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臻和林澄菊谈笑着,并肩而行,直到两人到达小区门口时,看到林家派来早早等在小区门口的车后,林澄菊依依不舍的跟季怀臻挥手告别后,这才坐上车离开了。
林澄菊甫一离开,季怀臻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沉下脸来,脸色阴沉的可怕,刚刚林澄菊递给他的真丝手帕被他紧紧攥在手中,即使上面已经布满了皱痕,季怀臻也毫不在意,路过路边的垃圾桶时随手丢了进去。
季怀臻看都没看那条手帕一眼,冷漠地转身离去,有些嫌恶地去不远处的小商店买了一包湿巾,一根根将自己手指擦了个遍,脸上阴沉的神情仿佛他刚刚沾染到了什么病毒似的。
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打了过去:“喂?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之前跟我说的事情,方便约个时间聊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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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怀臻得知自己是被抱错的这件事情实在是很突然,他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得知真相的那一天。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一天,他很普通地出门,普通地上学,普通的像往常一样在学校图书馆学习了一会儿,普通的按照父母约定的门禁时间前回了家,结果刚一到家,就看到自家父母和姐姐姐夫都坐在客厅里,除此之外还有几个陌生人坐在一旁。
父母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他那时候总觉得他们像是一会儿严肃一会儿笑的,他那时候还不明白那究竟是怎样的表情,如今倒是弄明白了——
那是他们在强制自己不要露出开心的神情,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情感,强迫自己戴上严肃的面具。
那个时候季怀臻还不知道这些个陌生人是来做什么的,他原以为要不是姐姐姐夫的朋友,又或者是父母认识的人,总而言之,当他看到家中坐着的那几个陌生人时,他先是怔愣了一下,朝他们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礼貌,随后便打算回自己房间去。
可谁知,他才刚往自己房间去,就被季母给叫住了:“怀臻,你等一下,先不急着回房间。”
莫名被叫住的季怀臻有且奇怪,他的专业是经济学,他自知自家不过是个普通家庭,如果想在首都找到一份好工作,工作经验必不可少,因此,尽管自己才大二,他还是想早点找个实习累计一下经验,他已经和一位熟识的学长约好了,今晚跟对方讨论一下相关的问题,如果可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从对方那里要到一个内推的名额。
按照约定的时间来看,等他吃完饭洗完澡,差不多就到时间了,因此当季怀臻被季母叫住的时候,他心中隐隐有些急躁,但看着客厅里的那几个陌生人,到底是为了给自己父母留点脸面,季怀臻压下了心中的那股急躁,开口问道:“怎么了吗?有什么事情?”
“来,过来。”季母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坐过去。
季怀臻只得耐下性子,走到父母跟前,在季母身边坐定后,才无奈开口问道:“妈,到底什么事情?你这么神神秘秘的,到现在都不肯说。”
季母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好似飘在空中的柳絮,让人难以捕捉:“你先看看这份文件。”
说完,季母递给了他一份文档。
季怀臻狐疑地看着季母递过来的文档,很薄一份,摸不出里面有什么东西,他又看向自己父母,见两人眼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他莫名打了个寒颤,到底还是拆开了那份文档。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份文档里装着的竟然是几份亲子鉴定报告。
鉴定报告结果显示,他并非季父季母的亲生儿子,而一个名叫“宁淮”的青年,才是他父母的亲生儿子,很显然,他们是被抱错了。
季怀臻愣住了,久久不能回神,良久,他才开了口,声音里都带着颤音:“这是……这是什么东西?你们在跟我开玩笑?”
他期盼地看向自己父母和姐姐,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他们的神情很平静,很明显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份结果。
“我很抱歉,怀臻。”季母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歉意,她脸上带着愧疚,“可是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你并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你的家人已经找上门来了。”
说罢,季母伸手指了指在场的那几个陌生人,其中一位身着干练的笔挺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很明显是某人的秘书,而其余人都穿的一身黑,即使在室内也带着墨镜,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是保镖似的。
季怀臻看着眼前的几人,有些一言难尽地指了指那位秘书:“按照妈你的意思来说,这位是我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