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贵军给孟阳打电话,就是想问一件事情,他女儿用了孟阳给的药膏之后,从今天开始脸上那道疤口痒的不行,是不是有啥问题。
你看,当爹的就是这样,尽管孟阳跟他说过,痒是正常现象,他仍然把电话打过来,就是想再确认一下。
关心则乱。
孟阳耐心的在电话里跟他解释了好一通,终于安抚住了他。
等他打完电话回到餐桌上的时候,韩小慧主动问道:“是你那个投资人?”
“是,当爹的不放心。”
韩小军接过话说道:“只有当了父母才能体会这种心情,你们两个不会有这方面的感受,咦,说起来,你们是不是该要个孩子了?还打算等到四五十岁再要吗?”
韩小慧起身去了厨房。
孟阳尴尬了。
要孩子这事儿吧……它有点儿复杂。
韩小军接了队员打来的电话,起身就要走。
韩小慧追到了门口,眨着眼睛说道:“哥,帮个忙呗。”
“干啥?”韩小军警惕地看着妹妹,以他的经验判断,妹妹眨着眼睛跟他说话,肯定是要给他出难题了。
“你在安置办那边不是有个挺要好的朋友嘛,帮着问问路宏伟那情况能不能安置。”
“行,行,行!”韩小军没好气地答应了妹妹。
不答应咋办?就这一个妹妹,宠着呗。
就是吧,她身后站着那小子咋看咋不顺眼,真想揍他一顿。
“哥你最好了,下次带着嫂子和孩子一起来吃饭,我亲自下厨,我这儿还有别人送的茅台。”韩小慧开始给亲哥灌迷魂汤。
……
饭是孟阳做的,按照平等互惠的原则,洗碗收拾厨房的事,自然是韩小慧“主动”承担了下来。
孟阳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两份文件仔细地研究着。
突然,厨房里传来韩小慧的痛苦叫声。
孟阳用最快的速度跑进去,看到她弯腰揉着大腿,急忙问:“怎么了?是烫到了还是磕到了?”
说着话就要掀开她的裙子去检查。
这是前世遗留的职业病,看到病患就想第一时间做检查,没办法!
“磕,磕到操作台角上了。”韩小慧挡住了孟阳那只手。
磕到的地方有点儿靠近小腿里侧。
孟阳的手停在半空,想了想,也觉着自己有点儿唐突,可是……他们是两口子吧?
过了好一阵子,他差点儿都忘了自己要干啥了。
最后甩甩脑袋,抛开升腾起来的不健康想法,仔细地查看了一遍。
有点儿发青,但问题不大,揉一揉,用不了几分钟就能消除。
中医大夫的特长要有用武之地了。
只是……他的手指刚触碰那磕到的地方,韩小慧身上就哆嗦了一下。
“疼得厉害吗?”孟阳收回手指问。
“嗯,不疼。”
韩小慧自己本身就是个外科大夫,那一点儿磕碰她根本就没当一回事,现在连疼的感觉都没有了。
“不疼你哆嗦啥?”
“我……”韩小慧恼羞成怒了。
男人笨得要死,她也很无奈。
好不容易创造这么一个机会,气氛都烘托到这程度了,可那一句煞风景的话叫她破功了。
“不用你……”她这话刚出口,就见孟阳的那张线条分明的脸在视线中渐渐变大。
脸上还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他是故意说的那句话。
韩小慧气得直咬牙。
直到今天,她看到了跟过去完全不一样的孟阳。
……
次日清晨,孟阳难得去了一趟早市,买了不少菜,顺手还带了韩小慧特别爱吃的小笼包子。
直到七点多,正在研究文件的他看到韩小慧苦着脸慢慢地从卧室里出来。
孟阳连忙跑过去献殷勤,“去洗手间?我背你。”
韩小慧咬牙拍了他一掌,“滚!”
……
吃完早饭,孟阳下楼坐进车里。
路过农业局门口时,看到赵莹提了一个皮箱有些吃力地往外走,那皮箱很大,跟她小小的个头形成了鲜明对比。
孟阳连忙叫路宏伟停了车。
“把后备箱打开。”
吩咐一声就跳下车了。
赵莹看到孟阳,露出惊喜之色,“孟乡长,早上好!”
“好,好,你这是要搬家吗?”
农业局有单身宿舍,赵莹一直住在这里,所以,孟阳才会这么问。
“搬,搬到清河去,正好跟你顺路的吧?”赵莹歪着脑袋笑着回应。
孟阳以为她在开玩笑,接过行李箱放进车里,“去哪儿?我捎你过去……呃,这是啥文件?”
他的话说到一半时,赵莹给他手里塞进去一份文件,准确地说,那是调令。
赵莹调到了清河乡。
“不是,大妹子,你没发烧吧?人家都往上走,你这咋还往下去了呢?”孟阳有点儿不理解。
这上上下下的,她是不是有毛病啊?
赵莹老气横秋的说道:“越是基层越能锻炼人,你还年轻……哦,不对,是我还年轻,就应该去最基层的地方。”
她这话让孟阳听着别扭,“这不是你说的吧?”
当然不是!这话是她那市长老爹赵国志的原话。
赵莹咬了咬后牙槽,把自己老爹在心目中的地位又往后挪了挪。
这能怪她吗?
人家父亲恨不得让自己的子女都进京工作,她这可好,扔到县里就不管不顾的,这一次更绝,直接下乡了。
她也是欲哭无泪呀!
好在,清河那片地方她有孟阳这个熟人,这日子应该能好过一点吧?
刚才停好车去对面小商店买烟的路宏伟回来后拉开后车门,对赵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小姑娘,上车吧。”
“小姑娘?”心情不爽的小姑娘恨恨地翻了一个白眼。
路宏伟挠头发了,这小姑娘脾气还挺大,谁家孩子呀?咋教育的?
孟阳拍了拍他的肩头,给他科普:“她比你小两岁!”
“啊?”路宏伟的下巴都掉地上了,这……他还以为对方最多只有十六岁呢。
赵莹调到清河乡政府工作的事情,在内部并没有引起任何水花,毕竟她只是一名普通的科员。
人们多数都比较好奇,她为啥长得这么小?因为什么事给下放到乡下了?
唯独派出所所长祁宝贵,看向她的目光里充满了玩味之意,有一种绿光不时地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