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芙想起了开学时那份令人惊艳的红丝绒蛋糕,口感仍然历历在目。
眼见制作这道美味的“人”就在眼前,她不禁惊喜地笑了。
“我开学那天吃到了你做的蛋糕喔!就只吃你的,其他甜点我动都没动过!”
露露对她深深鞠了个躬,神态恭敬而温柔:“能让小姐喜欢,是露露的荣幸。”
“好了,露露,你回厨房吧。”
“是的教授。”
露露消失了,梅芙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她凝视着桌上的牛排,思索着不知所云:“发什么呆,快点吃。”
“啊…..?噢!”在教授冷冷的催促下,梅芙开始切牛排。
她一边想着原着里的家养小精灵,多比……等她终于想起哪里不对时,眉头一皱。
这个叫露露的家养小精灵也太冷静了吧!
在面对他们的使唤、称赞和问话时,露露总是不卑不亢,进退有据。
和那个动不动就拿台灯或牛奶罐痛殴自己脑袋的多比简直天壤之别!
而且根据刚刚的感觉,梅芙觉得教授对露露说话时,似乎多了一分温柔与尊重。
“不会吧,别跟我说教授对她好这口,我会发疯的啊……”梅芙在心里默默吐槽。
在满怀心事与疑惑中,她味同嚼蜡地吃完了午餐。
看到那份红丝绒蛋糕,不知为何,她突然失去了胃口,便将它推得远远的。
教授皱眉问道:“刚刚不是还在说喜欢吃吗?”
梅芙恹恹地望了他一眼,轻声道:“先生,我吃不下了。”
教授对此不再多琢磨,直接说道:“既吃完了且回去吧。”
梅芙的屁股粘在椅子上就是不肯动,她默默不语,也不想去看教授。
“呵,我最近胆子越发大了,连教授的话都不听了。”她在心里苦笑。
“你再不走,旁边那堆药材就全归你处理,没做完不准走。”教授语带威胁。
梅芙却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虽然处理药材又恶心又麻烦,但想到背后那份责任感,她感到无力感减轻了几分。
她点点头,慢慢下了餐桌,去一旁忙活去了。
处理的都是一些基本的药材,经过多年的练习,梅芙渐渐能稍微走神。
在处理材料的过程中,她暗暗思考着自己对教授的感情。
要说喜欢,梅芙在他面前常常撒泼无赖,毫无包袱。
要说没有感觉,乍一见到教授时,她又总是像惊弓之鸟般狼狈。
显然,这个世界的教授和她曾认知的那个教授,大体上有几分相似,细处却逐渐远离。
开学前一天晚上,她对莉莉的抵触那么深,眼下却像船过水无痕。
梅芙甚至开始怀疑,是否因为穿越造成了这种窘境。
或许她心中确实有对教授的情感,但这具萝莉的身子让她不由自主地变得幼稚。
或许,这也许是她的双重人格,梅芙在内心暗暗揶揄。
不过话说回来,成年人通常不让小孩子拿刀,自然有其道理。
小孩子力气小、注意力不集中,容易开小差而切到自己。
但显然,教授并非一般的大人,而梅芙现在也已经做了最好的不良示范。
正当她走神的时候,手中的刀一个不小心,竟然重重切到了自己的左手食指。
由于药材的表皮皱褶粗糙,使得切药材的刀非常锋利,一划下去,鲜血顿时狂泄。
“呃!”
痛感瞬间袭来,梅芙的注意力被猛然拉回。
眼看手上都是血,她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前世她也曾蠢到用菜刀切苹果时不小心切到自己手,甚至一次切了两次。
不过彼时她还有妈妈牵着去卫生所打破伤风,而现在该怎么办呢?
细瞧伤口,发现颇深,显然不可能自己解决。
正想着硬着头皮去找教授时,却发现他似乎早已无声无息地靠了过来。
梅芙心中暗道:“妈呀,您老人家属猫的吗?”
“您的皮鞋是肉垫吗?”她心中惊叹。
教授忽然皱眉,“该死,从来没看你切过手,熟练了反而把自己切成这样?”
梅芙愣住,正呆呆看着手,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教授接着说道:“仗着自己熟悉就不专心?”
“我一惊,教授怎么知道的?”梅芙心中慌乱。
难道他一直都在她身后?!
梅芙哑口无言,心里想着怎么说都不对,干脆闭嘴。
只见教授大步走向柜子,拿出一瓶膏状魔药。
“过来。”
梅芙心虚地走过去,她用右手接着血,可这时才觉着有些怵目惊心。
她慢吞吞地靠近教授,忐忑不安。
教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男用手帕,递给她,“握着。”
“可是会沾到血的……”梅芙犹豫道。
“不要讲废话。”
无奈之下,她只好用左手握着手帕,任由教授用棉签从瓶中取一些药膏,上到她的伤口上。
教授看似是大男人,但做惯魔药的他,手法却异常精密而细腻。
梅芙的左手被握在他厚实的掌心里,这不是第一次,但总让她感到难为情。
教授的掌心温暖,把药膏的冰凉显得更加明显。
他用棉签在她手指上轻轻滚动,轻得仿佛在抚摸脆弱的花瓣。
“嘶──”
“现在知道痛了?刚刚切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了?”教授眼中带着一丝不屑。
梅芙知道他并不是故意要戳痛自己。
但她就是感受到这种不知为何的温柔,她也不恼怒。
除了颤动的棉签,时间仿佛停滞了,空气静止不动。
此时此刻,只有上药的动作是缓慢而持续的。
梅芙不禁想,教授小时候是否也曾切过自己?
那时又是谁来像他这样,细心、温柔地为他上药?
还是说,他一直只能自己给自己上药?
“好了。”
梅芙的思绪被这声宣告回拉回来。
教授轻轻却无所留恋地放开了她的手,而她的手却停滞在空中。
第一次,面对他,梅芙感到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空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