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便是元宵,宫中元宵夜宴。
元宵又热闹了一番,这一年便是又过去了。
初春乍寒时,雪消融格外的冷,这一日素雪身子不适请了太医,说时喜脉。
睿王府将迎来第二个孩子。
比起众人的欢喜,素雪依旧是波澜不惊。
好消息传到了虞府,这伊玉姗便急忙忙的赶来,带来了许多滋补的药材与食材,又是一再的叮咛嘱咐。
元澂傍晚回来后从张徇口中得知消息便急忙忙赶回了揽月园。
上一胎素雪十月怀孕很是艰难,元澂不免也很是心疼,关怀着她觉得如何。
这会素雪到没有害喜的严重或是其他的不适,让元澂和叶暖都先别紧张,明明是她怀胎,一个个都比自己还紧张。
之后叶暖便除了元澂吩咐的事务之外便一律尽量不出门守在了素雪身边。
将毯子给素雪盖在小腹上,端上了药膳汤,叶暖接过了芙花送来的酸李干放在桌上。
喝完了药膳汤,素雪将一块酸李干含进嘴里,这一回也是喜酸。
叶暖道:“如何?可乏?”
素雪摇头道:“无妨,都不显怀呢。我也没什么不适,暖儿别紧张。”
叶暖依旧是不放心。
这会张徇来传消息,说是宫里的那位废后张氏得知了肃王离世的消息这会疯了。
张徇道:“从慈宁宫传来的消息,是废后张氏欲自戕时被太监从房梁上救了下来。”
肃王是初冬时离世,皇太后为了不扰了年下的热闹便阻断了消息,没让宫人传到废后张氏那。想来现在时大节大礼都过去了,这消息终于到了她耳中。
唯一的儿子去世了倒是让傲骨的废后张氏终是撑不下去了。
可惜,皇太后不会让她轻易的死,毕竟从前废后张氏是如何控制后宫,如何残害嫔妃与子嗣的。有的事情不会因为时间久了就被遗忘,从年轻起皇太后就看着废后张氏和张家的所作,心中的怨恨不曾消失。
叶暖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会素雪不该听这种消息。
“不过是废后罢了。”叶暖道。
毕竟张家和废后张氏都罪恶滔天不值得在意。
张徇道:“只是承平郡王那。”
听到张徇提到了元泌,这素雪心中便知道了大概:“是郡王想去瞧瞧废后,所以来问这边可有法子?”
张徇点头道:“回王妃,小福子传的口信便是如此。”
承平郡王府得到了消息后,元泌心中不安便让小福子来睿王府问。
就算是罪人,但废后张氏毕竟是元泌的亲祖母,元泌有恻隐之心想去看一眼也不奇怪。
素雪思虑了一番道:“让小福子先请回,明个给他准信。”
张徇附身退下。
叶暖知道素雪这是要帮忙:“阿雪要帮郡王?”
素雪道:“旁人也就算了,毕竟是元泌,待今晚殿下回来后商讨一番再行事。”
等到了傍晚的时候元澂从御史台回来,过了晚膳后回到暖阁,素雪便提起此事。
和素雪一样,别人也就算了,元泌的话倒是能帮一把。
如今张家已经没了,以庆熙帝的手段那一派党羽是连一个幼苗都没留下,前面就算装个仁德君主,后头也终究是赶尽杀绝。所以张家不可能再起来,这废后张氏就算是元泌去看一眼也无妨。
他们也明白元泌也对自己母妃之死一直耿耿于怀,想要当面问问废后张氏为何那天会罔顾他母妃的性命,明明可以周旋可以让他母妃活下去。
元澂看向叶暖:“暖丫头身上有母后给的后宫令牌,身份不惹眼,就找个幌子带着郡王入宫一趟可好?”
叶暖是没有想到这个差事会落自己的头上,现在她是极不愿因为一点小事离开素雪半步的。
如今也是有自己的思量和主意,要是换做以前元澂吩咐什么她可是立马答应的。
果然是今非昔比,两人都看向了素雪。
素雪无奈一笑,看向叶暖道:“暖儿可愿跑这一趟?虽说郡王的事与你无关,的确可以不管。但毕竟郡王相助过我和殿下,如今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叶暖细细想了想后点头:“慈宁宫遣太监来说,要我进宫一趟,皇太后娘娘有些话要嘱咐。想来是要问你身子如何,顺带让我取燕窝补品回来,那天我带郡王入内宫便是。”
这元泌想入宫是不难的,但是想入内宫很难,所以必须要让他们相助。
元澂见此便回到前院书房继续忙公务。
素雪牵着叶暖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麻烦我的暖儿了。”
“不麻烦,只是我现在不放心离开你。”叶暖道。
素雪道:“反正这趟都要入宫一次,暖儿就当作日行一善,顺便带着郡王便是。”
叶暖道:“只是宫中人都认得他,要带他入了一趟内宫,还得给他易容乔装一番。”
素雪道:“想来他也不介意装成内侍。”
叶暖点头道:“好,我传信给凡霜,让暮禹那日带着凡霜去给郡王乔装。”
过了两日后便是叶暖要进宫的日子,元暮禹一早就便带着沐凡霜去了郡王府见元泌,将睿王府家的内侍衣服给他换上,沐凡霜再给他戴一个人皮面具。
易容术元泌是见识过,但是还是自个也用上了这奇术,看着沐凡霜的手艺倒是感叹江湖果真奇人多。
这一捣鼓也用了两个时辰,沐凡霜确认天衣无缝之后才算结束。
毕竟这不是小事,元泌要是身为郡王在内宫里被抓个现行,那就真是大事不妙,定要做的仔细些。
易容乔装之后的元泌站在铜镜前都认不得自己,再三确认之后便从后院而出,坐上马车前往睿王府。
叶暖已经在等着,元泌从他们的马车下来坐上了叶暖的马车,前往宫廷。
坐在马车里的时候叶暖也是确认了一番元泌的乔装,见沐凡霜手艺愈发精进而感叹,柯昊做的人皮面具也是越来越可以以假乱真。
叶暖道:“殿下,要注意自己的仪态。”
无论是元泌还是元澂,像他们这样作为皇孙皇子出身的人,从骨子里就养成了高人一等的姿态。这姿态是烙印在他们的行为举止中,就算元泌是个谦谦君子,但是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气息就像是花有香气一样的存在着。
元泌明白她的意思,从现在开始伏低做小,将姿态放低,这般跟在她身后入宫便不惹眼。