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芙和同学们将课本及随身物品放进临时置物柜中,随后一同前往大草坪。
草坪上,霍琦夫人正忙着指挥着一把把破旧的扫帚,按照一定的间隔排放整齐。
马尔福和哈利同时注意到了这些飞天扫帚,露出了难得的一致表情。
若说麻瓜界的男孩们痴迷于跑车,那么巫师界的年轻人们大概也只会关心他们的扫帚性能,究竟能不能媲美保时捷或者劳斯莱斯的威风凛凛。
“别发呆了,快站到扫帚的左边!快点!我们时间不多!”
霍琦夫人拍着手,声色俱厉地指挥大家。
梅芙挑了一把看上去意外完整的扫帚,希望它不仅飞不高,甚至最好能够完全飞不起来。
她心中暗想,霍格沃茨的开学第一天就要骑上扫帚,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可不想成为史上第一个刚入学就意外身亡的学生,那样比爱哭鬼麦朵还要悲惨。
想想要化作阿飘在草坪上游荡的情景,梅芙简直是头皮发麻。
“把你的右手放在扫帚上空,然后喊‘起来’!”霍琦夫人指导道。
接着,草坪上“起来、起来”的声音此起彼伏。
梅芙随口喊了一声,便见那把扫帚兴奋地跳入了她的手中。
可是,她却无法从这种活泼的表现中感受到一丝开心。
旁边的哈利和马尔福,自然无需多言,他们天赋异禀,扫帚一叫便飞升而起。
紫伊的扫帚也是叫了几声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浮了起来,最惨的是赫敏,她的扫帚怎么叫就是毫无反应。
梅芙心中暗自嘲笑,喔,抱歉,赫敏似乎不是唯一最惨的。
“罗恩的鼻子被扫帚打出两行鼻血,才是真正的惨!”梅芙暗想,真是失敬失敬。
“现在跨到扫帚上,等我吹哨,你们就蹬地起飞。
记得飞慢一点,低一点,先以能顺利飘起来为主。”
霍琦夫人再次强调。
梅芙双手紧紧抓住扫帚,但她的手颤抖得几乎快要握不住了。
尽管她并不惧高,却尤其害怕从高处骤然坠落的失控感。
曾经去过的游乐园里,那些云霄飞车和大怒神的设施,都是她远远退避的对象。
谁敢强迫她上去,她立刻会翻脸。
“哔——”哨声响起,梅芙轻轻垫脚,却发现扫帚似乎飞不起来。
YES!她心里窃笑,这把扫帚简直像是跛脚的小动物。
与此同时,哈利、马尔福和一些其他飞行天赋尚可的同学们稳稳起飞,霍琦夫人显然对此并不担心。
赫敏也是飞行新手,需要特殊关照。
梅芙觉得,霍琦夫人的目光正借此机会瞪着她……
她飞不起来可不是在故意装的啊!
紫伊倒是飞得不错,依照霍琦夫人的指示,低低慢慢地飘动,直到得到首肯才敢慢慢抬高去找哈利。
看得出来,尽管紫伊身子弱,平衡感却并不差,梅芙心中暗自惊喜。
“波特小姐,你的脚都黏在地上,扫帚是永远飞不起来的,请再用力一点蹬地。”
霍琦夫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当赫敏终于飘起来时,梅芙却依旧固守在地球表面。
她撇撇嘴,心中暗叹:
早死早超生!反正只要死不了,庞弗雷夫人应该仅需几秒就能治好她吧?
想到这里,她下定决心用力蹬地。
然而,她心底升起一阵恐惧,仿佛预感到自己会就此陨落……哈利,快救我!她的心急如焚,泪水在眼眶里转动。
就在梅芙挣扎的时候,她骑上的扫帚不再听话,像是疯了一般四处乱撞,完全不顾她的控制。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响起,她的心脏也如同狂野的扫帚般狂跳。
“波特小姐!马上下来!立刻!压低你的帚柄!”
霍琦夫人的声音此刻显得无比急迫。
“你倒是告诉我怎么操控啊!”梅芙心中狂吼,却无人回应。
她的扫帚带着她不断地飞来飞去,撞击建筑的声音让她的头脑晕眩。
或许她的皮肤已经被磨破,身体多处青紫,梅芙终于能够体会到电影中纳威崩溃的心情。
正当她挣扎的时候,忽然感觉口袋一轻,发现莉莉亲手为她制作的小钱包竟然掉了!
钱包里不仅有一些钱币,还有一张她在教授那儿唯一考过满分的考卷,那可是她最宝贝的东西!
梅芙顿时慌张,心中一慌,手一松,便朝着更高的地方直直坠落,随之而来的恐惧让她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就在她即将摔向地面时,听见远处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Arresto momentum!”
瞬间,梅芙感觉到下坠的速度似乎有所减缓,但仍旧很快。
就在下坠的过程中,她的头撞到了不知哪个塔楼突出的石台,疼痛迅速袭来,令她忍不住喷出眼泪。
最终,她无力地摔落在草地上,奄奄一息。
身体的疼痛让她眉头紧锁,眼睛几乎睁不开。
在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一大片黑色模糊向她袭来,随后便失去意识,彻底晕倒。
——
当梅芙再度睁开眼睛时,眼前尽是一片漆黑。
她的身体躺在一张床上,不像是在格兰芬多的寝室。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打量周围,却在此时撞上了什么坚硬的物体。
在黑暗中她摸索着,手突然被另一只手抓住。
“我不知道波特小姐即使受了伤还这么有兴致乱摸吗?”
那道熟悉的声音让她心一震,梅芙顿时怔住。
随即,慌张中,她试图将手抽回,却不小心碰到了青肿,疼得她轻声叫出了声。
“嘘,别动。”
教授轻柔地将她的手塞回被子里。
在黑暗中,梅芙却完全看不见他的面容。
“先生,您不会看不见吗?”
梅芙问着,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愚蠢。
明明还有很多可以聊的话题,像问现在几点,问这里是哪里,甚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如果你从黄昏看书到晚上,不点灯也是能看到的。”
教授淡淡地说道,听得梅芙一愣。
他的意思是,他在这里已经待了很久很久?
这个念头令梅芙呆住,仿佛时间静止下来,两人都在沉默中陷入了思考。
随着思索的深入,梅芙突然开口:
“那个声音是先生的,是您救了我。”
她感觉左边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温度缓缓涌来。
“即使一个月没有见到先生,我也能认得出先生的声音。”
梅芙坚定地说道。
教授没有回应,只微微起身准备离开。
梅芙立刻随手一抓,抓住了他一片衣料:
“谢谢您,先生。”
教授停顿了几秒钟,接着她的手心中多了一样略显沉重的东西。
“离该死的扫帚远点。”
教授的声音中透出几分无奈与调侃。
“除了上课,我都不会再骑了,先生。”
梅芙默默道出自己的决心。
教授在床边站了一会儿,随后静静离开,而梅芙这次没有再拉住他。
握着熟悉的花纹,手心里感受到的东西是她掉落的小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