时我看到小黑狗眼神有些落寞,心中那点害怕瞬间没了踪影。
赶忙凑近小黑狗询问:“上官前辈说你以前生活在这里吗?”
是以前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小黑狗听了,缓缓抬起头,它的眼眸透着一股历经沧桑后的疲惫与伤感,沉默了好一会儿。
才轻轻开口说道:“主人,前方不远处,那便是我曾经统治的领土了。
遥想当年,我的母亲,她本是外族中一位明艳动人、倾国倾城的狗妖,周身散发的灵气让她在族群中格外出众。
然而,命运的齿轮却在某一日戛然而止,我那霸道的父皇,仅一眼便被母亲的美貌所吸引。
竟不顾两族之间的约定俗成,强行将母亲掳掠至此,安置在了这片领地之中。
从那之后,母亲的心中就宛如被播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在岁月的滋养下,生根发芽,疯狂生长。
这恨意,起初是对父皇的切齿之怨,可渐渐地,如同汹涌的潮水,竟也无情地蔓延到了我的身上。
在我成长的漫长岁月里,母亲在众人面前,总是一副对我关怀备至的模样。
她会亲手为我烹制美食,在我修炼受伤时,温柔地为我疗伤,眼中满是慈爱。
可谁又能知晓,在那看似温情的表象之下,暗地里,她却时常与亲信密谋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